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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扔了饭碗?保住饭碗!

周尚没想到,几句话袁耀就把徐州各级官吏安排得明明白白!

到底谁是徐州刺史啊!

要不你来当这个刺史好了!

这些话周尚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绝不敢说出来,因为袁耀他真敢这么干!

哪怕袁耀现在杀了自己,自封为徐州刺史,袁术也会追认!

袁耀又招了下手:“我来介绍下,这位姓朱名桓,字休穆,出身吴郡朱氏,之前是我的门亭长。”

“不过既然现在我不是扬州刺史了,也不能再有门亭长这样的属吏了,那就让他给你当门亭长好了!”

见周尚呆愣在原地,袁耀又道:“怎么,觉得他不配给你当门亭长么?”

“不敢不敢!但凭世子作主!”

周尚咽了口唾沫,心说怎么从你这儿随便拎一个出来,不是名士大才,就是郡望子弟!

汝南袁氏,果然名不虚传。

“卑将见过周府君!”朱桓拱了拱手,神色中却并无多少恭敬之色。

袁耀瞄了一眼拆下来的门匾:“这块匾你跟周府君走的时候带上吧,赶明儿给你们找个地方当刺史府好了!”

朱桓毕恭毕敬道:“诺!”

“好了,我这没准备多余的午饭,就不留周府君了!”袁耀打了个哈欠,转身拉着陈矫就往府院里走。

走进院内,陈矫看了一眼门外远去的周尚,疑惑道:“大都督莫非与这周尚有仇?”

袁耀抠了一下鼻孔:“也不算有仇吧,只是他和他侄子有些不长眼罢了!”

陈矫看着袁耀弹鼻屎的动作,只感觉一阵恶寒。

“庐江周氏毕竟二世三公,乃一郡之望,大都督何必如此折辱他?就算有所嫌隙,也可以用些怀柔的手段对付他……”

“那样太麻烦了!我哪来那么多时间跟他斗心眼!”袁耀摇了摇头,又伸手去抓陈矫的手:“走吧,华歆和王朗还在里面等咱们开饭呢!”

……

下邳陈氏门前,出现了一个乞丐。

这乞丐衣衫褴褛,饿的面黄肌瘦,腿还瘸着,走路一拐一拐的。

正值午饭时间,有老妈子从门内端来了两碗饭。两个看门的一人一碗咸菜配绿粥,外加一个麦饼,这伙食水平已经比大多数下邳百姓要强很多了。

乞丐看到吃食,直接是眼冒绿光,扔下拐杖就扑了上来。

结果上台阶一个不小心,直接在两个看门人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高瘦看门人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哪来的乖孙子,上来就给爷爷行大礼!”

矮胖看门人护食一般半转过身,一脸嫌恶道:“哪来的臭要饭的,要死滚远点,别影响大爷我的胃口!”

乞丐挣扎着爬起身,又扑了上来。

高瘦个一躲,乞丐扑了个空,却正好扑在矮胖子身上。

矮胖子一个踉跄,手里的碗碰到门上,咣当一声掉地上碎了!

“我看你是找死!”矮胖子顿时火冒三丈,配菜没了,手里的麦饼顿时也不香了,怒而连麦饼也一块摔在地上,撸起袖子就要打人。

乞丐却是扑身过去,抱起那块麦饼就啃。

“打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矮胖子一把揪起乞丐,沙包大的拳头直接落下。

“唔唔唔~”乞丐吃痛不已,嘴里却不停地吞咽着面饼。

高瘦个吸溜了一口碗边的粥,砸吧砸吧嘴:“我说你惹谁不好,惹他?让他一顿饭吃不好,他能让你一辈子吃不下饭!”

矮胖子劈头盖脸揍了两拳,见乞丐只顾往嘴里塞麦饼,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吃!”说着便提起乞丐,狠狠揍在其小腹。

乞丐两只眼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噗的一声又把刚吃进去的吐了出来。

“什么事那么吵!”

