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追风逐月
“并没有。”糯糯开口讲述了故事的结局，“仙人柏溪也死了，他并没有跳出既定的命数。”
“可庄溧已经成仙，不需要柏溪为他祭阵了。难不成是柏溪跟庄溧来了场生死决斗？”
“柏溪仙人殉情了。”
弯弯当场就激动了，“他媳妇儿死了，他不帮着报仇？还，还白白送了性命？”
弯弯不理解，弯弯大受震撼。
“还是说，柏溪并不知道庄寻的死因？”
“都不是。”糯糯对此做出了解释，故事里说仙人柏溪曾给庄寻下了护心身咒。如果庄寻遇到危险，护身咒会把庄寻传送到柏溪跟前。庄寻祭阵的时候，护身咒并无异动。”
“庄寻将那护身咒解了？”
糯糯：“并没有。”
“那是为什么？”
糯糯：“仙人跳的故事里是这么解释的， 说护身咒只有在庄寻感觉到危险需要保护想要逃离的时候才会有所察觉，将其传送至柏溪身边。但祭阵，庄寻是被诓骗的，她或许都不知道危险。”
人在危险来临的时候都会有所察觉，庄寻或许初时不曾察觉，但即将消亡那一刻不会察觉不到，只是她没想要逃。
“所以，护身咒没有生效，也无异动。”
弯弯：“所以柏溪就这么自尽殉情？没有察觉到半分不对劲儿？连尸骨都不寻一寻吗？”
“弯弯，祭阵的人会消亡于世间，是没有尸骨的。”
糯糯：“爱人求死，单痛心二字就能要了柏溪的命。”
“再者，就算柏溪知道是庄溧杀了庄寻，又如何？杀庄溧，非庄寻所愿；不杀，他又如何对得起庄寻。”
“活着太痛苦的话还不如，一死了之。”
弯弯：“虽然但是，看着柏溪无作为地活着，还不如去殉情。”
话音刚落，两个小姑娘就被敲了脑袋。
“小小年纪哪里就死了活了的，瞎话。”
若木大抵懂了，为何幼时父兄不许她看话本子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可不能给小姑娘学去了。
“哪里就那么多情情爱爱了，你们怎么不见护界神使的弟弟为挚友逆天改命，庄寻因恩情和亲情选择成全庄溧。”
“世间情爱分好多种，友情、亲情亦是可贵，不可只看爱情呀。”
弯弯捂着脑袋反驳，“若木姐姐，看话本子观得就是风月呀，不然它不好卖的。”
若木失笑，“风月无边，自是会大卖。”
糯糯：“江湖最浪漫不过风花雪月了吧。”
“风花雪月本就是浪漫之事。”
“若木姐姐，你狭隘了呀，风花雪月是，是……”弯弯说着意有所指地瞟了眼那边的江回。
两位小姑娘也痴痴地笑，“是呀是呀，这才是风月无边呢。”
若木轻轻笑，“你们呀，小小年纪……”
“明年初夏我就及笄了。”
“是是是，并非是小小年纪。”
弯弯突然上手抱若木的胳膊，“若木姐姐，嘿嘿，你可见过那位行踪无定的风公子言念。”
若木不喜与生人触碰，这厢突然被抱住了胳膊，有些恍惚。
糯糯：“这个我知道，听闻那位风公子乃是一位女公子，与秋月仙子、第一美人的卢姑娘、槿孞前辈并称。”
若木闻言怔了怔，“你说，什么？”
这是，怎么个并称法？
“若木姐姐？”
若木缓了缓才道：“我见过那位言念公子，并非是个姑娘。”
“啊，不是姑娘吗？可是半烟先生的话本子里……”
“半烟先生……”若木没有看过这位先生的话本子，“你们莫要听信了那位半烟先生话本里的瞎话。言念公子是一位男子，你们如果在江湖上遇见一位身着青青色衣袍，头戴斗笠且轻功卓着的男子，多半会是他了。”
“青青色？竹子的颜色，怪不得那位风公子又被人称为‘风竹’二字。”
糯糯：“风竹，这个我也知道。班华先生的话本子里有写，说是：踏竹而行，行踪无定，是为风竹。”
几个小姑娘凑在一像雀儿一样，从“风竹”和班华先生说到四时之景、江湖轶事。
若木本就是被吵醒了的，叽叽喳喳这么久，确有几分倦意涌上眉眼。
在若木打第二个哈欠的时候，江回站了起来。三言两语送走了这些个少年郎和若木身边那三两个姑娘。
“江回。”
是了，除却在人前，若木很少喊江回师兄。
“给我靠一下。”
江回将肩膀递了过去，“你这日夜颠倒来睡的，合该你没精神。”
“嗯……”
这边若木半边身子都靠在江回身上，那边的弯弯捂着嘴巴嗷嗷，“糯糯糯糯，你说若木姐姐与九江公子之间是庄溧还是柏溪？”
“庄溧吧，听闻那位风庄主才是……”
“不像啊……”
“我——你们居然在议论那位小魔女！那可是凶名在外呀。”
是那位白衣少年镇静之余感慨。
凶名在外，与那位血衣修罗并称。
“若木姐姐哪里凶了，分明是你们无礼在先，吵了若木姐姐的小憩。”
“是啊是啊，你们先动的手。”
“哪里是我们先动的手，分明是，分明是……”
那只鹰先动的手。
他们还没还手呢，就被那小魔女一袖子给掀翻了。
当时情况那么乱，被揍了肯定要还手的呀。哪成想，哪成想……
天可怜见的，那小魔女是真的凶。
一个人揍他们十几个人，凶，太凶！
常子平试图替若木辩解两句，“我们未有拜帖就上前打搅，是我们失礼在先。”
一旁的白衣少年一手揪着自己的衣摆一手指着上面的鞋印给常子平看，“我他猫耳的都不敢掸掉，你知道吗？”
就怕他掸掉了，那小魔女再给他补一个。
一少年：“常子平的剑都被踩断了，你这算啥？”
那白衣少年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若木一脚踩在那断剑之上，水蓝色的绣花鞋就那么一碾，那断剑就又裂了一次。
一时间脊骨生寒连带着浑身都使不上力气。
“那个，能扶我一下吗？”
他腿软。
身侧两个少年一左一右地架起他，“姜四你至于吗？”
姜四：“呜呜呜，我腿好像断了……”
弯弯瞅姜四面色实在难看，“好阿然，你帮他看看嘛。”
阿然只是随意瞥了眼，“踹一脚就好了，你们谁来？”
“我！”
“我，我来！”
“起开，我来我来！”
姜四拔腿就跑，阿然慢悠悠地吐出四个字，“药到病除！”
话音刚落就被弯弯拉着跑，“走啦，一会儿他们跑远，我们就追不上了。”
追风逐月，应是少年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