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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暗中

第一节

第二日清晨,天空放晴,连续下了两日的雨终于停了,京城又恢复了一贯的热闹。

“主子,收拾好了,东西都先一步送出去了。”林文踏入康新宫书房,看湛槿初正收拾着书案上的书,他开口禀道。

湛槿初拿起了两本书,放回了书架,他没有回头看林文,直接吩咐道:“嗯,好,让他们先下去用些早饭,你也去。待会直接就到宫门口等泓将军他们。”

林文看着那一排排一列列的书,都分门别类,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各个书架之上。有些看起来年份已经很久远了,也微微泛了黄,但一点都没有卷边和皱褶,一眼就能知道藏书的主人对其十分爱护。林文知道这书房里的东西,全都是湛槿初自己收拾的。除了特定的地面清扫,其余都是湛槿初一人在弄,包括书架灰尘打理。

林文看了一会儿,没再打扰湛槿初,便悄悄下去了。

如儿端着一些吃食到了膳厅,把东西一一摆放好之后想去寻湛槿初。她见林文刚好经过,便喊住了他:“林总管,主子呢?”

“主子还在书房,你去请他便是。”林文回道。

“谢林总管,那您的东西可有收拾妥当?”如儿看林文要走,又开口问了一句。

“都收拾好了,如儿姑娘费心了。”林文停下刚迈出去的脚步,转身回复如儿。

“那便好,我备了一些果干,你也带上些,路上吃。”如儿睁着清亮的眼睛笑看着林文,手上卷了卷手绢说道。

“多谢如儿姑娘,那林文便笑纳了。”林文抬起手给如儿行了个谢礼,没有推辞。

“待会儿我给你送去。”如儿又笑了,用手绢捂了下嘴,接着道:“林总管先去忙吧,我去寻主子来用膳了。”说完如儿福了福身子,往书房方向去了。

林文也没有多想,转身也回了自己的屋里。

“主子,该用膳了。”如儿来到书房,她看书案已经被湛槿初收拾妥当了,行了个礼后说道。

湛槿初又从一个匣子里拿出了那块和贺南泓相似的玉佩,佩戴在了腰间。他又细心把玉佩的坠穗抚顺,这抬头跟如儿说道:“本宫不在时,书房便不用人清扫,锁好便是,不要有人进去。还有寝殿,内殿里你便辛苦清扫一下,不用其他人进去。”

“如儿明白。”如儿福了福身子应道。

湛槿初到了膳堂,看到小厨房备好的吃食:山药薏仁粥、两碟爽口的小菜、一小碗鸡汤,还有一碟芙蓉糕,都是他往日里常用的早膳。“小厨房里还有备下其他点心吗?”湛槿初想到贺南泓路上可能会饿,便开口问了如儿。

如儿想了一下刚刚去小厨房看到的食物回道:“回主子,还有两屉蟹黄包、一屉虾仁包,可要给主子端上来?”她知道主子早膳不用这些,所以便没拿过来。

“不用,让他们去装好待会带到路上用。”湛槿初拿过一旁的巾帕拭了拭嘴角说道。

“是。”如儿应后走到了膳堂门口,吩咐了外面站着的侍候的小宫女。

不一会儿,林文和林斯都过来了,湛槿初也用好了早膳,如儿收拾好了便下去了。

“下面都安排好了吗?”湛槿初说的是他手下那些暗卫。

“一切安排妥当,林冬已经完全接手了。”林斯回复到。

“好,那便走吧。”湛槿初起了身,带着两人往外走去。

到了康新宫门口,一众下人齐齐跪下道:“恭送主子。望主子一路平安,早日归来。”

湛槿初抬了下手,让众人起身。如儿拿了一个包袱过来,递给了林文,又看了看他便往后退了去。湛槿初扫了两人一眼,并没有说话。

“呦!如儿给了你什么东西?让我看看!”走了一截路后,林斯试图拿过林文手上的包袱,被林文挡住了。

“没什么,一些果干而已。”林文笑着看了看林斯。

“林斯啊,你就别问了,他也就知道是给了他果干罢了,其他的林文自己都可能没觉察到。”湛槿初走在前面,回头看了看两人,笑说道。

“也是,主子说的对,你就大老粗一个。”林斯怼了一下林文,

“主子,你们在说些什么啊?这,怎么换我听不懂了。”林文一脸疑惑。

“没什么,快些走吧!”林斯拍了一下林文的肩膀,笑着比他快走了一步,跟上了湛槿初。湛槿初笑着摇了摇头,没出声。

这边,贺家人用完早膳,也送着贺南泓他们到了侯府门口。

贺南辰扶着贺老太太,笑着对贺南泓说:“三弟,早点回来!”

