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引蛇出洞
蓝夭的佩剑。蓝夭，那个女人啊。
洛云池沉默片刻道：“修一把剑而已。只是这君顷剑怎会在风庄主那里？”
“受人之托。”想必蓝夭也是知道的，洛城府不会帮她修剑，名剑山庄自然也不会。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洛云池不咸不淡地说了句。
风清玄满意地勾起唇角，“听我一句劝，不要对蓝夭抱太大的敌意。”
传闻蓝夭的真实身份是那位大人物。
洛云池和江回都不以为然，大人物？那又如何，这江湖可不是一人之江湖。风清玄似是猜到了两人所想，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那我们的交易就这么定下了。”风清玄将这个交易拍案定下。这么做也算是卖洛云池一个人情了，毕竟一修把剑而已，不一定非得在洛城。
“风庄主……”洛云池才开口就被风清玄打断，“叫庄主多生分啊。”
“风庄主以为当如何？”洛云池也是诧异，令整个江湖闻之变色的血衣修罗有这么好说话？
“我字白笙。你也可以唤我一声风兄。”
风清玄成名时不及弱冠，江湖人只知其名不知其字。江回也没想到“白笙”就是他的字。杀手白笙，与狐狸关系匪浅的那个白笙。
“嵬汵（cén），你看我都这么有诚意了。不考虑给我换个住的地方？”
嵬汵，洛云池的字。
江湖都知风清玄与洛擎煊素有怨怼，他现在所居住的未名居与洛擎煊的住处相近，又怎会不知洛云池是故意的呢。“我看这微雨园就很不错，可还有房间？”
洛云池很为难，风清玄的要求他本不应拒绝，只是大师兄那里……防了一白天的人，晚上就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了？
“已经很晚了，就这样吧。”江回先表明了态度，是允许的意思了。
“是很晚了。”风清玄也有些意外。因着先前若木失踪一事，江回在若木的事上患得患失的，他连靠近都不易。江回今日这么好说话，想必是有什么事在后面等着他了。
“嗯，很晚了。”洛云池也附和。比起若木洛城更需要他的关心。他想知道风清玄给的消息是如何得知的。“早些说完早些回去休息。”
风清玄也不耽搁，讲述了一段不为人知的江湖秘闻。
三十年前，烟雨剑仙东方珏枫也就是夜璇的师父一把火烧了夜彦山庄，离开时带走了一个孩子——夜璇和医仙若渊的女儿。
东方珏枫收其为弟子，养在膝下。然，夜子彦在十六年前被逐出东方家。
也是在十六年前，东方家的某位嫡小姐病逝……
风清玄如愿搬进了微雨园，说不出是喜是忧，毕竟这里有事等着他呀。
三更天的时候，一红色的身影拎着两坛酒飞上了屋顶。“你是打算在屋顶上睡觉了？”
屋上的人侧头看了他一眼，“晒月亮。”
风清玄轻笑一声，顺手将酒分一坛给他。“来一坛。”
江回伸手接住，问道：“你这是哪儿来的酒？”
“未名居的一棵老槐树下，也不知是谁在那里埋了两坛酒。”言毕，仰着脖子灌了口酒，恰有一滴酒从嘴角滑落，顺着脖子滑进了领口，那双精致魅惑的凤眸在月色下越发勾人，像只魅惑世间的妖孽。
月下，两个好看的男人举酒对饮。一白衣一红衣，一清冷一魅惑，一仙一妖。
“江回，虽然不愿但你心底已承认若木不是四年前的她了。”
“若木还是若木，没有变，变的那个人是我。”江回盯着着手中的酒坛，明明没有醉，却像是醉了般——他心里的人出现在他眼前。
闻此一言的风清玄笑着摇摇头，变的那里是他，变的那个人是若木才对。四年了，小姑娘长大了。“今天，你是搞哪一出啊？”
“就是不想让你见她而已。”
“你自己信吗？怕是连洛云池都不信吧。”
他既能得到若木受伤的消息旁人也是能够的，以他对江回的了解——此事乃有意为之。
“他不信不是应该的吗？他又不是傻子。”江回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总是说废话。
“引蛇出洞。”
“明知故问。”
“那你引出的是一条蛇还是一群蛇，亦或者一条蛇也未能引出？”
“又没什么损失，不是吗？”江回侧头看了风清玄一眼，“况且，钓到了你这条大鱼。”
“你不过就是仗着我拿她没办法。”风清玄有些咬牙切齿，有些习惯已经刻进了骨子里，只是没想到会被江回利用。“我以为你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江回抬眸便撞进了风清玄深沉的眼眸中，从风清玄的眼中他读出了一丝失望。拎着酒坛的手微微用力，垂眸避开了风清玄的视线，低声道，“她有她的计划，但我不想再看到她的蓝衣染上血迹了。”
“那你这么做她就安全了吗？以她为饵，你觉得你可以护她周全？”
“不是还有你吗？一直伴狐狸身侧的白笙。”道不明的情绪盈满心头，江回攥着酒坛的左手青筋可显。
“呵。”风清玄冷哼一声，“这便你今夜相邀的目的。”
“是。”江回不否认，他今夜相邀的目的就是请风清玄出手保护若木。
“江回，我也可以不护她的。”风清玄摊开左手，黑色皮套下，已无小指。“毕竟，我与她有断指之仇不是？”
江回沉默，他该说什么？风清玄与若木是挚友不错，断指之仇也是真。良久，江回开口道：“你不会的。”
若风清玄当真在乎这断指之仇，又怎会迟了六年也未报得。
风清玄闷头灌了口酒 。他是不会不护她，因为那个人是若木。她所有的伤痛他都知道，他心疼她。
凉风习习，两个男人都若有所思。
“江回，你对我不喜，我也不喜欢你。你没必要委屈自己。”风清玄留下这句话就先行离开了，留江回一人独坐风中。
若木常说那个人是疯子，也确实如此，江湖上找不出比那个人更疯的人了。在风清玄眼里江回也是一个疯子，只不过他隐藏的很好——在他人面前他清冷如谪仙，在若木面前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江回也是个偏执的人，认定了的就永远不会放手。就如同当年若木失踪一事，他遍踏江湖寻一人。
如果不是他的坚持，若木大概会永远都不会出现吧。他偏执的将若木绑在凌云山，用温柔的外衣将其牢牢禁锢。她呀，也甘愿画地成牢。
凌云山。
那人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已经睡熟了，这才将袖中藏了许久的纸条展开。如果细看就会看到那人眼底是难掩的厌恶之色。看完后熟练的将纸条销毁。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两个字：“师姐？”
喃喃自语，语气带着难以置信，又有些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