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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手术进行中

两相僵持之下,黑衣人怒从心起,忽然抬起另一条腿朝着肥肠下腹猛地踹去,肥肠受这一击疼痛难忍,嘴里的力度不由得松了几分,那人瞅准时机,再次抬脚踹去,直直将肥肠踹出几米远,直趴在地上低声呜咽着喘气。

夜渐深,周遭只听见窸窸窣窣的虫鸣,却是见不到一个人影,那黑衣人一路跟来,园里露天小广场的地面有一块凹坑,这两天刚填了水泥,工人们在凹坑旁立了一块“行人止步”的立式告示牌,黑衣人路过的时候顺手把告示牌拿走,待到尹孟希坐下休息后,他才将告示牌放在了通向儿童游乐区的小路上,即使有路人经过也不会走进来,所以他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痛下毒手。

黑衣人用手按住了血流不止的伤口,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缓缓走到尹孟希身前,他蹲下身子用弹簧刀拍了拍她布满血污的脸:“真可惜,老子今天没兴致玩你了,不如就帮你把这个漂亮的小脸蛋划上几道图案,再替你把那条爱乱讲话的舌头割了,免得你以后再给自己惹麻烦。嗯?”

尹孟希勉力撑着一口气,口中不住呢喃着,黑衣人狞笑着:“怎么?知道求饶了?大着点声,你说点好听的,我也许心软了可以不划你的脸。”说着,便将脸凑了过去想听听看她被割舌头之前的求饶话语。尹孟希鼓足了力气,猛地伸出手抓掉他的口罩,借着微弱昏暗的光线,她立刻认出那张令人作呕的脸——毕强!

毕强失去了口罩的掩护,只剩下冲锋衣的帽子勉强可以遮掩,他虽然一瞬有些慌乱,但立刻用手掐住尹孟希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抢口罩,他眼里露出凶狠的寒光,手上的力道又加强了几分,他恶狠狠地叱骂道:“臭婊子,我今天敢弄你就不怕让你知道我是谁,反正老子蹲过号子,又没家没室的,你就算是报警我也进去呆不了多久,不过等我出来一定会玩得你痛不欲生!”

“咳……咳……”尹孟希双手无力地在他扼紧她喉咙的手上抠抓着,随着流进胸腔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她的意识也逐渐变得混沌,眼看着就快撑不下了,忽然,自树林里冲出一个人影,那人以极快的速度朝两人冲过来,毕强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人从背上狠命踹了一脚,那人使尽了全身气力,把他踹翻在一旁,手中的弹簧刀也滚落在地上。

程珹焦急地望了一眼尹孟希, 见她的胸脯还有轻微起伏,悬在喉咙的一颗心才稍稍松了些。他眼疾手快地立刻去抢夺地上的弹簧刀,随即握在手上作戒备状,毕强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腿上的伤口又撕得更大了一些,他阴鹜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着,即使隔着衣服也遮不住程珹健壮的身形,若是他执意以硬碰硬绝对占不到好处,想明白了这点,他终似下定决心般转身跌跌撞撞地跑进树丛里。

击退恶徒,程珹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连忙回过身轻轻抱起地上的尹孟希,怀中的人儿气息薄弱,往日里那张精致小巧的脸已是难以辨认模样,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她的头,然后拿出手机呼叫120,不到二十分钟,一辆救护车在公园门口停下,一行医护人员快速从车上下来,紧张有序地往园中赶去,不大一会,浑身是伤的尹孟希和肥肠被他们用担架托出来,程珹紧随其后跟着上了救护车。

午夜的铃声总是格外刺耳,电影结束后向海文就把阮芸书送回家了,应酬这种小女生实在是令他身心俱疲,于是到家后他草草洗了个澡就睡下了。睡眼朦胧中,他伸手摸索着手机,看了一下来电信息,他差点想要挂断,但终究还是接了:“你最好是有急事。”

“小孟希出事了!”张远用满含焦急的语气道。

向海文猛地睁开双眼,瞬间睡意全消,他坐直了身子追问道:“什么意思?”

“好像是被人打了,据说伤得挺严重的,我现在正赶去市一医院,你赶紧过来!”

向海文立即挂断电话,他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件衬衫和裤子匆匆换上便出门去了,从接电话到出门,前后花费的时间不到五分钟。

市一医院,外科手术室门上的灯发出刺眼的红光,一门之隔,是希望和绝望的分界线。

在救护车上,医护人员已经帮尹孟希做了初步的检查,一下车她就被径直送进了手术室里,程珹替她缴清了一应费用便守在手术室外,剩下的只有折磨人的等待。

张远一连问了几个护士才找到手术室的位置,他一眼便看到了“手术中”字样的指示灯,随后才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程珹,只见他双手深深地插进头发里,眼睛失神地望着地面。

张远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

程珹抬起头失魂落魄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张秘书,你来了。”

张远点点头在他身旁坐下,又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取出一根衔在口中,正要掏打火机的时候才恍然醒悟到自己在医院里,于是便又把嘴里的烟摘下,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肥肠被医护人员送到了附近的兽医院,因为没有人垫付医药费所以无法进行进一步治疗,好在它戴的项圈是旧的,上面刻有张远的电话,兽医院的护士按照电话号码拨过去,张远接到电话后即刻联系尹孟希,没想到接电话的却是程珹,他这才知道尹孟希和肥肠双双受了袭击被送进了医院。

“知道是谁干的吗?”

程珹摇摇头:“我不认识那个人,虽然公园里有监控,但是他一直戴着帽子,不过他流了很多血,而且警察已经在现场采样取证了,我想不会太难找。”

张远忍不住暴躁地骂道:“操,等把人找出来看我不弄死他!”

程珹默不作声的听着,显然没有和继续他交流下去的意思,于是两人就这么干巴巴的坐着,时不时看一眼手术室紧闭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