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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霍无伤(1)

凌不疑此刻缓缓跪下,冲着文帝深深地叩首。

看着凌不疑的样子,文帝更是奇怪了,虽然不知道凌不疑要说什么,但是文帝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简单的结束了!

文帝深深看了眼文去病又看了眼凌不疑,表情变得郑重,“你们两个要和朕说什么?”

凌不疑还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说的话文帝会不会相信,毕竟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更不知道凌益会不会受到自己应该有的报应,毕竟文帝这么多年对大臣一向是宽容的,但是现在文去病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而且现在也是这么多年以来说出此事最好的机会了。

凌不疑下意识看了眼跪在一旁的文去病,又看了眼满脸疑惑的文帝,咬了咬牙,对着文帝就是一拜。

“陛下,臣要状告城阳侯凌益叛国通敌,杀害孤城主将霍翀及其家眷至孤城城灭!”凌不疑将东西捧在手上高高举起,语气中有些哽咽。

文帝有些震惊的看向凌不疑,有些结巴,“你,你说什么?”

然后文帝又看向文去病,“此事子安,你也知道?”

文去病也是一脸震惊的看向了凌不疑,她知道这里面有问题,可是没有想到问题竟然这么大,怪不得,怪不得凌不疑对凌益有这样大的意见,她以为凌不疑是在为自己姑母抱不平,可是谁知道他竟然在看自己的仇人!

见文帝的吃惊到不敢相信的样子,凌不疑又躬身叩拜高声说道:“臣要状告城阳侯凌益叛敌通国!”

文帝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子晟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城阳侯虽然对不起你母亲,但是他毕竟是你父亲!”

听见文帝现在还想着家和万事兴,以为凌不疑是对凌益有意见所以才会这样做,文去病不由的开口插话,“城阳侯才不是子晟兄长的父亲!”

“不是!”文帝被文去病说的话弄的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相信,“子安,你为什么这样说,你是知道什么吗?”

文去病毫不犹豫的说道:“子晟兄长姓霍,才不是凌益那个老家伙的孩子!”(从现在开始凌不疑都改为霍无伤了,要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大家记得提醒我一下!)

文帝听完文去病的话,突然就红着眼,伸手要去扒拉霍无伤的衣服,“朕记得你后腰上有一个胎记的!霍兄给朕说过,你后腰上有一个胎记!”

霍无伤看着文帝通红的眼睛,瞬间也红了眼,但还是按住了文帝的手,“陛下这于理不合!但臣后腰处确实有一个胎记,是一个小小的六耳虎头!”

越妃在听到文去病说凌不疑姓霍的时候就已经愣在了原地,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此刻她看凌不疑的眼神中愧疚更加浓重了几分,之前她虽然觉得自己的兄长对不起霍家,但凌不疑毕竟只是霍翀的外甥。可现在霍翀竟然是凌不疑的父亲,那么自己三兄可就是害死凌不疑全族的间接凶手之一了!

文去病才不管霍无伤到底有没有胎记,现在她对霍无伤当年的事情十分好奇,能让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记了十六年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兄长你是霍家的孩子,那当年孤城城灭之时你也是在孤城的,那当时到底发生么了什么,你又为什么要假冒凌不疑呀!”文去病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最大问题。

文去病问完,所有人都好奇的看向了凌不疑,毕竟凌益通敌叛国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差这点功夫,但是孤城城灭的真相到现在也没有人说过。

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凌不疑渐渐陷入了回忆,他缓缓的开始将当年孤城的事情娓娓道来,“我还记得那正是杏树结果时,阿狸身子弱又爱吃杏果。我自幼好动,阿狸身子骨弱,又爱吃杏果,便让我去帮他采,可是我采了杏果下树时不慎划破了衣物,为了防止我被阿母责罚,阿狸便主动与我交换了衣物!”

