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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元德帝

太监从褚飏的手中接过信函,弓着身子走至元德帝的身边,把信函双手呈至在元德帝的眼前。

元德帝先是睨了一眼褚飏,才拿过太监手中的信函。

漫不经心的拆开。

那风轻云淡的神色在看到信函上的内容时冷意一晃而过。

隔了好半晌。

元德帝才把手中的信函放下,淡淡的看着大殿中央站着的褚飏。

“这信函是谁给你的。”

褚飏语气恭敬回应:“微臣内人在戚城的一门远房亲戚。”

“原来是褚夫人的亲戚。”元德帝说着,把信函重新装回信封,信函上提到的漠北,倒是没有多大意外,但大量囤积粮食与药材前往漠北。

还是赵筠澜操控这些事情就有些蹊跷了。

只是元德帝历来就不相信褚飏,至于现在为什么还留着褚飏,大概也是因着褚飏不好斩除。

“朕知道了。”元德帝轻声说道。

对于元德帝反应,褚飏内心掀起一丝诡异的想法,他故意让人重新写了一封关于赵筠澜在漠北所做的事情。

这其中包括与漠北勾结。

元德帝竟没有丝毫的意外。

是元德帝从始至终不相信他。

还是元德帝对于赵家前往戚城,甚至与漠北人勾结的事情元德帝是早就知情?

若是前者,褚飏也不觉得奇怪。

毕竟元德帝从来就不相信他,对于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他,大概是因为他牵扯的太广,动他,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

若是后者。

元德帝知晓赵家与漠北人勾结,甚至知道苍氏的身份。

元德帝要做什么?

勾结漠北,攻打西凉?

但元德帝凭什么相信一个漠北人?

还是元德帝觉得他能掌控得了赵筠澜?

“你退下吧。”元德帝淡声说道。

“微臣告退。”褚飏终于明白赵楠姝为什么要在信函上写着,不用元德帝相信,只要把消息送到元德帝耳边就行了。

直到褚飏离开。

元德帝视线才再次落入那信函上。

他重新拿起信函,起身朝着一边的烛台走去。

信函被点燃的那一刻,元德帝眼睛映着那熊熊燃烧的火苗,那火焰蔓延到他的手指时,才松开手。

他看着烛台上的灰烬,唇角微扬,低声说道:“褚飏,你最好别在朕的眼皮下玩什么花招,不然,赵楠姝的下场,就是你整个褚家的下场。”

话音落下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陛下,北地八百里加急信函!”

元德帝转身的时候,太监双手高高呈着信函快步走了进来。

高台上站着的太监看着匍匐在大殿中央的太监,急忙走下去接过信函后走上高台。

元德帝坐回龙椅上,利落的拆开信函。

在看到信函上写着简单的一行字时,元德帝瞳孔微动。

‘赵筠澜去世,戚城已传出皇后死有蹊跷’

砰!

元德帝重重的把手砸在御桌上,神色冷厉,联想到刚刚褚飏所给的信函。

这不得不让元德帝怀疑这是苍氏的手笔。

褚飏就算在这帝京势力再如何的盘中错杂,也不会把手伸到北地。

更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了替赵楠姝报仇在北地的戚城要了赵筠澜的命。

元德帝当然也知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赵楠姝的死必然在很多人的眼中蹊跷无比。

其中最甚的就是褚飏。

褚飏那对夫妻对赵楠姝的情义他比谁都清楚。

赵楠姝是走一步看一百步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分娩之时出现意外?

只是最后到底是元德帝赢了。

朝堂包括后宫甚至皇城之中,谁都不能谈论赵楠姝的丝毫。

摆在明面上的都是元德帝与仁德皇后的情义有多深厚,就算赵皇后死了快两年,元德帝也没有生出再立皇后的心思。

大殿中的太监与宫娥大气不敢喘。

元德帝的视线一直在信纸上‘赵筠澜去世’那行字眼上。

是谁这么有能力从北地动手,开始散播谣言?

若褚飏送来的信函是真的,那就只能说明,漠北的意图带着利用,并非真心实意与他联手。

至于这个苍氏在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或许只有赵筠澜知道了。

如今赵筠澜死了,想要一个漠北人忠心南越。

怕是……有些牵强。

元德帝冷笑一声,说:“来人。”

从外面走进来一位穿着盔甲的男人:“陛下。”

“立即前往戚城,彻查赵家前往戚城后的所有动作。”

——

四月初的漠北南边,草原上的绿在日落的金黄下衬得微微刺眼。

一行人在经历过戈壁与大漠后。

终于抵达部落。

这里与萧笙想象的有些不相似,她本以为漠北王室部落应该是大型毡房。

没想到这里虽毡房居多,但也有中原的建筑。

掺杂着漠北的风格,眼前的所有都能让萧笙心情愉悦。

看来没有大战的时候,漠北丢弃了许多年的蛮夷习俗。

当然了,这只是外表,有些人的血液中带着的残忍以及蛮狠永远都改变不了。

“姑娘,你穿着漠北服饰,真好看。”榆欢看着萧笙穿着的漠北袍,以及发饰。

萧笙轻笑:“你也不错。”

榆欢双眼弯弯:“走吧,林侍卫应该是等了许久。”

榆欢走在前,撩起大毡房的门帘,眼前行人如织。

临近王室部落,与南越集市差不多。

只是周遭并非戚城那般街道建筑成排,毡房成为铺子也别有一番味道。

萧笙一眼就看到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林铮,依旧一袭黑袍,双手环胸,一手拿着长剑,眉间并没有不耐烦,只是那微拧起的眉有着淡淡的冷意。

想来是周遭朝着他看去的女子们的眼光太过露骨。

她不由想到那日林铮的回答。

‘是吗?那你就不要后悔,跟了我。’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公主会后悔让属下跟着你吗?’

萧笙从戚城来到这漠北,没有从林铮的身上看出一丝恋权的气息,这个男人的心思很好猜。

只是她不太喜欢这么纯粹的情义。

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自小心思就是个不干净的。

无论是在闺阁中时,还是后面成了赵皇后。

她野心勃勃,爱权爱势,喜欢至高无上的感觉。

“林侍卫。”榆欢的声音拉回了萧笙的思绪。

林铮朝着萧笙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