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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请愿

这一日,永昭帝打坐都很难静下心来。实在烦躁得紧了,他拿戒尺敲得地砖哐哐响。

他喊“段思齐”,进来的却是秉笔太监黄英。黄英虽已升任东厂提督,但他对永昭帝有着天然的畏惧。

“陛下,义父今儿不当值。”

哗啷——黄纱后,永昭帝挥着戒尺,打摔了一个黄铜摆件。

“哼,什么义父?他不是太监吗?”

自古以来,太监没有子嗣,在内廷收小黄门做义子,给自己养老送终,是很寻常的事。像黄英,他也有干儿子,他的干儿子管段思齐叫老祖宗。

这些永昭帝往常是知道的,但他今儿心情不爽,听见“义父”二字就心口堵得慌。

“去!给朕叫温鸿过来。”

温鸿下朝归家,面色很不好,刚要入府,就有内侍追上来,告诉他陛下召见。他在天玑殿外见到黄英,不用问,从黄英的脸上已经看出了“陛下心情不好”。

他打着小心跪到黄纱外。

戒尺撩起黄纱一角,永昭帝歪着脑袋看他。

“老爱卿,朕知你老来丧子多悲痛,近年广收义子门生,你有多少义子?”

“臣、臣惶恐。”

“那王敬时虽是臣义子,但他远在江南,臣实不知他所作所为。臣孙温言南下知悉他打着臣的名义胡作非为,是臣孙亲自将王敬时提到了县衙。”

大冷天里,首辅温鸿额头贴在冰凉的地砖上,姿态卑微。

他知永昭帝心中恼火,不见得是要惩处他,但他还是需要摆出诚惶诚恐的样子。

且有些事,陛下不提,不代表不知,既提了,他就需要承认。

“今早廷辩,你怎么看?”

“臣已将那个与王敬时勾结的官员打入死牢。”

温鸿避重就轻的回答,面前黄纱落下,永昭帝的戒尺一下又一下地点在地砖上,那哒哒声让殿内流通的气息都变得凝重涩然。

就在这时,掌印段思齐躬身捧着一个卷轴入殿,他没看跪在殿中的温鸿一眼,而是直接转去了黄纱后,将卷轴交给永昭帝。

永昭帝看后,面无表情地,让段思齐拿去也给温鸿瞧瞧。

温鸿瞧了,那是江南百姓的联名请愿书。

温鸿知道,在朝会时,永昭帝就已经开始有所倾向了,这请愿书一出,元馥是真的不必死了。

“陛下,汪寺正回京了,正候在瑶光殿。”

黄英硬着头皮进来禀报。

永昭帝吩咐道:“让他直接过来这吧。”

汪文华是以正六品的大理寺寺正下江南查抄王家的,他回京带来的金银财物,填补了国库和永昭帝的私库。

永昭帝看着他的述职文书和查抄清单,心情大好。

“你起来吧。”

汪文华顺从站起,又听黄纱后的永昭帝笑斥:“你这年轻后辈,都不晓得扶一把阁老的吗?”

汪文华忙去搀温鸿。

“谢陛下。”

温鸿年纪大,跪久了腿麻,颤巍巍站起。

“内阁拟旨,擢升汪文华为正四品大理寺左少卿。”

汪文华也越级擢升了。他又惊又喜,急忙跪下谢恩。

待二人走后,永昭帝终觉神清气爽,能安心打坐了。

但是,温鸿心情比这好似即将下雪的天还阴沉。汪文华扶他坐上轿子,便听他冷声道:“让你父亲来见老夫。”

温府云梦轩里,温鸿气得摔盏,怒斥汪全。

“你这通政司使怎么当的?江南的联名请愿书怎么直接送到了御前?”

面对义父的暴怒,汪全两眼懵逼,他都不知发生了何事。汪文华低声跟他解释了,他才恍然,继而一脸冤枉。

“义父,儿子在通政司一刻不敢懈怠,这请愿书儿子是真的不知啊!”

温鸿蹙眉:“你当真不知?”

“当真不知!”

“祖父。”汪文华道,“小子以为,请愿书应当没有经通政司。与小子前后脚抵达燕都的,还有织造局的小太监。”

汪全反应过来,忙道:“织造局归属内廷,他们的文书都是直接送入司礼监的。”

温鸿听得眼眸沉了沉。

他看过江南递来的信件,布政使孙彦和按察副使汪恒都提到过一个人——织造局的萧青阑。

萧青阑的背后……

温鸿想到了那个同他一般年纪的司礼监掌印段思齐。他与这人打了几十年交道,这人低调谨慎,很得陛下信任。

江南那边都说萧青阑的背后是真宁公主,那有没有可能,他身后还有个段思齐呢?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动司礼监的。内阁掌票拟,司礼监掌批红,这个平衡不能破。至少目前不能。

至于那真宁公主——

温鸿面上冷意更甚。

汪文华初到大理寺上值的第一日,听说元馥要见他。他下到牢狱之中,狱卒引他到关押元馥的牢房前。

牢房昏暗,只在最上边开了一扇窗。元馥便借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提笔在桌上写字。

汪文华心里其实是清楚的。如果元馥没有在江南闹出这样大的阵仗,待他回京,必有高升。那是轮不到自己去平衡容谙的。

祖父会夸他捉刀代笔写的青词好,却更看重拒婚的探花郎。陛下也是,更喜欢容谙与元馥。

他差在哪了呢?

容貌确实比不过,但也周正不丑吧。年纪大?男子三十而立,不是正当好年华吗?

汪文华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在作诗吗?”

他往前靠了靠,视线落在满牢房凌乱的纸张上。

“牢中日子实在枯燥,让文华兄见笑了。”

元馥搁笔,在纸堆里翻了翻,拣出一张,折好。

“有劳文华兄将小弟这首拙作转交给义父。”

汪文华捏着掌心大小的四方折纸,挑眉问元馥:“你想见祖父?”

他们之间的称呼因温鸿而乱的很,各唤各的,所幸听得懂。

元馥又坐回去,重新提起笔沾墨,语气平静道:“小弟已然落到如此境地,总该再博一把。”

“你放心,你不必死了。”

汪文华把江南百姓的请愿书告诉了元馥。元馥听后,只是笔尖顿了一瞬,又继续写字。

“你……是想在朝堂上仍有立足之地?”

“文华兄是不是觉得小弟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