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拷问本心
“只有三十里么，那倒也不远。”
乔大漠轻声嘀咕。
“别看...不远哦，这...这一路可也不安全咯。”
青年一边忙着往嘴里塞灵食，一边开口提醒。
两个腮帮子鼓鼓的，说话声音断断续续。
“哦？！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大漠有些诧异问道。
青年咽下口中食物，再次开口道：
“小哥，你有所不知，这法相宗地域...人鬼不分，妖魔纵横。”
“那里不是佛门圣地么？”
“呵呵，哪来的佛门圣地，应该说是修佛者圣地吧。”
另一名青年忽然冷笑道。
“这位施主，此话怎讲？”
“我来问你，修佛者修行需要什么？”
“应该是佛法，功德，愿力。”
乔大漠回道。
“没错，那你可知这功德和愿力又是如何而来？”
“当然是拯救黎明百姓了......”
乔大漠几乎脱口而出。
然而。
刚说完，他表情一怔，随即沉默不语。
青年自顾自，继续说道：
“只有百姓多灾多难，他们的愿力才足够纯粹和持久。”
“都说修佛者慈悲为怀，在吾辈修仙者看来，不过是假慈悲罢了......”
“没错！”
另一名青年点点头，表示认可。
.........
议论声渐渐停息。
饭桌上，忽然有些安静，大家都没继续说话，默默吃饭。
半盏茶后。
乔大漠率先站起身，朝着面前两名青年礼拜道：
“两位施主慢吃，贫僧先行告退。”
“小师父，慢走~”
桌上两人笑着，摆了摆手。
随后，继续进食。
难得进补一次，不敢丝毫怠慢。
.........
走出酒楼。
乔大漠走在茫茫人海中。
这一刻，他有些迷茫。
他忽然感觉修佛之路，好像并非如他心中所想那般。
是非对错，真的重要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亦假时假亦真。
“难道我度化七千信徒也只是为了一己私心么？”
“难道修佛，只能靠欺骗世人才能修行么？”
小沙弥想不通，脚下步伐越发沉重。
恍惚间。
他只感觉眼前一白，再次出现，已在黑莲内。
“分身，快快醒来，你入魔障了！”
“嗯...？！”
小沙弥一激灵，清醒过来，“阿弥陀佛，本尊，是我佛心乱了。”
“不不不，你只是想多了，修佛之人心中哪来真假？无非坚持本心罢了......”
“你说这里的七千信徒，他们无辜么？”
小沙弥听后，环顾四周的骷髅海，没有回话。
乔大漠本体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说道：
“他们活着时受宗门余泽，受此劫难，也算命中注定。”
“三世因果六道轮回，凡事皆有因果。”
“我乔大漠做事，只求无愧于心。”
最后一句话是说给小沙弥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本尊，受教了。”
小沙弥躬身一礼。
抬起头，发现自己已经再次回到人群中。
只是这一次，他眼神越发坚定。
刚刚的一小段经历，其实是自我本心的拷问罢了。
............
几番兜转。
小沙弥有些疲惫，外加天气酷寒。
他旋即找了一间客栈，住下。
城中，凡人、修士混居，因此每家店铺都有不同规格。
客栈自然也一样。
乔大漠并不缺灵石，自然不会亏待自己，选了一间上好客房。
是那种自带隔音和防御阵法的房间。
来到客房。
他倒头就睡。
连续半个月赶路，让他身心疲惫。
此刻放松下来，立即感觉无边困意袭来，眼皮重的根本睁不开。
............
这一觉。
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醒来已是第二日的下午。
外面风雪早已停止。
乔大漠伸了个懒腰，感觉整个人浑身轻松不少，心情也变得愉悦。
现在时间还算充裕，身上又不缺钱财。
他打算先体验下普通人生活。
走出房间，来到楼下。
“包子，猪肉大葱馅包子，热气腾腾刚出炉，三枚铜钱一个，十枚铜钱三个喽。”
门口一家包子铺，热情吆喝着。
咕咕~
刚到门口，乔大漠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咕乱叫起来。
“算了，先来几个包子顶顶。”
他快步走到包子铺门口。
“老板，先来一个尝尝。”
“好嘞，客官。”
店老板转身，麻利的从笼子里拿出一个热腾腾的包子，热情递上。
“客官，小心烫。”
乔大漠接过包子，一股肉香扑鼻而来。
“这包子，好香啊！”
呼呼~
轻轻吹了吹，便塞进嘴里。
“这味道真不错。”
乔大漠一边咀嚼，一边称赞。
旁边老板得意一笑，“这可是正宗山猪肉。”
“好，再给我打包三个，我留着路上吃。”
乔大漠大手一挥，丢下十三枚铜板。
老板见状，笑眯眯的伸手挥过。
只觉一阵风刮过，桌上的铜钱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客官，这是您的三个包子。”
乔大漠接过包子，转身离去。
休息充分后，看世界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街道还是那个街道。
心情却完全不同。
几个垂髻儿童紧攥糖葫芦，风风火火冲过积雪半融的长街，溅起点点墨汁。
“几个小兔崽子，吃我的糖葫芦还没给钱呢！！”
身后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跟随着银铃般的笑声，挥杖追撵而去。
热闹的街道，充满着烟火气。
乔大漠抓起一只包子，美美的吃着。
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不知不觉间。
来到内城。
周围普通老百姓的身影，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修仙者。
儒生，道士，和尚........
小孩，老人，女人........
负剑的、背酒红葫芦的、带着灵禽的.......
乔大漠好奇的四处张望。
这内城仿佛一座修仙者的坊市。
突然，街道上传来一句句娇柔的呼喊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道友，快来玩啊～”
“怎么这修仙界....也有这‘进出口交易’？”
乔大漠驻停脚步，朝一间粉楼望去。
只见三五成群的美艳坤修，趴在二楼的栏杆上，朝着路过的修士招手。
那一双双如玉般的胳膊、大腿，充分暴露在空气中。
引的路过修士频频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