说到这里霍无伤不由的闭了闭眼睛,自己这条命有一半是阿狸给的呀!凌不疑缓了好一阵,这才又接着说了下去,“姑母性子也十分火爆,阿狸便想着将杏果分些给我阿父,让我阿父在姑母责骂他的时候为他求情。我换上了阿狸的衣服,悄悄去阿父的军帐,想将杏果放下便走。”

霍无伤有些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一口气,“就在我刚刚放下杏果的时候,我便听见军帐外凌益的声音传了进来,他说与我阿父有要事相商屏退了左右。害怕父亲知道了我与阿狸的谋划,我便藏在了军帐的屏风后面,想等他们走后,我再出来。谁知,正好撞见了那一幕!”

霍无伤闭上来眼,到现在他还时常会梦见父亲死时的那一幕,刻骨铭心!

“凌益说,文氏援军迟迟未到想必是不会来了,戾帝又占了大半个江山,文氏撑不了太久,他日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问我阿父为文氏卖命是否值得。又说文氏不顾他与阿父的死活,何必为了文氏死死守住孤城!接着说戾帝调遣了二十万援军,孤城将士抗不住的,希望我阿父撤军。我阿父说看在凌益是他妹夫的份上,当他没有说过这些,敢再提弃城的事情,他就要杀了凌益!可是,可是···”

霍无伤满脸的泪水,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

“可是霍将军没有杀凌益,凌益先杀了霍将军是吗?”文去病帮霍无伤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霍无伤点了点头,“是,我藏在屏风后面,看着凌益趁我阿父对他没有防备,拿出匕首一刀捅在了我阿父的后心,就这他还说他原本是不想杀我阿父的,是我阿父逼迫于他,还不停的问我阿父,为何不弃城,为何不投降,说我阿父想要当英雄,还想要拉他们陪葬,戾帝二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大家都会死,说宣氏越氏都不会来救孤城的,没有援军,一个都没有!”

“混账!这个凌益,向来就是贪生怕死,是霍兄让他去看守仓库,他才免于上阵杀敌!若不是霍兄,就凭他!还想进入军中!”文帝气的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桌案。

霍无伤丝毫没有受到文帝的影响,不疾不徐的继续开口说道:“凌益早与人有所勾结,可我那时并不知是谁,直到前些日子我查到淳于氏的证据与瘴气之事,才知道与他一同害死孤城之人是彭坤!当时我在屏风后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不敢乱动。直到凌益彻底将我阿父杀死,从外面进来了一个将军,此人和凌益也是一伙的,他进门见到我阿父已经被凌益杀害,关上了军帐的大门,问凌益为何要杀了我阿父,凌益回答道,我阿父顽固,不肯投降,若不杀了我阿父,他日我阿父必定会杀了他!又问进来的将军我阿父死了,能不能放过他全家。可是那将军说,我阿父死了,正是大举进攻的好时机,孤城不能留!陛下兵败在此一战,让凌益随他去接戾帝进城。而且还说霍家留得一人,日后便会有人来替我阿父报仇,让凌益心狠一些。”

“孤城城破,满城的妇孺都没逃脱!”文帝眼中含泪,难以自抑。“这帮混账!”

“兄长!”文去病也开始流泪,这么多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呀!怪不得他不喜欢笑呢,要是自己肯定会会比她更不喜欢笑!

凌不疑看着哭的眼泪汪汪的文去病,冲她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然后又继续说了下去,“他们点燃了屋子,我被烟火熏晕了过去,也许是我命大,那日孤城大雨倾盆,待我醒来时,天色已晚,尸横遍野!我在遍地的尸骸中盲目的行走,直到姑母将我找到!”

