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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质晋

这个寒冬,燕都少雪,但天一直阴沉沉的,好似在酝酿一场大风雪。

赋闲在家的温言去了一趟小晋王府的宴饮,得到一起差事,晋世子要他去往晋地给晋王送年礼。

东西很多,有宫里赏的,有晋世子与世子妃置办的,整整装了十车。

云梦轩里,温鸿向来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听到这消息时,也不免动怒,茶盏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晋王府欺人太甚!”

都到这个份上了,居然还要让他的孙子去晋地为质来拿捏他。

“祖父莫恼。”温言对此很冷静,“孙儿早说过晋世子此人多疑,若孙儿此去晋地能打消晋王与世子的顾虑,孙儿愿意去。左右我们温府是离不开晋王府的。”

温鸿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只不过是他一心一意反遭人算计,他已经嫁过去一个孙女联姻,现在还把主意打到他孙子头上,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可他又能如何?咽不下也得咽。

而且还要费尽心力帮晋王府,只能胜,不能败!

温鸿平复好心绪,拉过温言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只是苦了老夫的玉儿。”

温言摇头,眼神清澈又坚定。

“孙儿先行回院子整理行囊,不日便要出发了。”

他行到门口,身后温鸿又叫住他:“玉儿,老夫会为你安排好随行人员护你周全,你在晋地万事小心。”

温言抓在门板上的手指头紧了又紧,回过身来,朝温鸿拱手长揖一礼。

“祖父保重。”言辞简单,却语带恳切,甚至有些许涩然。

温鸿无声挥了挥手,让他放心去。

温言整理东西时,他走到东,裴晚棠就跟到东,他走到西,裴晚棠又跟到西。

裴晚棠全程不说话,只是把嘴抿得紧紧的。直到温言收拾得差不多,她才哒哒跑开,不一会抱着把折扇回来。

是新婚夜见过一次的那把折扇。温言将它收在柜子里,再未动过。

“我知道夫君肯定不会让我同行,所以,夫君带上它,好不好?”

见温言目露疑惑,裴晚棠鼓起勇气,坚定地往前递了又递。

温言迟疑一瞬,接过折扇,缓了缓,道:“眼下严冬腊月,用不到扇子,而且此去晋地多繁琐,磕到了就可惜了。”

他说着,把折扇递还给裴晚棠,唇边浅浅弯出一抹弧度:“待来年春暖花开——”

“夫君就会用它了吗?”

裴晚棠睁着漆黑如点墨的眸子,有点小心,又满含期待。

温言没点头,也没说话,只是收回了目光,眼睫轻垂,唇边依旧挂着那抹浅淡的笑,温温柔柔的。

手中的折扇被它主人拿了回去,温言再度抬眼时,缓步离去的身影纤弱且落寞,那人低低呢喃,念着一句“没关系”。

反反复复的低语,像是在说服自己。

离京那日,温鸿亲送温言出府,温言没瞧见裴晚棠,他皱了皱眉,但没多问,坐上马车就离开了。

午间经过一家偏僻的客栈,温言下令停下休憩用膳。

小晋王府里出来的几个随从和管事都面面相觑,想着富贵公子果然吃不了半点苦,要是这么走下去,年关时能到晋地吗?

温言没理这些人,径自上楼去到那间沈之瑶住过的房间。

房间里早有个等候他多时的颀长背影。

……

再要启程时,温言余光里瞥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一辆载年礼的车后。他刚踏上马车的脚步顿住了。

那人躲在高高叠起的年礼后,一下又一下地抚着自个胸口,正庆幸自己没被发现,眼前却多出来一双鞋子。

那人愣了半晌,才讷讷然抬起头。

温言低头瞧着娇小的身躯,套在男人宽大的粗布麻衣里,头上还戴着顶小毡帽,脸上抹了黑灰,甚至还贴了胡子,只余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又亮又纯粹。

此时,这双眸子里逐渐蓄上泪水,泫然欲泣地将温言望着。

“我就一点都不像男人吗?”

裴晚棠很难过。

为了这身行头,她天没亮就开始整了,胸缠了又缠,还把脸涂得又黑又丑。好不容易偷溜进随行队伍里,这才半日,就被发现了。

“像不了一点点。”

温言弯着唇,眼睛里的温柔浓密得好似要滴出来。

马车飞快地疾驰在回燕都的官道上。

裴晚棠自从上了马车,就一直垂着脑袋不说话。

温言也是盯着她脑袋上的毡帽沉默了一路,直至快进城时,他才开口问裴晚棠:“你想回温府?还是裴府?”

音未落,裴晚棠猛地抬起头,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她委委屈屈冲温言瞪着眼。

看起来是把人惹恼了。

温言闭上嘴,把裴晚棠送回温府。

“进去吧。”

裴晚棠紧了紧揪在温言袖子上的指尖,抬眼看了看温府的牌匾,又看温言。

温言唇边习惯性挂着抹和煦的笑,这温润如玉的模样瞧得裴晚棠眼疼。

她手一抬,直接捂住了温言的眼,如此便只剩下唇边的笑了。

“夫君笑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想看到夫君的眼睛。你明明笑得那般温柔,可你眼睛里没有一点温情,实在是——伤人得很。”

成婚至今,裴晚棠也只在今日温言说“像不了一点点”时,才在他眼睛里窥见到似水的柔情。

其实,当年长街上救她的那个帝京第一纨绔,他一点都不温润如玉。

他明朗、开怀,摇着折扇的那手啊,一晃一晃的,端的是肆意潇洒,风流倜傥。

温言握上女子纤细的手腕,拿下来。他没有意识到,依然是习惯性地弯起唇角。

“裴晚棠,你安心在家,等我回来。”

裴晚棠与他对视良久,才一点点松开指尖,放他远去。

年关越来越近,寒风瑟瑟,冷意侵骨,依然是阴沉的天。

容谙带来了云嵩密信,信上云嵩有很深的疑惑。

他的行军策略总会先一步被敌军知悉,好似很熟悉他的作战计划。反而敌军针对性的提前部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云嵩查过了,军中并无细作,难道是靺鞨黑水部有人能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