“好。”贺南泓朝他点了点头。

贺老太太拉住了贺南泓的手,轻轻拍了下:“少逞能,照顾好自己,也照顾好槿初。听到了吗?要是槿初回来了瘦了,看我不教训你!”贺老太太也十分不舍,但贺南泓与贺南衍去的地方不一样,任务也大不相同。贺南泓这要是顺利,很快便也能返回京城。贺老太太心里也给自己了一些安慰。

“我会的,祖母,您保重好身体。”贺南泓回复道。“您给我们备的干粮、果子、鞋和鞋垫我都收好了,谢谢祖母。”贺南泓开口谢道。

贺老太太又拍了拍他的手,对他笑了笑。

“我就不多说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快些出发吧,到时候别又让槿初等。”贺惟然大手一挥,催促着贺南泓出发。

贺南泓与安九上了马,与侯府众人挥了挥手,带着一众侍卫往宫门走去。

两队人马在宫门面前相遇,湛槿初从马车里出来,看向骑在马上的贺南泓道:“泓将军,我们便直接出发吧。我们便从芩实开始,走官道一路南下。”

“嗯,下官都听五皇子安排。”贺南泓配合着湛槿初说道。

“你俩等等!要走了也不让我们来送送!还是不是好兄弟!”宣润策马带着秦睦从后面赶上来,秦睦向两人喊道。

“有什么可送的,左不过就是去巡察一趟,三五月便能回。”湛槿初让车夫停下了马车,看秦睦他们过来了说道。

“三五月还不算长吗?朝中就我一个人,我都怕被那些人针对没人护。”秦睦下了马,到了湛槿初马车旁悄悄说道。他们都走了,今日早朝贺南辰和平定侯也都没去,宣润又还在停职期间,就他一人去上朝,孤单得很。

第二节

“锦安快恢复官职了,等侯爷和贺二哥那边把那西林堂的那铺子掌柜审出东西来。”湛槿初下了马车,到秦睦跟前与他咬耳朵。

马上的贺南泓与宣润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了马车旁的两人。贺南泓看两人脸都快贴一起了,皱了皱好看的眉,想出声打断他们。

“真的吗?!”秦睦一听宣润马上可以官复原职了,一脸惊喜。

“嗯,再等等,你别急。大理寺还有那么多案子等着锦安回去主持大局呢。”湛槿初笑着拍了拍秦睦的背说道。

“殿下,我们出发吧,时辰差不多了。”贺南泓开口打断两人的话。

湛槿初和秦睦抬头看向了贺南泓,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急切。湛槿初又看了一眼周围,回道:“好。那我们便先走了,你和锦安好好的。”

“一路平安,多保重!”宣润看了看两人,一脸严肃的说道。这宫门周围,不知道隐藏了多少人在看着,烨白他们这一路,不会那么顺利。

“好。”贺南泓看到宣润给自己的眼神,知道他想说什么,回了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我们走了。”湛槿初又假装不经意看了看四周,看向宣润和已经走到宣润旁边的秦睦说道。说完,他便上了马车,坐好后掀开帷裳给两人挥手。

“走了。”贺南泓也给他两说了句话,然后给南下的一行侍卫发号施令:“出发!”