“我与阿狸换了衣服,他却代我而死!因怕周围还有叛军,我们藏在死人堆里两天两夜,不吃不喝,才敢逃出城门。自那以后,我姑母时而疯癫,时而痴傻!然而口中却一直喊着阿狸,回都城!回都城!那一路以来我们当过乞丐,吃过潲水,好几次险些丢了性命,熬了两年,终于回到了都城,见到了陛下!”凌不疑低下了头,不敢看文帝。

“姑母将唤作我阿狸,便是要保我免遭凌益灭口,当年我们姑侄,一疯一幼,何来把握跟他斗!所以在陛下问我时,我也就只能说自己是凌不疑。”

文去病听着凌不疑的话,不由的又落下泪来,“兄长!你要是当初就说出来,凌益也不会逍遥这么多年!”

“若不是我找到证据,即便是现在的我说这些,又有谁会信呢?更何况当初的我仍是一稚童,众人定会觉得是我姑母不满凌益再娶,所教唆我说的谎话!所以我若想报仇就只有与阿狸互换身份,认贼作父!隐姓埋名,只为有一天能够手刃仇人!我要报仇!我要替我阿父报仇!我要替霍氏满门报仇!我要替孤城百姓报仇!我要所有跟孤城一案有牵连的人都付出代价!”

“你可以报仇!只要你想,陛下定会让你手刃仇敌!”越妃含着泪看向霍无伤,然后又转头看向文帝,“陛下!你会的吧!”

此刻文帝像是没有听见越妃说话一般,他想起当初自己见到霍无伤时的场景,不由的又红了眼眶,身体也不由的开始颤抖,他蹲下来看着凌不疑的眼睛,“孩子,朕要你请亲口告诉朕,你叫什么名字!”

凌不疑也直起了身子,眼睛直直的看向文帝,一字一顿的说出来那个自己多年没有说出来的名字,“我叫霍无伤!”

文帝此刻再也忍不住了伸手抱住了霍无伤,开始嚎哭“霍无伤!霍无伤!霍兄啊!是朕对不起你!朕来迟了!孩子!受苦了!受苦了!”

“陛下!臣不苦!只是臣自知隐瞒身份这么多年,是实实在在的欺君,但请陛下治微臣一人之罪,不要牵连他人!”凌不疑眼睛也有些红。

“治罪,治你什么罪呀!”文帝扶着凌不疑的胳膊有些激动。“你先站起来,咱们慢慢说!子安你也站起来!”

说着文帝站直了身子,随意的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文去病听见文帝叫自己起身,顺从的站了起来,可是凌不疑却没有站起身依旧跪在原地,只是现在将身子挺的笔直,从自己的怀中拿出来一个东西高高举起,“陛下!此乃臣找到的凌益通敌的证据,还请陛下阅览!”

文帝收敛了自己情绪,看霍无伤高高举起的东西,接过来缓缓的打开。

在文帝看文书的时候,凌不疑语气平静的说道:“淳于氏曾让家中土窑塑造一尊女娲神像,臣在其中找到了彭坤副将与凌益的书信往来,更有他们密谋与戾帝里应外合阻拦救援,占领孤城的证据!”

小越侯之前还在为凌不疑的事情感到伤感,毕竟同为武将,虽然霍君华与越妃常有矛盾,但他从未想过要霍翀死,当初他也以为之戾帝大军太厉害了。

可是现在凌不疑说彭坤是内奸,小越侯瞬间觉得自己头晕,彭坤不止是为了占有老乾安王的军队,更是为了灭了孤城!也就是说若当时他说明瘴气无毒,孤城也许就不会灭!他惊悚的看向了凌不疑,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是我越氏对不住你霍氏!”越妃不由的哭喊了出来,之前她虽然知道自己兄长有错,但心中最底层还是是觉得孤城城灭不能只怪自己兄长,所以还是想保住小越侯,可是此时凌不疑的话,直接让她破防了。

“陛下,陛下!此事臣当真不知!还请陛下明查!明查!”小越侯听见越妃的哭喊,立马连连叩首,之前越妃还会看着自己与她是一母同胞的份上留他一命,可是现在小越侯知道,越妃已经有了杀心。

文帝正看着自己手中的证据,手不停的颤动,“凌益贼子!害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