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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傅案

温府热闹依旧,赵徽鸾却有些意兴阑珊,她晃了晃杯盏,唇边掠起一抹讥诮,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

“回宫了。”

她起身,同章云驰一道离开了温府。

容谙也没有多留,在赵徽鸾走后不久,他也寻了托辞离开。

晋世子赵新喆掩帕低咳,轻抬的眉眼望向温府大门,眼神阴鸷。

新房里,喜娘与丫鬟们鱼贯而出,带上了门。喜床上,女子目光落在糕点上,抿着唇,矜持又渴望。温言了然,过去将糕点端来给她。

“我……可以吗?”

女子的眼神亮了亮,见温言颔首,她开心地两手各抓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饿了一天的新娘狼吞虎咽,吃得面颊鼓鼓的,她这稚气未脱的样子瞧着有些憨态可掬。

温言又好心地给她倒了杯茶。

她含糊地道谢,饮过茶才有些羞赧地开口:“我在家里不这样的,祖父不允许。我……实在饿狠了。”

说着,她小小咬了一口糕点。

温言道:“没关系,在这里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得到温言眼神肯定,她又笑嘻嘻地吃起来。

温言面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多了些许黯然:“嫁给我,委屈你了。”

女子闻言,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同他对视。然后,她咧嘴笑了。

“夫君想是不记得了,此前你我是见过面的。两年前春闱放榜,街上人来人往,我同丫鬟被人群挤到了墙角,上边掉下来一个花盆,险些砸到我。多亏夫君救了我。”

温言已然不记得旧事了。

但面前女子弯了弯眉眼,告诉他:“所以,嫁给夫君,我不委屈。”

温言沉默了会,嘴角轻轻一勾,又是与白日里一模一样的笑。

“那你吃好了,早些休息。”

女子却拉住他衣摆:“夫、夫君,你要丢下我一人吗?”

原是要去书房的脚步顿住了。

女子眼中的委屈与惊慌,让温言心口泛起细密的疼痛。这与曾经的自己,何其相像?

良久,温言拿起那只拽在他衣摆上的手,蹲下身与她视线平齐,声音轻柔。

“裴晚棠,我记得你今春刚及笄,有些事我们不着急,好吗?”

裴晚棠眨了眨眼,眸中浮现笑意:“好。”

“夫君你稍等我一下。”

裴晚棠跑去箱笼里翻了翻,捧着把折扇到温言面前。

“先前见夫君喜欢把玩扇子,这把就送与夫君啦!”

“裴晚棠,我……”

女子眼里明闪闪的全是期待,那句“我已经不用扇子了”生生卡在咽喉,温言喉结滚动,终是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夫君,你唤我软软,好不好?”

“……”

夜深人静,两人同榻而眠。

闭着眼,了无睡意的温言忽然感觉到手里一阵温热,是裴晚棠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手里。

直至身旁人呼吸平顺,温言才悄悄侧过身,睁开眼,望着龙凤烛一夜未眠。

翌日清早,裴晚棠对镜描眉,温言穿戴整齐坐在榻边看书等她。忽听她哎呀了一声,温言抬眸望过去,对上镜中懊恼的眼神。

“夫君,你帮我描眉好不好?”

温言放下书过去,裴晚棠笑吟吟递上青雀头黛,然后乖乖闭上眼,唇角藏着窃喜。

石黛距离少女面庞不过微毫,温言忽然想起那句“明镜台前平生幸,妆成与我画眉期”,他的手怎么都落不下去。

啪嗒。青雀头黛落在妆台上。

裴晚棠落寞睁眼,只瞧见一个落荒离去的背影。

数日后,一道来自江南的折子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宛若惊雷落在朝堂上。

六年前的江南首富扬州傅氏私盐案,再度被翻开,矛头直指原扬州知府、现江南布政使孙彦。

永昭帝气得从病榻上爬起来,在朝会上大骂朝臣无能,当年屠戮傅氏满门数百人命,血流成河,这样一个震惊朝野的案子居然无一人发现是冤案。

“陛下。”容谙出列,躬身道,“臣以为当务之急,应是彻查当年所有涉案人员,还傅氏满门一个公道。”

“查!必须得查!”

永昭帝谁也信不过,亲派锦衣卫指挥使陆北南下彻查。

朝中,但凡有过涉及当年事的朝臣,人人自危。

首当其冲的就是汪全,当年他是巡按御史,那起大案正是经他手办的,如果细查起来必定会查到他身上。

“父亲且放宽心。”汪文华出声宽慰老父亲,“虽说咱们与温家有了隔阂,但当年您是奉阁老之命南下的,牵连了您还能跑得了温家?温阁老必不会坐视不管。”

事到如今,汪文华已经不称温鸿为“祖父”了。

他眼眸眯了眯,道:“况且,依孩儿猜测,此事当是叔父所为。”

“什么?他疯了不成!”汪全惊得瞪大了眼。

“父亲还记得吧,叔父来信说孙彦派人杀他。能差使动孙彦的,只有温阁老。想来前段时日,江南斗法斗得厉害着呢!”

“叔父出手必是杀招,他要用傅氏一案钉死孙彦。如若孙彦成功反击,他也会让叔父背下傅氏案的所有罪责。不过眼下看来,孙彦已经败了。”

“父亲,江南若没了孙彦,那就是叔父的天下了,于我们、于晋王府都是好事一桩。”

汪全一边听,一边点头,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气。

玉衡宫里。

“狗咬狗罢了,看来孙彦是没法活着回到燕都了。”

赵徽鸾勾着唇,语气微凉,望着窗外淅沥而下的雨,和那一地被摧残的藤萝花,惋惜地摇了摇头。

“殿下说的是。”连秋面上也挂着凉薄的笑,“孙彦败局已定,那些人是不会给他机会攀咬的。”

赵徽鸾伸出手接雨水,幽幽然开口:“这雨也下了好几日了吧?”

“是的,殿下。”

果不其然,锦衣卫指挥使陆北尚未至江南,孙彦已于狱中畏罪自尽了,留下一封自白书,牵扯出江南诸多仕宦,连京官也有几人。

赵徽鸾翻着惜春搞来的名册,啧啧感叹,这是把江南那边的温党一系给铲除了啊。

“看来自白书是元馥的手笔咯!”

只是没有汪姓。

无妨,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