掌管门房的老仆慢条斯理地走了出来,手里也端着一碗热粥。

矮胖子揪着乞丐,怒道:“这个狗杂种把我的饭给打翻了!”

老仆捂着鼻子:“这叫花子怎么那么臭,拉远点打,别脏了咱们家的门!”

说着便要回门房,但刚一回头便觉得不对,又转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可差点没把他给吓软了,当门房当了一辈子,他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可今天差点连自家的三公子都认不出来了!

“住手!三公子!”老仆扔了饭碗,直接扑了上来。

“陈叔,你这是……”矮胖子拽着乞丐的头发,一脸不解地看着老仆跪在自己面前。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三公子!”

“三公子?”矮胖子吃了一惊,一只手提溜起乞丐的头发,打量着他的长相。

嘿,那你还别说,这眉眼和自家三公子确实有几分相像。

高瘦个这时也瞧见了不对劲,虽然他也一时认不出陈应,但他信老仆的,赶紧放下饭碗,一巴掌拍到矮胖子手腕上。

“还不放下!”

老仆抱着陈应,涕泪横流:“三公子,你怎么成这样了?”

陈应污头垢面,一脸惊恐,只是用手把刚吐出来的麦饼往嘴里塞……

半响后,那一高一矮两个门仆,矮胖子被拉去了城外乱葬岗,瘦高个被打了个半死扔在了院子里。

至于掌管门房的老仆,好在他及时扔了饭碗发现了陈应,最终也保住了饭碗。

大堂之上,陈登坐在次席,看上去有些烦闷,吃得还没有老父亲陈珪吃得多。

不过他的饭菜都没有浪费,全都进了弟弟陈应的肚子。

陈应依旧穿着那身破衣烂衫,不过手和脸已经洗干净了,看上去也没那么狼狈了。

陈登脸色有些发红,终究是忍耐不住:“你别光吃,且说说玄德公现在怎样了?”

“你又怎么落得这副田地?”

陈应头都没抬,只是不停地往嘴里塞着东西。

“唔唔……玄德公在海西……唔唔唔……断粮断了足足十一日……”

“那些士卒饿极了……唔唔唔……把树皮草根都吃完了还不见粮食来……就开始……”说着陈应拿起水壶,就往自己脖子灌水。

咕咚咕咚~

“嗝~就开始人吃人!”

“我去的第三天……唔唔唔……有人说糜家运来的粮食……咕咚~咕咚……在半道被泰山贼悉数劫了……”

“当晚就炸营了,有乱兵甚至冲进我的帐内找吃的……”说着陈应撩起自己的裤腿,露出残缺的右脚,“若不是关云长相救,怕是我被啃食的就不只是脚拇指了!”

陈珪和陈登这才注意到陈应的右脚少了一大一小两根拇指。

陈珪面露不忍之色,虽然陈应不受他待见,但好歹也是自己儿子。

陈登眉头紧皱,又追问道:“那玄德公呢?”

陈应扒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饭,瘫软在靠垫上:“我跟着玄德公逃出海西大营后,本还有数百将卒跟随,可因玄德公不肯抢掠民食,士卒一路逃亡,还没走到曲阳,我就和玄德公走散了……”

等陈应讲完一路乞讨的心酸,陈登默然不语。

陈珪招了招手,进来两个健仆,搀扶起陈应下去洗漱更衣。

“元龙吾儿,为父早已说过,刘玄德虽有王霸之略,但却心慈手软,常为仁义道德所累,终究难成大事!”

“这次,你总归信了吧?”

陈登红着脸,只觉得胸口沉闷无比:“父亲的教诲,儿子记住了!”

顿了顿,陈登提上一口气:“儿子从今往后,绝不会再凭个人喜好而意气用事!”

陈珪点了点头,有些心疼道:“你想通了便好,不过这次咱们也没损失什么,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烦闷。”

“对了,你的病,还没见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