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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十七年的相隔

江回来到“墨染九泉”时,入眼的便是绿。金银花还未开,和木若森的一样。花草之中,她独对此花上心。

“你找谁?”

江回看着眼前的少年,一袭白衣,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不是墨柒。

“墨柒。”江回唇瓣微动,说出了那个与她关系匪浅的名字。

少年抱着兔子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江回仿佛看到了那场大雨中的墨柒,抱着她一点一点地远去……

“爹,有人找。”

当墨柒看到来人是江回时,唇角微勾,不知是苦笑还是嘲笑。

“大师兄,好久不见了。”

自那日一别,就没有再见了,可不是好久……

两人隔着满院的金银花对视着,似乎都在等待什么。

“她,还在吗?”不过短短一句话,用尽了江回全身的力气。

对于她,江湖众说纷纭了十七年,他也只是期冀着那个最好的说法。

只求,她安好……

“谁?”明知道面前知人问的是何人,可墨柒偏不如他所愿。大师兄呀,你还记得她?那你可后悔,可会有愧……

“若木。”那个萦绕在他心头二十多年的名字呀,如今连开口都是——

这世上,唯有他,不配提及……

“在与不在,师兄不知道?她可是师兄你——亲手送走的。”

多少年了,提及她,还是……

墨柒轻轻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清泪滑落。

真傻,明明她不爱他的,明明是不爱他的啊!

听了这句话的江回脸色煞白,只余眼角通红。紧握长笛的手已泛起青白之色,狠狠地仿佛要抓住什么。“原来真的不在了,真的,不在了……”

墨柒看着满头白发的江回,眼中是他从未见过的落寞,绝望之中的那一丝丝希望都在刚才的那一刻熄灭了。当年的江回——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那么当初,何必……

墨九卿看着院中院外的两个男人,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浓浓的悲伤。

十七年前……

木若森。

“大富大贵,金银花。”黎千越隔着栅栏掐了一朵金银花于指间把玩。

回应他的是若木鄙夷的眼神,黎千越也不在乎,大摇大摆地走进木若森。“不容易呀,若木你竟然把它给养活了。啧啧,真不容易呀。”

“你很闲?”需不需要我陪你练练手。

接收到危险气息的黎千越三步并作两步赶忙从木若森退了出来。

“我还有事找大师兄,就先不打扰了。”

“不送。”若木也不理他,重新执起水瓢给花浇水。

千山暮雪居。

来人径直往屋里去,毫不见外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虽然千山暮雪居一向不缺酒,但因为来人是若木。青衣女子抬眸望了过去,“又跟江回吵了?”

“才不是。”

“嘴硬。”

“好吧。”若木撇撇嘴,“梨花醉?”

“是,梨花醉,黎千越酿的,你少喝点儿。”

黎千越酿的酒比寻常酒水烈了些,容易醉人。若木又是个饮不得酒的,定是要醉了的。

也罢,她拦不住要饮酒的若木,随她去了。

也怪她,怎么就把酒摆在若木跟前了呢。

“知道了,你跟黎千越说一声,这几天让他帮我浇花。”明明是几人心知肚明的事,若木依旧是如此说辞。

“江回的九江潮声离你的木若森那么近,怎么不找他?”

隔那么远若木都能看到她眼底的戏谑之色。

为什么不找江回?如若她没有跟江回闹,她怎么可能找黎千越帮她浇花。可她不是跟江回吵架了吗?

“才不。”若木饮了一口酒,“忙你的好了,不用管我了。”

雪暮只是远远地看了她一眼就去忙自己的事了,若木每次同江回吵架,都会跑来她这里来。

都使小性子了还怕旁人知道,可真真是……

千山暮雪居在落霞峰,平日里只有雪暮一人,雪暮也乐得清静,成天摆弄毒草花药。若木算是是落霞峰的常客了。

“雪暮,我想吃鱼,烤鱼。”

声音可怜兮兮的,让人听了都不忍拒绝。若木平日里端的云淡风轻,这般娇娇软软的模样可不常见。

雪暮又看了一眼把酒壶当兔子抱的若木,“果真是醉了。”

伸手将酒壶拎到一旁,刚把人扶起来就听到有人在院外喊:“雪暮,若木是不是在你这?”

雪暮不由得轻笑一声,来得真快,她原以为这回要等上个两日呢。

“在我这。”雪暮头也不回地问道:“你来替江回道歉?”

黎千越:“大师兄让我把小白送过来。”

听他这么说,雪暮也是一愣,“先把兔子放下吧。”

黎千越把兔子放在桌上,侧眸看了眼桌上的酒壶,试探着问道:“她……这是喝了多少啊?”

看样子,应是醉得厉害了,也幸亏是醉得厉害,不然又是好一通闹腾的。

“不多,三杯而已。这次不是一杯倒了。还有啊,过会儿来吃烤兔子。”

雪暮说完,斜睨了一眼桌上的兔子。兔子立刻将身子往后缩了缩,似乎是被吓到了。

黎千越愣愣地看着雪暮,他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张嘴欲解释一二,可……惹若木生气的又不是他。

“你把这里收拾一下。”雪暮丢下这句话就扶着若木进了卧房,失算了呀。

雪暮给若木吃了颗解酒的药丸,醉了的若木倒是乖巧,没给她吐出来。

黎千越向雪暮要治外伤的药时,雪暮随口问道:“江回前几天才回来?”

但凡江回任务归来,这两人就会闹上一场,真真是一对冤家,就是不知这次是为何了。

“嗯。”

雪暮走进药房,拿一个小瓷瓶递给他,温声吩咐道:“若木这几天在我这儿住,你帮她浇浇花。”

意思是若木很生气,这几天都不会回去了。

黎千越也不意外,捏着瓷瓶道了声“好”。

他和雪暮可没少因为这俩人的事费心,明明他们才是师兄师姐,却反过来要他和雪暮费心。一直是是这样,他们都习惯了。

他们,都习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