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燕王的决心
长公主闻言哦了一声，然后继续道:
“慢慢说，怎么回事？”
“今天神威侯父子去燕王府赴宴，我们的探子也一直跟着…”
“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异常，可是在沈醉回去的途中，我们的人被对方一位潜藏在暗中的护卫高手发现了…”
“盯梢的人一共四个，分别向不同的方向跑，最终只回来一个…其他人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长公主的头发也已经被婢女擦干，她对着镜子看了看，淡淡地问道:
“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已经被抓了？”
低头禀报的女婢身子一颤，急忙回答:
“殿下放心，我们的人绝对不会被抓到活口的，他们都有为殿下赴死的决心！”
“嗯…善待其家人…”
“是！”
“出手的是何人？神威侯府能够上得了台面的，也就那么几个人罢了…”
“回来的探子说，发现并出手擒拿他们的是…是一个老者，头发都半白了…”
“老者？”
长公主思虑了片刻，心里便有所猜测。
“行了，你下去吧，近期先不要再盯着神威侯府了…”
“是！”
……
深夜，燕王府。
元宝儿看着厅内坐着的燕王，有些迟疑地问道:
“王爷你…真的决定好了？”
“嗯…请元姑娘助我一臂之力！”
燕王微笑着回答，脸色无喜无悲。
“好，我会把尽快千机散配置好，不过完事之后我就立刻返回魔女峰！”
“这是自然，需要本王派人护送你吗？”
“不劳您费心，我们自己就行！”
“那好，本王就静候佳音了！”
送走元宝儿之后，燕王走到院子里，抬头仰望星空，低声私语: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爹啊，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你我父子之间…”
“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翌日早朝，是每月大朝会的日子。
楚皇端坐龙椅之上，旁侧大太监阴柔发声:
“上朝~”
然后是楚皇低沉的声音。
“众爱卿…可有事启奏？”
楚皇话音方落，文官队列中走出一人。
“臣有本奏！”
说话之人，正是当朝御史大夫！
“讲！”
“臣弹劾北境镇抚使兼三州大总管，燕王殿下！”
“近半年来，草原狼族屡屡犯边，身为北境镇抚使的燕王殿下，却处置不力，任凭北境百姓惨遭屠戮…”
御史大夫说完之后，队列之中又走出许多文官，纷纷附议，请求皇帝严惩燕王。
更有甚者，竟然要求把燕王贬为庶民！
朝中一些真正的大佬，都老神在在地听着，不发表任何意见。
“真是可笑，燕王镇抚北境十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尔等说贬就贬的？”
“再者，草原狼族多是骑兵，行动迅捷，往来如风！北境三州绵延数千里，守军还大多是步卒，如何能追得上他们？”
“本将军认为，燕王能够力保北境三州不失就已经很不错了！那些在荒山野地里的村落，还是尽早搬迁到城里比较安全！”
这是武将一系中，和燕王关系比较亲密的勋贵，在为燕王辩驳。
他说完后，也有很多勋贵站出来支持。
很快，文官和武将两波人就在大殿内争吵起来，最后发展成了谩骂。
文臣:粗鄙武夫！
武将:你它娘的！
文臣:不学无术！
武将:你它娘的！
文臣:成何体统！
武将:你它娘的！
……
“肃静！！！”
大太监阴柔的嗓音徒然拔高。
楚皇眼皮跳了跳，压制住心中的烦躁。
大楚以武立国，这么多年来，这种…率真的风气一直就没改变多少！
他望着下面那群狗杀才，真心有些担忧，太子登基以后能不能镇得住他们…
楚皇揉了揉眉头，语气低沉道:
“燕王固然有罪，却也不是尔等所说的那般严重吧？”
“张相，你觉得如何？”
当朝宰相张傅闻言，捋了捋稀疏的胡须，出列启奏:
“老臣认为陛下说得对！燕王殿下固有罪责，却不能完全责怪于他…
老臣建议，暂时免去燕王北境镇抚使兼三州大总管的官衔并回京思过一年，以观后效！”
张相这一出言，其他几位内阁大佬也都点头附议，其他人也不敢再有反对意见。
“好！既然如此，那就…”
“报！！！”
“陛下！边关急报！”
“狼族十万铁骑突袭北境，连破十数城！现已兵临蓟州城下，形势危急！”
一个小宦官急急忙忙冲进大殿内，手里捧着八百里加急的军情信报。
朝堂死一般的沉寂，片刻后。
“给朕拿过来！”
楚皇震怒，百官此刻都悄无声息，不敢触怒皇帝。
楚皇阅览片刻，一把将军情奏报扔到了殿前的燕王脚下。
“你也看看吧！”
燕王赶紧捡起来，仔细查看。
“父皇！请您准许我戴罪立功，先行赶回北境…我那可怜的孩儿们可都在蓟州城啊！”
勋贵们这时也都出列为燕王求情，请求皇帝陛下准许他戴罪立功！
文臣们此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了，不敢再随意评判。
楚皇紧盯着燕王看了好一阵子，然后又把目光挪到了一直保持沉默的镇国公冯异身上。
“冯老将军…你认为如何？”
镇国公冯异，微微挺起了胸膛。
“老臣一切听从陛下命令，不过此时确实是燕王殿下去更合适，他毕竟更了解北境，更了解草原狼族…”
楚皇看了他一阵，又转头看向燕王，见他一脸的焦急，犹豫片刻便发话:
“既然如此，燕王你就立刻出发，北境三州之兵和附近的卫所都随你调遣…务必剿除来犯之敌！”
“儿臣领命！”
……
朝会之后，楚皇便召开内侍宦官刘勤。
“本来我是想燕王留在神都，这样你也就不用一把年纪了还去北地为朕奔波…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呐，你这趟北地之行是不可避免了…”
“陛下放心，老奴一定完成您的交代的事情…老奴去后，陛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
刘勤给楚皇重重地磕了几个头，他自幼入宫，一直伺候在楚皇身边，几十年下来，比一般的兄弟之间感情更深！
楚皇心里也有些感慨。
“你我主仆一场，希望还有再见之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