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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鲜衣怒马少年郎

但好看归好看,他想问的事也不能忘。

“啪”的合拢扇子,枝梧朝人逼近几步,面上一片探究之色:“舟行兄,你今天特地精心打扮,不会是此行中有你的意中人吧!”

为了不打断魏修远的雅致,枝梧中途几次想问都憋回去了,但耐不住他实在好奇,不吐不快。

平时他从不注意装扮,今天竟会破天荒的问他穿着如何!

一连换几套衣服!他何时见过人揽镜自赏过?

怪!实在是太怪了!

被人看得不自在,魏修远不适的偏头,躲过那道直直而来的目光,确有其事道:“今天是个好日子,我穿喜庆点也不为过吧?”

“是吗?”枝梧拿着扇子在手中敲敲打打,转圈围着人审视,双眼如炬:“但你从不在意穿着的!”

“今日……今日要出去见人的,我们不能给祈灵丢人。”魏修远又煞有其事的看人一眼,正色道:“你今天也不能穿的太随意了!”

见人十分郑重又的确面无异色,枝梧默默认同这个说辞,疑惑消去大半。

这么一说也是,他刚才不过一句玩笑话罢了,以舟行兄的性子来说,估计压根和他一样,不知话本里的情爱为何物吧,况且周遭确实没人给他喜欢。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是平时常穿的佛手色的弟子服饰,细细想来的确不够隆重,皱眉自言自语:“真是这样的话我是应当换一件。”

门面不能丢,何况第一次出山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大喜事,他应当更注重些的。

把扇子塞给人,枝梧撩袍向外走,头也不回:“舟行兄,你在此等等我!我更衣去——”

怕人先走了,他在门外又大声道:“我不会误了时辰的——”

片刻后。

“舟行兄,我这身衣裳如何?!”枝梧提着衣摆轻手轻脚进门,对他展臂展示:“我这样够喜庆了吧!”

“……”,魏修远揉按眉心微微仰头:“确实是够喜庆!”

大红的颜色罩身,整个人极为显眼。

没听出人的无奈,枝梧欢欢喜喜的低头整理衣裳:“这可是我师父才与我做的,本以为没有穿它的时候,没想到啊,关键时候派上用场了!”

“枝梧,要不你换一件?”,魏修远出言打断,一本正经缓缓解释,“你这衣裳像娶妻穿的,在外多少显得有些轻浮,看着也不大合身。”

“不合身……”,似有所感,枝梧转身看了一眼,果然,及地的衣摆还是染上了灰,他头疼道,“那我穿什么啊?!”

“你那件绣着莲纹的佛手色衣裳就刚好!”适合小孩子家家的穿。

“那……”

“不急不急,你去换吧,不会误了时辰的”,魏修远看窗外天色,从容道,“还有一炷香时间才集合。”

“那好,我去换,你要等我的!”枝梧提抱着衣摆就往外跑。

看了人慌慌忙忙的背影,魏修远眸中笑意愈深。

他喜穿红衣,不过是青乘月眼神不好,辨物不清。

红衣显眼,人群中即使看不见他的面容,也能通过艳丽的颜色认出他。不至于以后每次相见,都如同初见。

青乘月眼睛不好,还是前世二人一起历险时他发现的。

青天白日,一颗圆圆的小珠子掉落了,明明就在青乘月脚边低头可见的地方,他却如同置身黑夜不可视物,俯下身来双手在地上摸索。

他那时的举动与眼盲之人无二,以至于一旁的他太过震惊,脑中一颤,定在原地一时竟忘了动作,直至青乘月摸到那颗珠子他才幡然梦醒。

他想说些什么的,那时却像是失去了说话的本能,喉中干涩发苦。

最后,他别过眼,装作没看到这些。

思绪一时辽远无边,倚在窗前,竟没发现枝梧早已换好衣服在身后默默探头。

“舟行兄,你如今怎么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枝梧小心上前。

魏修远默不作声凭栏远眺,身上有一股特别的气场,张扬的红衣无端有种萧瑟寂寥之感,枝梧一瞬间踏足进来,心里莫名一跳,那句“你是谁”差点脱口而出。

真是奇怪,天天在眼前晃的人他怎么可能会认错,难道就因换了一件更为张狂的红衣?

“没事,我在看那通天塔的花,”魏修远转眸回看,目光落在枝梧身上,淡淡勾唇,“你这件衣裳不错。”

通天塔常年有花,从没有凋谢的时候,在青云峰远眺,能看见白白的一角,那是玉兰花开了。

“是么?”远望一眼,枝梧上前,在魏修远的目光下搂着他的肩膀,拍拍,“舟行兄,你要是不想笑就别笑,就挺……难说的。总之,这样不好看。”

脸上是笑颜,眼睛却是沉静一片,与平常荡开涟漪的大不相同。

“你不会还在为邪灵、异人之类的是心烦吧?”枝梧眉峰微扬,不等人回答又抛出一句。

枝梧几乎天天和他待在一起,这些日子却极少碰面,去找他,他不是在翻看典籍就是直接到处看不到人影。

“我笑起来不好看?哪里不好看了!”魏修远扯下肩头勾着的手,临窗随性坐下,抱臂斜靠,歪头邪笑,“你瞧着我像是在心烦的样子?我那叫做望峰息心。”

一瞬间,熟悉的光彩映在眼底,枝梧就近看着眼前人重回他原本的性子,也是愣了一下,“你就该这个样子嘛,这才是你!”

张扬热烈,没事总是一副笑脸,这才是他舟行兄的模样。

“好了好了,”魏修远徐徐站起,“我们该走了。”

枝梧几步跟上,落后两步,前方魏修远的声音突然传来。

“你也别多想,我最近忙着一些其他的事,枝梧,你就安安心心的,不必替我多操心。”

在枝梧看不见的地方,魏修远又是那副模样,高高在上却又超脱从容,是他前世在外人眼中一贯的模样。

人没回头,枝梧抬头只看见飘荡眼前的鲜红衣衫,这衣裳真的很相配,洒脱张扬的如同其人,他直直盯着,直至魏修远不见回答,驻足回望,枝梧才后知后觉随口以应下:“嗯。”

舟行兄无需旁人操心的。

舟行兄先前亦会有自己的事,他不知是何事,但人一闲下,总能又忙起来,近年来,一个月几天不见人影是常事,枝梧私下对魏修远忙忙碌碌的事颇有微词。

但不经意知道魏修远到底在忙些什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想,在他看来,有些事压根轮不到他去做,以他们现在的水平,那些任务甚至变相的有为难人的意思。

舟行兄从来都无需旁人操心。

虽说会让叶长老气的跳脚,但该做的事都落到实处了,样样不差,可偏生好像他从没有听过有谁对他有过嘉奖。

在他看来非凡的一切,在长老师兄们看来就应当是这样。

就该这样耀眼万丈,非凡绝俗。

但他的舟行兄也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啊,枝梧自问,他虽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他有师父,有师兄们,舟行兄虽有旁人惊羡的一切,却好像并不开心。

一直迷蒙的迷雾散开,原来有的人是天生就应当如此,没有缘由。

但他也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