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御门听政
在小燕子紫薇进入尚书房的时候，发现无论是纪晓岚还是乾隆都没有赶到尚书房。
“皇阿玛和纪师傅呢？”小燕子都瞅瞅西看看，只见他们先到的人将比较中间坐次留给了紫薇和她，坐在她左上方的永琪刚要开口，紫薇就抢先在小燕子耳边轻轻说到：“你忘了昨天你给皇阿玛提出了一个大麻烦，他和纪师傅没有来尚书房准保是在解决这件事。”
小燕子点点头，不过她对满朝大臣是否会同意学堂的提议表示深深的怀疑，那些老古董才不会把书籍、知识，拿出来供给他们眼里的贱民看，也不知道皇阿玛会怎么说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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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把视线转移至御门（乾清门）听政。
文武大臣们从午门左右掖门进入，在金水桥以南，依据品级排列好队列进入乾清门两侧。
乾隆端坐在龙椅上。
“啪、啪、啪！”小路子净鞭三下后，大臣们行一跪三叩礼，朝会正式开始。
“霍集占兄弟现下如何？”乾隆今日想要主导整个朝会进程，所以提前发问军务。
“启禀皇上，兆惠将军已领兵九千由乌什南下，进兵喀什噶尔。”兵部梁诗正出列，“万岁爷不必过于担忧，照此情形大小和卓必将西逃。”
“哈哈哈，有和甫他们在朕怎么会过于担忧呢？朕有如此多的虎将，今年必能平定。”乾隆此时高兴极了，“大清百姓理应一起共享盛世，朕想要赐下一个特殊的恩典。”
“启禀皇上，此乃大清之幸、百姓之福，不知万岁爷会赏赐什么恩典？”和珅配合出列。
乾隆猛然从龙椅上站起来，“很简单，那就是朕打算在全国范围内开设学堂，令适龄幼童不分民族、性别，一同读书习字，培养未来大清的栋梁之才！”
寂静，鸦雀无声。
“皇上不可啊，求皇上三思！”第一个大臣跪下反对，如同多米诺骨牌效应，眨眼间呼啦啦跪倒乌泱泱一大片。
“求皇上三思！”齐声呐喊。
乾隆的丹凤眼此时略微上挑，里面冷冷倒映着跪地山呼的臣子们。
“爱卿们今日真是团结一致啊。”乾隆的声音经过鸿胪寺卿的宣扬在众臣耳里格外清晰，“朕昨夜就已经让春和拟满汉蒙三语诏书，诸位爱卿是要违抗圣旨吗？”
“奴才\/臣等惶恐。” “既如此，朕现在就让李玉去宣读圣旨、明发天下。”
“皇上，若开民智，恐我大清将有国本动荡社稷倾斜之危！此乃违背祖制！”汉大臣。
“皇上，若国民头脑清醒、愚钝渐弃，想来各地反清势力会揭竿而起，到时恐成心腹之患！”满大臣。
“皇上，自古男主外女主内！若读了书，女子必将不安于室、野心勃勃！乾坤颠倒之祸就在眼前，请皇上收回成命！”守旧的老腐儒。
“那些弱质女娘怎可与我辈男子平起平坐、读书习字，皇上莫要昏了头！”青年才俊。
“皇上，我们满蒙是在马背上打下这万里江山，怎可样样都比照汉学？”蒙大臣。
……
乾隆早已悠闲地坐回在龙椅上假寐，耳边充斥着满汉蒙三语，这些声音或虚弱苍老或中气十足，或痛心疾首或怒气冲冲，或引经据典或另辟蹊径，从政策到民族到文化最后到性别等种种方面阐述观点，他们对于乾隆今日的决定批的是百害而无一利。
各种声音渐渐没了，乾清门恢复了平静。
“诸位爱卿御前失仪，罚俸半年。”说完这句，乾隆才睁开眼睛，“朕本来还有几分犹豫，但见汝等丑态尖锐，反而使朕认为此项决策是对的。”
“你们到底在怕什么？怕百姓们懂得多了推翻朝廷？怕大清未来人才济济，你们每个人背后的人情大网就无法在浩浩汤汤的人海中消失作用？还是怕女娘们会在朕的首肯支持下站起来？”
“奴才\/臣等绝无此意！”叩首。
“秉承天地意愿、祖宗宏愿，背负江山社稷的是朕！朕才是大清的皇帝！朕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惧！”阳光照射在乾隆身上，更加使得他明黄色的朝服更加金光闪闪，“若有贼子生事平乱即可，诸位何必惶惶不可终日？”
他们将脊背压的更低了，额头碰在冰凉的地面上，却还是一言不发。
这时候久不上朝的履亲王终于出列了，满朝大臣先前都在猜测这位历经三朝的王爷到底是何用意，现在他们燃起了希望，毕竟履亲王不会任由皇上胡闹吧？即使昨晚皇上怕是和他老人家通过气，履亲王也反对的吧？
“皇上不如您与满朝文武各退一步？”履亲王长叹一口气说：“虽然昨晚您已征求到了列祖列宗的同意，但到底也要尊重列位臣工的意见”
觉罗宗室、勋贵、满大臣傻眼了，这怎么和我们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我们说祖宗家法您老倒好直接搬出祖宗来釜底抽薪了，还说啥各退一步啊！
“可是我朝战事频繁，国库不仅要支出军费还要预留出赈灾款项，户部实在拿不出多余银子建学堂了。”户部出言反对。
“善保，你是户部尚书，你是什么意见？”
和珅看着主子爷警告的眼神，出列说道：“学堂一事奴才愿为皇上解忧，所需资金也不用国库出钱。”
