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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对峙

十岁的小太子赵瑾昂已经很懂事了。他默默然站定,松开赵徽鸾的袖子。

“惜春、念夏、连秋、拂冬,在本宫回来之前,无论外边发生什么,你们与太子殿下都不得出这房门半步!”

“是!殿下!”

“阿姐早点回来。”

身后传来弟弟的声音,赵徽鸾也只是脚尖顿了一下,坚定地举步离开。

“殿下。”

候在院子里萧青阑看到赵徽鸾出来,终于松了口气。可是赵徽鸾凝重的神情与苍白的面色让他的心又再度高高悬起。

“容谙呢?”

赵徽鸾经过他身边,没有停留,步履匆匆直往玉衡宫外走去。

萧青阑快步跟上,告诉她:“容大人在内阁,需要奴才去请容大人吗?”

赵徽鸾迟疑了一瞬。

想来晋王之乱后,朝野上下有太多的事需要容谙去应对。

譬如,本该在辽东境的五百轻骑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晋地;譬如,明明是押送粮草北上的容谙却带回了一支红缨军;譬如,贡院大火后,会试是否继续……

“罢了,本宫的事本宫自己来。萧青阑,你——”

赵徽鸾停步,要说的话在看到萧青阑的脸时顿住了。有淤青,有刮蹭。视线又从他缠着渗血棉布的手臂落到他手背。

那里留着一道剑伤。

像这样的伤,章云驰身上不知有多少。

指尖触上萧青阑的手背,赵徽鸾动了动唇,想问他疼吗,但说出来的却是:

“净之,你可愿随本宫去天权宫?”

手背上传来冰凉的触感,萧青阑闻言,坚定道:“奴才愿意。”

“好!”

“你叫上东厂番子,随本宫来。”

行至宫道,赵徽鸾又想起一事:“红缨军现由何人掌管?”

“章将军,章南星。”

萧青阑看到她因自己的话扣紧了手指,顿了顿,又道:“红缨军现在就在小晋王府外。”

“内阁不管吗?”

“容大人压下了。”

赵徽鸾勾唇,弯出一抹冷笑。她朝萧青阑勾勾指,让他附耳上来……

天权宫。

东厂番子鱼贯入院,他们凶神恶煞的,吓得内侍宫婢都不敢说话。又见真宁公主与东厂提督先后进来,脸色阴沉得紧。

“把里边的人全给本宫清出来。”

萧青阑点了几个番子进去清人,锦衣卫指挥使陆北自宫外快步进来。

“殿下这是何意?”陆北敛着眉眼朝赵徽鸾行礼,瞧着挺恭谨。

赵徽鸾眼风凉凉扫过他一眼,未语。

不时,屋内人已由萧青阑全部清出来。

掌印段思齐面上闪过惊惶,出来时正好对上赵徽鸾冰冷的眼眸,立即把头垂下,同赵徽鸾见礼。

“净之,没有本宫的允许,谁都不能进来!”

赵徽鸾迈过门口,锦衣卫指挥使陆北瞅了眼垂头不语的段掌印,喊了声:“殿下……”

多的话未说出口,萧青阑已横剑挡住了他。

赵徽鸾侧目启齿:“怎么?陆指挥使有意见?”

陆北忍了又忍,终是拱着手低下头去。

房门在身后关上,屋子里满是药味,赵徽鸾缓步到病榻前,许是有所感应,永昭帝缓缓睁开了眼。

他浑浊的视线里好似看到了故人身影,待到视野清明,他才叹了口气。

“简简啊。”永昭帝日渐苍老的面庞浮现慈爱的笑。

赵徽鸾坐到榻边将他扶坐起来,垂着眼睑往他身后塞靠枕,嘴上说着:“父皇方才为何叹气呢?见到儿臣很失望吗?”

她说着,抬眼望进永昭帝眼里:“那么父皇想见到谁呢?母后吗?”

被戳穿心事的永昭帝愈发伤怀,他眼中流露出来的柔情委实令人不适。

赵徽鸾不愿再看,便开门见山直接发问:“父皇为何不杀晋王与晋世子?谋逆乃是死罪!”

永昭帝愣了愣,明白过来。

“简简今日来见父皇是为了此事啊。”他笑着拉起赵徽鸾的手,轻拍,“昨夜吓到朕的简简了吧?啊?”

赵徽鸾不动亦不说话,眼神冰冷。

永昭帝无奈地叹了口气,拍着女儿的手背说起心里话。

“他这不是没成呢嘛。”

只这一句,听得赵徽鸾都愣神了。什么叫“没成”?

“你晋王叔生来便去了封地,未曾享过帝京一日繁华,未曾得父母一日爱怜,他是朕唯一的弟弟,手足之亲血浓于水,朕已时日无多,对他实在于心不忍。”

“于心不忍?”

赵徽鸾好似听到天大的笑话,她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远离病榻。

“那晋王谋逆时,他可曾对父皇心生不忍?”

面对女儿的质问,永昭帝神色几番变动,叹道:“他毕竟是朕的弟弟,他知道错了。而且,朕也没有任何损失啊。”

“……”

赵徽鸾嘴巴张了又张,不敢相信这话会是从她父皇嘴里说出来的。

“父皇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仁慈啊?”

“儿臣想问问父皇,那些因晋王之乱而死的将士,难道不是父皇的子民吗?”

“晋王是父皇的兄弟,阵亡的将士难道就没有父母兄弟吗?他们凭什么要为你们所谓的‘兄友弟恭’,放下仇恨、放弃公道?”

“就因为皇室高高在上、而万民卑如草芥吗?”

“父皇,你何必自欺欺人?兄友弟恭,父皇你与晋王真的有吗?忌惮晋王与温府联姻,强召晋世子入京为质的,难道不是父皇你吗?”

永昭帝虚伪的外衣被一层层拨开,他恼羞成怒,涨红了脸,一口痰卡在喉咙,支吾说不出话。

赵徽鸾却没有要放过他,手指点着窗外,字字句句如泣血。

“晋王谋逆,若非章云驰与将士们誓死护卫燕都,等待父皇与儿臣的是什么呢?”

“是晋兵兵临城下,不费一兵一卒,自有温鸿捧着国玺开城相迎。”

“是改朝换代,是我等余孽皆入昭狱,是你丧国之君命如蝼蚁,是昂儿亡国太子朝不保夕。”

“父皇啊父皇,晋王若君临天下,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安安稳稳躺在这天权宫吗?”

“现在晋王府阴谋败露,他就该为此付出代价。父皇,你岂会与儿臣说你于心不忍?你怎能!”

赵徽鸾笑容惨绝,话锋一转,又说出一句扎心的话。

“儿臣怎不见你对母后、对靖武侯府于心不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