看着他们出了城越走越远,宣润开口对马下的秦睦说:“我们也回吧,我不能出来太久。”

秦睦又看了看那车队的背影,翻身上了他的马,两人便回了城。

大树遮掩着的城墙上,凉风习习吹过,树叶随风而动。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城楼上,树影斑驳,忽明忽暗。昨日与湛槿初说了不能去送他的明德帝站在那树影处,眺望着那远去的背影,一言不发。脸上片片树影,看不出他的神情。

福喜弓着腰从一旁走过来说道:“皇上,五皇子走远了,咱们该回宫了。”皇上今儿个早早地便下了朝,带着人悄悄出了宫。隐藏在这城墙上很久就为了目送五皇子出城。他昨日便知道皇上与五皇子说不能来送是嘴硬心软,他是不想让五皇子知道皇上会来送他。唉,皇上对五皇子,一直便是这般慈父心肠,令人羡慕得很。

“走吧。”明德帝收回了眼神,带着福喜又悄悄回了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右相府书房,眼看南下的一行人走了之后,刚刚隐藏在宫门口的一人回来禀报消息。

“禀主子,五皇子和泓将军他们已经出城了,往芩实方向去了。据探查到的消息来说,他们应是从芩实一路南下。”那侍卫跪在地上给右相说道,说完奉上了一份路线图。

“那便是一路向南而去。拿舆图来!”杨明佑接过那纸张,吩咐外面的小厮道。

小厮很快送来了舆图,把其展开铺在书案上便退了出去。

“一路向南。若是这样走,这过了这些州府便会经过这风雁岭。哼,这个地方四处都是高山丛林,土匪猖狂。这经过这的过路之人经常会被打杀抢掠,就要看他们运气好不好了。”杨明佑指着舆图对着路线看了一遍,冷笑一声。

“那我们,要去添一把火吗?”黑衣人阴沉着眼神说道。

“我们便埋伏在这风雁岭前后,等他们快到了便去引那些土匪出来。到时候三次袭击连上,他们的人纵使武功再高强,也受不了这车轮战。湛槿初、贺南泓!这一次必要让你们有去无回!”杨明佑吩咐道。湛槿初在,他的侄儿湛槿宁便不能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之前没能除掉他是他心头的一道疤,是时候除去这疤了。

而这贺南泓,与整个平定侯府一样,都是湛槿初的拥护者。一群莽夫,还能得到那么多民心,除掉最好。

“派一些人,一直远远地跟着他们,以免出现什么岔子。他们在州府查证时,让我们的人多去阻拦一二,让他们这一趟,时间拉得久些。”杨明佑平日慈祥温和的脸变得阴狠丑陋,口里说着阴冷的话。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听完后退了下去。

杨明佑独自又看了下舆图,让小厮进来收走后,到了书案坐下,拿出了信纸,写下了两封信。他写完后,叫来了隐藏自暗处的人,交给了他,让他送了出去。

“哼,大荆,只能落在我的手里。”杨明佑冷哼一声,阴鸷的眼神看向那皇宫的方向缓缓说道。

左相府,柳家人一起坐在前厅喝着昨日柳祺从湛槿初那带回的茶。左相柳昌源细细品了一口,眯上了眼道:“好茶,槿初这茶好。甘醇润口,口齿生津!”

“祖父,您不是喝过吗?这就是之前中秋烨白表弟送来的那种。”柳祺无语地开口问道。

“那又如何,他那有专门的容器,保存起来确实要比在我们府上保存的要好些。”柳昌源说着给了自家外孙一个白眼。

“父亲说的没错,槿初的茶喝起来就是比其他的茶好喝些。”柳祺父亲柳荣檀接了老父的话,夸赞道。

“祺儿不会喝便少喝些,白白浪费了这好茶。”二叔柳荣尧直接就怼了侄儿柳祺。

“我要是不找烨白要,你们还喝不上呢!还说我做得不对,你们这不是喝的挺好的吗。”柳祺反抗到。

“槿初送是他送,你怎么能张口问他要呢!他自己能喝到多少?唉,这孩子在宫里,从小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这东西除去送礼送出去的,到他手里能有多少?”柳昌源又给柳祺叨叨了一遍。

“我看他过的挺好的,皇上也宠他,给他的东西应该不少。”柳祺轻轻反驳道。

“他也就只能靠皇上,还能靠谁?其他皇子公主都有自己的母妃和外家支持着,他没有。唉,也不知道咱们当初的决定到底对不对。”柳荣尧说着叹了口气,放下了茶盏看向了父亲和大哥。

“只有这样,他才能有能力独自在那皇宫活下去。要是我们一直干预,反而锻炼不了那孩子。别说了,去打听的侍卫快回来了吧?”柳荣檀看了眼柳荣尧和一脸沉思的老父,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