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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风起

一早,阁臣宋知鸣出门上值,吏科给事中崔绎行色匆匆来到宋府,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何事?”

崔绎与他是同乡,若非事态紧急,不会赶在一大清早来他府上堵他。

“您先看看这个。”崔绎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拉宋知鸣到角落里,从怀里取出两样东西。

宋知鸣先看的折子。才看几眼,他眉头就竖了起来,神情变得凝重。崔绎又把册子递给他。

他粗略地看了一遍,冷声问崔绎:“这东西你哪得来的?”

崔绎迟疑道:“是今儿一早出现在下官房门外的,不知何人所为。”想了想,又问,“大人,您觉得这上边写的可信吗?”

“这东西,不花点心力,可不好搞到手。”宋知鸣敲了敲手中册子,逐渐回过味来,“想是有人想借本官的手做事,是个狡猾的。”

“会是谁呢?”

宋知鸣睨了崔绎一眼:“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本官现在正缺个杀手锏,他就给本官送上来了。本官当然要承他这份情。”

“大人确信此人是来帮咱们的?万一是个陷阱……”

“这有何难?本官这就派人去暗查,看看是否真有此事。倒是你——”

宋知鸣把册子同折子塞进衣袖,出声提点:“你府上的护卫得好好换一批了,这次是送东西,万一哪天要你性命,也未可知。”

崔绎愣住,反应过来只拍脑门,心下一阵后怕。

他就说干嘛要把包袱扔他家里,敢情是宋大人的府上守卫森严,不好进啊!

这日也是元馥到通政司上值的第一日,他如今是正五品的左参议,辅佐通政使汪全,受理四方章奏事宜。

汪全想着过来看看他,他迈着官步进入值堂,却见桌案后的元馥正对着一本章奏发呆,眉头微锁,似是有些为难。

汪全轻咳两声,也没让元馥回过神来。

“这是哪递上来的?”

他负手来到元馥身后,元馥听到他声音,猛地把章奏合上,站起身同汪全行礼。

“汪大人。”

见汪全打着官腔,眼神高冷,睨向他手里的章奏,元馥缩了缩手,道:“齐鲁那边的。”

汪全眼神微动:“写的什么?”

元馥抿唇,不太好启齿。汪全便朝他伸出手来。元馥犹疑再三,递了出去。

汪全眼含不屑,不懂他有什么好为难的,但当他看了内容以后,心头瞬间警铃大作。

第一反应是,必须立刻马上压下这道章奏,不能送内阁,更不能呈到御前。

紧接着他又暗笑自己傻,都是给阁老做事做久了,养的什么破毛病。

这道章奏分明是老天给他们汪家送机会来着。

如此,他便舒了口气,细细看起来,唇边都挂上了笑意。

“元馥,你在江南的事,恒弟都与本官说过了。照理,咱们也算一家人,是不是?”

汪恒说着,视线从章奏上移开,去看元馥。

元馥躬身拱手,姿态谦卑,看得他心情大好。于是笑眯眯把折子塞进袖子里,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他一走,元馥缓缓直起身子,放下手,眸中神色再无半点谦卑,反而多了些许讥嘲。

玉衡宫里,赵徽鸾正躺在藤萝花架下的阴影里小憩。

萧青阑来了,他没让宫婢出声,而是缓下脚步,站到花架阴影的交接处,替赵徽鸾挡住刺眼的光线。

目光微微下垂,那是女子安静的睡颜,睫羽轻颤,眼底泛着乌青,想是近来耗费心力未曾休息好。

萧青阑瞧着有些心疼,指尖动了动,稍抬起半寸,又生生定住,五指收拢成拳,紧紧握住,以防自己再生半点不该有的心思。

“净之。”

赵徽鸾醒来见到他,并未意外,她眯了眯惺忪的睡眼,唤萧青阑时嗓音还带着喑哑慵懒。

听得萧青阑心神一动,大拇指指甲狠狠掐住食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

他躬身立到一旁,把宋、汪两边的进展告知赵徽鸾。

“眼下,他们都已经开始各自找科道写弹劾的折子了。想来不日就能闹将出来。”

赵徽鸾扬眉,笑道:“倒是比本宫想象的还要快。行吧,接下来就看他们闹了。希望不会让本宫失望。”

看看天色,赵徽鸾去了趟天权宫,换静妃回去休息。

永昭帝的情形时好时坏,好的时候甚至能坐起来批几道重要的奏疏,不好时,躺那昏沉沉一整日水米都难进。

赵徽鸾坐到院子里喝茶,手边放着一摞刚呈上来的奏疏。她拿起一本来看,掌印段思齐就立在她身旁,瞧见了也不阻拦。

“印公。”

听见赵徽鸾唤他,段掌印躬身上前,便听她问:“本宫听说东厂前提督黄英是你的干儿子?”

“是的,殿下。”

“他现在在何处当差?”

“还是在司礼监,跟着老奴做事。”

“委屈他了。”赵徽鸾放下奏疏,面上一派温和,“不如让他去御马监吧。提督,如何?”

段思齐一愣,震惊过后,赶忙谢恩。

“谢殿下。”

内廷有四司八局十二监,司礼监为十二监之首,与内阁分掌票拟批红。而御马监,掌管御厩兵符,与兵部共执兵柄,手中是有禁兵的。

用东厂提督换御马监提督,也不亏。

段思齐觉得真宁公主年纪不大,为人处世却很老辣。他回到司礼监,叫来了黄英,黄英得知自己要去御马监,面上郁色一扫而空。

“不过,儿子有一事不明白。”

段思齐喝着茶,听到黄英的话,知道他是想问自己,为何要听真宁公主的派遣。

他搁下茶盏,看向黄英,明明笑得和煦,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英儿,你还记得刚到咱家身边,咱家与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黄英脱口而出:“干爹说,我等阉人,当把自己看做陛下的狗。陛下拿我等当回事,我等才算一回事,否则,我等什么也不是。”

“干爹的话,儿子一日不敢忘,我等是仰赖陛下而活,所以,儿子不明白。”

段思齐伸出手,看向自个掌心:“身为内侍,权力来自于帝王,你看咱们的太子,他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