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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273 前程往事秦朝暮

新王身后还站着几十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护卫兵,每个人都年过四十,甚至有的两鬓斑白,他们的制服和现在的也有一些不同,绣纹的颜色更为深沉也更为繁琐。

如今过时的衣裳,却成为了鉴证历史的勋章。

他们有的少了胳膊,有的坐在轮椅上,有的脸上带着狰狞的伤疤……而唯一的共同点,他们的领口处都有一个黑红暗纹——一只威风凛凛的虎。

不止他们,空旷的烈士陵园今日站了许多人,那些新注入的血液,年轻的面容,都远远注视着这里。

他们的新王站在最前面,她头戴一朵白花,手里捧着一个骨灰盒,穿着的是重大仪式才会穿的黑色蟒袍。

几名巫师手舞足蹈的围着她唱唱跳跳。

顾初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微微垂着眼眸,捧着骨灰盒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

巫师们齐齐唱道:“礼成——”

又双手朝天,大声唤道:“葬——”

人群中终于有人失声喊了一句“老天有眼……”继而有更多的人压抑着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了几不可察的痛哭失声。

那是来自士兵的哭声,是来自热血男人的伤痛。

顾初闭上眼睛,喉咙里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一直以为,手里捧着的是自己的父亲,用生命保护着自己的,是自己的父亲。直到不久前,才知道,他是别人的父亲。

他守护的不是自己的孩子,殉情的不是自己的爱人……

甚至午夜梦回的时候,惊醒的那一瞬间,顾初喊出的也是一声爸爸。

顾初的指尖微微的颤抖,眼眶也微微发红,在巫师的疯癫絮叨中,她捧着手里的骨灰盒放到了水晶槽里。

一滴泪砸到了上面,四分五裂。

“合棺——”

“敬——”

继而身后的人们陆陆续续走上前,凝望后,鞠躬,放上一朵白花。

白花越来越多,几乎将整个墓碑都掩埋。

顾初看着上面的照片。

秦朝暮的长相有七分都随了他,尤其是眉骨和额头,一样的斜飞入鬓,光洁宽阔。还有下颚的弧度,亦或者笑起来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顾初凝视着灰暗的天空,蒙蒙的像一张无形的网,在这一刻她被这种麻木悲伤的氛围包裹的严严实实,无法挣脱,无法言语,压抑到自己无法诉说。

难怪……难怪她见到秦朝暮的第一眼就心生喜爱……

所有人都在陆续离开了,只剩下秦老爷子和新王还站在那里,萧瑟、孤寂。

顾初温淡的嗓音传来:“您给我讲讲之后发生的事情。”

秦老爷子闭上眼睛,历史的一幕幕席卷而来,每一幁就像影片一样从眼前划过。

许久后,苍老的声音伴随着沙沙的风声落到空气中。

“那一年,朝暮彻底摒弃了翰墨给他的一切,包括身上的光环。他叛逆,逃跑,和所有守护他的人都对着干,还砸了书房,说是要砸了白虎令……”

“他妈妈也终于得知了真相,崩溃之余,选择了抛弃这个家……朝暮那时候才八岁,一个月之间,同时失去了父亲和母亲。”

秦老爷子看着远方,远处的杉树林被风吹的沙沙作响,将他苍老的声音几乎吹散,

“我曾经尝试带他接近您,希望无意识的接触,能消磨他心中的恨意……可惜,当时的他一眼就认出了您,拒绝的很明确……”

听到这里,顾初呆呆的看着远方,睫毛飞快的颤动着,眼尾微微发红。

“他十三岁那年,消失了一阵子,后来我才知道,他居然在A国找到了他妈妈,那是我最震撼的,是他小小年纪就已经会掌控人脉和人心,甚至威逼利诱。”

“只是……他待了不到一个月就回来了,我感觉到了不对劲,派人去A国查,原来,她妈妈身边早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儿子了。”

“秦铭……”她喃喃说道。

“是……”秦老爷的声音格外沧桑。

“让我查到更心惊的是,在翰墨还健在的时候,她妈妈就已经被强迫和秦家远方一脉的逆子发生过关系,秦铭的出身,或许是被迫的……但他妈妈离开却不是意外。”

顾初惊愕的说不出话来,指尖陷入肉里,几乎难以置信……

秦朝暮的身上,居然背负了这些可怕的事情。

秦老爷看向远处,仿佛时光在倒退,缓缓开口:“朝暮从小就渴望爱,他对感情的很单纯,爱很深沉,狠也彻底。”

“她妈妈的遭遇与翰墨对家庭的冷淡有着不可脱离的责任。若是让那孩子查到这个事情,恐怕会毁了他的一生……那一年,朝暮因为训练撞到了头,我顺势让人封住了那段记忆。”

顾初睁大了眼睛,颤抖的指尖捂住嘴巴,睫毛因为惊异微微颤抖着,几乎不敢相信。

秦老爷子的眼眶也微微发红,艰难的继续说道:“朝暮醒过来后,他忘记了自己去过A国,同时忘记了年少时候的您,依稀也忘记了很多事,因此性格也好了很多,虽然依旧不怎么说话……”

“即便是这样,抵触白虎令主的身份却像刻入了灵魂,他和我无声的对抗着,一气之下,我让秦枫做实了皇太子的身份,我告诉他,不接白虎令,就永远活在代替品的阴影之下,做一个无名无姓影子。”

秦老爷子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又说道:“我没想过他会那么倔。”

“十九岁的时候,朝暮回过一次秦家老宅,他又说他找到了他妈妈,可不可以接她回来……那孩子,对感情太执拗,他自己不愿意回来,但是他担心他妈妈想回来,因此放下这么多年的傲气,回来问了我一次……”

“我告诉他,他不是秦家人,没有资格回来……”

秦老爷子红着眼睛,幽幽的说道:“之后,朝暮切断了所有的眼线,彻底消失了……再之后,他就遇到了您……”

……

*

三个月后。

又是新的八月。

东屿岛的日子很紧凑,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盘根错节的宗族事情让顾初几乎没有喘息的时间。

一面打压东里子濯的暗瘤,一面消化庞大的力量。

东里子循按族规囚禁到了一个荒岛上,而东里子濯却在野狼的掩护下逃跑了。

顾初坐在木质浑厚的几案旁,撑着脑袋看着文件。她的皮肤很白,眼睑下带着淡淡的青色,细眉轻蹙,唇色很淡。

确切的来说,她病了。

臻远晁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初这幅样子,闲静的,如姣花照水。

“管家说你没吃午餐。”他坐到她对面。

顾初听到声音,抬眸看了他一眼,继续翻着文件。

“你上岛是不是太勤便了。”

“长老们邀请我来,”男人褐色的眸子透过镜片落在她脸上,波澜不惊的陈述,“瘦了,丑了。”

顾初摸了摸脸颊边的头发,脸上的面色不变,只是眉头微微的挑起,唇上意味不明,“大哥,你是没事上门找茬是吧。”

静静地、淡淡的。

他说,“有事。”又道:“秦朝暮要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