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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靳铭不是个称职的爸爸

“叮!”

电梯开门的提示音传来,两人飞快地跑向电梯口,正好看到电梯门从两侧往中间关闭,一个人影面无表情地站在电梯里面。

怎么会是他?

靳铭和阿夜追到电梯前面,看着面板上的数字不断攀升,最终停在了六楼。

他们没有等电梯下来,而是转身冲进了安全通道,一口气跑上六楼。

推开楼梯口的消防门,眼前的走廊里一片漆黑,阿夜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手电筒打开。

手电筒里射出的冷光,是浓郁的黑暗中唯一的光亮。

在四周一片漆黑的情况下,眼前的光不能让人感觉到安全,反而有种会将黑暗中某些东西吸引过来的不安。

走廊深处的黑暗里,响起推门声,紧接着,是咚咚咚,皮球在地上弹跳的声音。

没有多余的话,靳铭和阿夜二人,默契地提起脚步,朝着那间悄然打开的门走去,最终停在了612的门口。

房门没有关严,一片亮光溢出来,洒在走廊外的墙壁上,墙上印出一个高大的人影,旁边还有一个一上一下弹跳的球形。

“从前,有一只小猴子,它和自己的同伴住在山里面……”

男人生硬低沉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皮球弹跳的声音变得又轻又缓,似乎不想打扰到男人讲故事。

看着墙壁上,男人的影子旁边突然多出一团小小的黑影,靳铭轻轻将刀从刀鞘里拔了出来。

阿夜的手里,则拿着一根甩棍,他高高地举起棍子。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踹向房门。

嘭!

纯实木的门用力撞到墙壁上,二人冲入房间,并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恐怖场景。

那颗上下弹跳,被他们误以为是脑袋的东西,其实真的只是一颗很普通的皮球。

王志成立在房间中央,手里捧着他从行李箱里找到的那本儿童绘本,面无表情地朗读着上面的文字。

在他的身旁,有一个脸色惨白的小男孩,一边拍打着小皮球,一边认真地听他讲故事。

小男孩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入,似乎受到惊吓,身影变得暗淡模糊,一下子钻进了床底下。

“……他怎么显得比我们还要害怕?”阿夜无力吐槽。

靳铭望了一眼缩在床底下的黑影,没有去管他,走到王志成面前,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王志成毫无反应,机器人一般,没有丝毫感情地读着书上的文字。

“他中邪了。”阿夜右手抓着甩棍,在左手手掌上轻轻拍打,一步步走到床前,“出来,别逼我动手。”

半晌,床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

小小的身影慢慢挪到了床边,双手抱膝缩成一小团,微微扬起的脸上,满是惊恐。

“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你装什么受害者?”

阿夜板起脸的样子还挺唬人的,吓得小孩瑟瑟发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竟然被吓哭了。

阿夜顿时有点尴尬,他往前走了两步,本打算安抚安抚这个小鬼,没想到对方像兔子一样,往旁边一滚,撒腿冲出床底,朝着门外跑去。

“我有那么吓人吗?”

阿夜正准备追出去,忽然感觉右腿被一双小手抱住。

低头一看,305的那个洋娃娃整个挂在自己的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疯狂摇晃着小脑袋。

即使对方不会说话,阿夜也明白了她想表达的意思:“不要伤害他。”

“我没想伤害他,我只是想问他几个问题。”阿夜无奈地抖着自己的右腿,“你松手,你,对了,哥,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靳铭略感惭愧,他不是一个称职的好“爸爸”。

轻咳一声,他走上前,蹲下来,哄八爪鱼般紧搂着阿夜腿部不放的洋娃娃:“乖,放开阿夜叔叔,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他。”

洋娃娃还是很信任自己爸爸的,她听话地顺着阿夜的小腿滑了下来,阿夜一获得自由,立刻追出门去。

洋娃娃朝着靳铭伸出两只小手,眼睛里满是渴望。

靳铭心里一软,将她抱了起来。

小家伙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委屈巴巴地嘟着嘴。

靳铭大概猜到原因,温声说:“抱歉,因为受到太大的刺激,我忘了很多事。”

爸爸受到的刺激,应该就是亲眼看着她和妈妈,被那个坏女人杀害吧?

当时爸爸被坏女人绑在椅子上,坏女人先当着爸爸的面,杀了她的妈妈,然后将刀,伸向了她。

好疼呀,好疼呀,爸爸,救救我。

她还记得她当时哭得很大声,爸爸哭得比她还要厉害,像疯子一样拖着椅子,连滚带爬地想要救她,却被坏女人一脚踹在了脑袋上。

爸爸,你那个时候,是不是也很疼?

洋娃娃伸出小手,努力够到靳铭的头部,轻轻地抚摸,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关心和濡慕,令靳铭心里柔软得一塌糊涂。

“你叫什么名字?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忘。”

洋娃娃将靳铭的左手拉到面前,用手指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希希。

“希希,很好听的名字,我记住了。”靳铭微笑着揉了揉洋娃娃的小脑袋。

过了一会儿,阿夜回来了,他看了一眼还在读绘本的王志成,说:“追到楼梯口,被他给跑了。他把王志成迷惑到这一层楼,似乎就是为了听他读绘本。他跟王志成之间,该不会是父子关系吧?”

眼前已经有了一个找爸爸的洋娃娃,也难怪阿夜会往这方面想。

靳铭还没开口,被他抱在怀中的洋娃娃,已经迫不及待地点起头来。

“他们真的是父子?”得到洋娃娃的点头确认,阿夜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嗤笑一声说,“它是不是黔驴技穷了?搞出两个相似的人设。”

靳铭明白阿夜话中的“它”指的是谁,望了眼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唇角毫无温度地上扬。

“十七名列车乘客,对应十七桩事件,未免太难为它了,还不许它偷工减料,粗制滥造,这场游戏,还怎么玩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