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拉看书 > 遥情寄相思 > 第85章 裘天主

第85章 裘天主

一阵忙碌,腿都是酸的,枝梧也不讲究,直接大大咧咧改跪为坐,坐定后,贼溜溜的眼睛环视一周,他还没忘那事:“老人家,方才这船为何晃动不止啊?”

魏修远往船头走两步,远眺前方,直到远处水面风平浪静才转回视线。

老船夫扶了扶头上斗笠,叹了一口气:“方才是因有别的船进过罢了。”

“别的船经过造成的?”枝梧紧皱眉头很是不解,“多大的船能溅起那样大的水花,险些让我们翻了船?”

入眼湖泊绝对不小,他站在船上一眼望不到头,放眼四下,也没见着有什么大船。

“那可不是我们这的船,我们这儿出不了那样的船。”老船夫慈祥的脸上略有有怒色,“听旁人说,那是一艘神仙品画舫,无风也自动。”

许是今日真的是气急了,老船夫也顾不上什么,完全不把他们两个当外人,聊天一样,说着近日南安域的一些事情。

魏修远索性也撩袍就地坐下,听他愤愤说完。

老船夫做这营生到如今头发花白,已有几十年光景,南来北往的客人他见得多,口才也好,三言两语便道清了所有的事。

有些事还是他们费心费力也没打探找的。

他和枝梧就坐在一旁细细听。

他们两个少年模样的,对什么都好奇,枝梧更是讨老人家的喜欢,有一搭没一搭的插问几句话,老船夫也原意细心听他讲,为他解惑,眼中满是慈爱,完全将他当成了自家孙子。

原来搅的他们天昏地暗的人不是当地南安人的,他们是前几月从外地来的一股强硬势力,仗着自身实力在这里为所欲为。

又听了几个他们胡作非为的事迹,枝梧的脸拉老长,实在忍不住:“那城主不管么?”

他现在因为季玄的关系,对现任城主十分尊崇,几乎将他当成了和他们掌门一般的人物,虽是没有亲眼见过,但人人都说他爱民如子,那为何对此时视而不见呢?

他可不信霍城主没有自己的耳目在。

老船夫默了默,视线错开他们,无神落在空旷无波的水面上,良久,才低声道:“我们城主有自己的难处啊,那些人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城主有求于他……”

他们南安向来民风淳朴,何曾出过这样的人,干出那样霸道的事,一有事例,自然满城皆知,只是在那事上,一贯雷厉风行的城主却默不作声。

为那些外邦人所害的多是像他这样辛苦讨生活的。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淡淡便是最好,一把老骨头了,他们也不能为南安做些什么,不将事闹大,坏了城主的事,便是他们这些老百姓能为城主做的唯一一件事了。

他们有愧于城主啊……

魏修远和枝梧对视一望,不说什么了,双双动手将老船夫扶站起来。

朦胧烟雨,不见雨丝,身下船板却是湿的,他们两个坐坐无妨,老船夫一把年纪了,多坐一会怕是要感染风寒的。

说什么到了此地的妙处,老船夫将他们连送带赶的迎回小船棚里,自己又撑起竹篙游船。

不好驳了老人家的美意,枝梧和魏修远又回到先前的地方,老船夫亲眼看他们坐下,给他们斟上茶才走,乐呵呵的说要让他们见见此生难忘的景致,那可是南安一绝,世间独一份的!

枝梧早就急红了眼,兀自无声良久,胸前起伏平定了,看向身旁的魏修远,“舟行兄,我这一路出来,好难受啊。”他指指心口的位置,“这里又酸又涩的,我喘不过气。”

若是在中州有这样的事,他们早跳出来与对方争个你输我赢,可这是在南安,别人的地盘。

在祈灵的日子待太久了,便以为世间也是如此,可是短短不过半年,他又想起了很多事,那段记忆从逐渐遗忘中又窜出来,无能为力的感觉再度上涌枝梧心口。

说不出的难受。

看那船头蓑衣船夫有节律的摇船,魏修远转头坐下,指尖无意识的敲打,“枝梧,有些事我们注定是无能为力的。”

枝梧心性纯良,看不得旁人遭罪,可毕竟世间万事万物能如意之事甚少。

前世……

枝梧垂下眼:“你说的是,可是我就是看了难受。”

他幼时过的也不好,流浪街头,可他有幸被师父捡了回去,在祈灵,遇到一群这世间顶好的人。

可他们……枝梧忍不住又回看了一眼那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船夫,蒙蒙细雨中,他显得那样弱小,仿佛再一个眨眼,他就会消失在雨幕中。

“别多想了。”魏修远掰过他的下颚了,顺带弹弹他脸上软肉,迫使他抬头,“枝梧,我忘了,我们还有正事,我刚才发现一些新东西,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啊?”淡淡拿下他的手,枝梧勉强提起精神。

“再往前走走就知道了。”魏修远卖一个关子,暗自计算还有多远到达那里。

晕晕乎乎踏出船舱,只是一撇,也足够看清那画舫上的一抹熟悉印记。

——无涯峰裘天主门下专属印记。

裘天主,名为裘棋,无涯峰的主人,手下弟子无数,却一直不争不抢,祈灵遭难时,他是中州终究唯一一个让他看不透的人。

一双银眸,无情又狠戾,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雷霆后果。

这个人也是神秘的很,各大世家均无交集,他的势力独来独往,却又自成一系,个个忠心于他。

封印异人一事,他也帮了不少忙,因为此事,还有一度上上了一个什么榜,名声大噪,有人甚至说,他可以和传说中的那位蓝家公子相媲美。

传言放在一边先不谈,但这位裘天主的确不容小觑。

可他为何会突然来南安?还大张旗鼓。

他不是一个招摇的人,前世,也是异人初现之时才冒头,逐渐显露于世。

这次,他又为何跑到南安来为所欲为?

魏修远总觉得他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不慕名利。

他同此人见过两次,裘棋深沉探不出底细,有股子阴邪气息,之后,不甚见过他的一些手段,魏修远连连感叹,世人给他的名号果然安错了,疯子、邪神什么的,与裘棋更配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