中堂大人，您自己一个人掏钱何故如此啊！
“臣已想到两全之策。”刘统勋在回府之后冥思苦想，“现在皇上还没下达圣旨，既然朝中反对声不断，不如将学堂改为先在京城试点，如果效果良好再推广全国也不迟；女娘集体读书一事千古未有，百姓们一时间恐怕也难以接受，不如皇上改为让京城所有稚龄孤儿不分男女皆到学堂读书如何？这样既不违背皇上恩泽天下的初心，也不会让大清臣民议论纷纷、让贼子势力再起波澜！”
“哈哈哈哈，好一个两全之策！”乾隆开怀大笑，“廷清不愧是我大清的股肱之臣，学堂一事就如爱卿所言，在京城试点由稚龄孤儿首先尝试，然后在慢慢推向全国，让儿童们都有学可上，晓岚立即重新拟旨，下朝即明发天下！”
“嗻！”纪晓岚毫不迟疑的应答，他书写所用言辞，简短干练、通俗易懂，很快写好 随后再让满蒙大臣翻译成满语蒙语。
“恭喜陛下，得两全之策！”弘昼、傅恒、来保立即出声道喜。
木已成舟，这已经是乾隆的最大让步了，满朝文武已经没有任何理由阻止这件事情了。
大臣心里很清楚开学堂启民智不是一件坏事，千年来的愚民政策也只不过是要维护皇上的统治而已，现在皇上自己都不在意了，他们没有理由去阻止；民族之别在以及大小和卓叛乱即将看到平定胜利之时，满清入关也已经是第四位皇帝，满族接受汉文化熏陶的现实面前，其实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甚至汉大臣还欣喜于乾隆的重视；难道真的要在皇上面前明说，他们只是不愿看到女子走出家门、不愿看到自南宋以来他们一点点给女子们打造的精致樊笼被当权者亲手打碎？不，他们绝对不要乾隆面前承认如此卑劣的想法！
“恭喜陛下，得两全之策！”大臣们只能不得已接受。
乾隆颔首，小路子再次当即净鞭三下，宣告皇上听政结束。
“皇上起驾尚书房！” 纪晓岚赶忙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和尔康一起跟在乾隆龙撵后面走了。
大臣们等到恭敬的退出乾清门后，才敢抱团长吁短叹的回到自己的府邸或衙门当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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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书房。
因为不在漱芳斋，所以小燕子和紫薇离得再近也不能请教她繁体字，以免打扰到其他人学习。
尔泰坐在永琪旁边，眼睁睁的看着小燕子拿着《论语》浏览不到半个时辰，便模模糊糊睡着了，最关键的是班杰明的座位在她的左侧，小燕子一歪身子刚好倒在班杰明身上。
尔泰下意识看了眼永琪，果然脸已经黑了。
不过班杰明虽然很高兴，但并没有就此听之任之，他反而是扶住小燕子将她轻柔的放在书桌上，让她睡的更好一些。
她和紫薇今天去翊坤宫请安，一定起的很早，趁着皇上没来补觉一会也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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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在尚书房附近就下了龙辇，由纪晓岚和尔康陪同。
“晓岚你说我们等会不让通传直接进去如何呀？”乾隆顺利在重臣帮忙斡旋之下，历经波折成功推行学堂政策，正是龙颜大悦的时候，“刚好看看你与朕不在尚书房的时候，他们是如何学习温书的。”
“臣并无异议。”纪晓岚当然很乐意配合。
“五阿哥尔泰班杰明，他们肯定非常用功。”尔康在旁边打包票。
“朕当然放心永琪他们。”乾隆摸摸小胡子接着说，“朕不放心的小燕子啊！”
说着目的地就近在眼前，他一步当先迈进尚书房。
一众皇子与他们的哈哈珠子就要打千问好，被乾隆打了个“不用”的手势噤声了。
大家脑袋的转动都随着乾隆的步伐，一点一点看到坐在中间、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还珠格格小燕子。
永琪尔泰班杰明尔康不忍直视的单手捂住额头，紫薇则非常配合乾隆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吵醒小燕子。
乾隆精准找到小燕子的耳垂，稍微用力捏住耳垂，又立即松开——
“！！！”
小燕子还没睁开眼睛就滋溜爬起来，她大吼一声：“是谁！居然敢暗算本姑娘！”
“是朕！”乾隆转动扳指，“我们还珠格格睡的挺好啊？”
“皇阿玛，您下朝啦，嘿嘿~”小燕子立马卖乖。
“既然醒了，那就上课吧，纪师傅要好好考教一下你的水平。”乾隆坐在纪晓岚身后的椅子上，示意他开始。
小燕子撇撇嘴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