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瘟疫

得了几样法宝，岳明心情大好，接连两天赶路。

这天，途经一座名叫当阳的小镇时，隐约感觉这里的气氛不太对劲，对老魔道：“老哥，似乎竟有尸气。”

老魔道：“去看一看不就清楚了，可能有尸魔作怪。”

一路上行人稀少，就是偶尔碰到一两个也是无精打采的样子，均是面泛黑气，明显是被妖气所侵。进入一家客店，店里冷冷清清，只有一名小二搬了板凳坐在门口打盹。岳明一路走来明白世间的许多事情，心想这家店也太不会做生意，走过去故意大声咳嗽两声，唤道：“小二，还有客房没有？”

小二懒洋洋地抬起头，正眼都不看岳明，回声道：“有倒是有，客官真的要住？”

岳明笑道：“当然要住，不然我来干什么？”

小二抬起头，盯着岳明一眼，转身嘀咕道：“没事跑来住什么客栈，在家里不好么？死家里头总比死在外面强多了。”

岳明耳聪目明，明得清楚，沉声问：“小二，你说什么？”

小二忽地转身问：“客官，你不会是外地人吧？”

岳明笑道；“我是过路的。”

小二叹道；“可怜呐，你这回是进得来，出不去喽……”

岳明好奇地问：“怎么叫出不去了？”

小二终于有了几分精神：“跟你说了吧，我们这里已经闹了好几个月的瘟疫。镇子早就被官府给封了，人根本不能进，也不能出去。虽然不知道你怎么进来的，可不是出不去了吗？可惜你年纪轻轻的。”忽然问，“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岳明一路翻山越岭的走直线，自然没碰到官兵，所以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听后心里有了几分明白，又问：“小二你能不能与我说一说这瘟疫是怎么发生的。发生了多久，官府为什么不派人来治？”

小二苦着脸道：“谁知道咱们镇得罪了哪路的瘟神，反正自从上个月开始，镇上就接连死人。开始一天死十几个，后来每天死的人越来越多，我听说昨天就死了一百多人呢！现在整个镇上剩下的人可不多了。”

岳明问：“镇上这么多人就没想办法应对吗？”

小二叹道：“怎么没想啊？死人多的时候，那些有钱人也怕了，就把罗汉寺的和尚请来做法，说是要超度亡魂，清除妖邪，可也也不顶屁用，反倒赔进来十几个和尚的性命。”

岳明惊道：“和尚也死了？”

“是啊，也是得了瘟疫，我就说嘛，得罪了瘟神爷爷，又岂是几个和尚能给赶走的？大家就等死吧，除非瘟神爷爷开恩……对了，七天前镇上来了一个俊俏的姑娘。哼，她起先倒是威风，自称是什么清湖宫的弟子。咱们才没听说过什么清湖浊湖的，心想只要她有办法救人就成。可谁想到，第三天时那个姑娘就莫名其妙的没了踪影。有人说她去了镇西的鸡头山了，谁知她是跑了还是死了。如今镇上的人都是自顾不暇，都没有心情再管别人。”

岳明默想清湖宫三字，脑中毫无印象，问小二：“鸡头山上有没有什么怪异的东西？或者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小二摇头道：“那里没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倒是山上有一个大泉眼，里面喷出的泉水老高。泉水顺势流下，几百年了，镇上的人吃水可都是靠它。”

小二说到这忽的一拍脑袋道：“哎，对了，山上还真发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近几个月里，时常在夜里，特别是月圆夜，后山会传来吓人的怪叫声，那声音，虎不像虎，狼不像狼的，听着十分的怕人，也不知有什么怪物在山上落了脚。”

小二自己说着，脸上便露出了害怕的神色，两颗眼珠转来转去，岳明见他憨傻，笑道：“你们没人去过山查看吗？”

“没有。”小二道，“山上林深草长，野兽很多，没人敢上山，太危险。”

岳明点点头，对小二道：“既然我来了你们镇子，那算我倒晦，临死前总得有个睡觉的地方。”

小二一愣：“好吧，我给你整理一间上房去，人都要死了，房钱也不收你的。有个人陪我说一说话也是好的，这店都快一个月没人住了。”

岳明奇道：“那你怎么不关了店门，那样不是省事？反正没有客人光顾。”

小二停下身子，神色凄凉：“老板一家人都死干净了，我只是想在门口看一看过往的路人。这样的话，我才不会觉得太害怕，知道自己还活着。唉，你是不知道的，一个人晚上那么静静的呆在一个地方是很怕人的，我都快受不住了。”

岳明听着心里不禁替小二难过，暗道：“如果不快些找出祸源，不知又要死多少人！”

小二的手脚勤快，二楼的一间客房很快就被他打扫的干干净净。又给岳明沏了一壶茶，见天色尚明，岳明便去外面走了一圈。对面陆陆续续地走过几个人，这些人无一不是表情凄苦绝望。

岳明拉住一名面色灰败的老者，这老者七十多岁的样子，瘦高的个子，脸色黑黄灰败，老者停下身子，问：“年经人有事吗？”

岳明打拱道：“老人家，你最近的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那老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岳明几眼，眯着眼问：“小伙子，这全镇上下活着的，就没有一个身子舒坦的，你这不是废话吗？一边去，我还要去看看我的孙子，大家都时间不多了，不要给我添乱。”说完转身就走。

岳明又拉住老者，笑道：“老人家，我能治你的病。”

老者怒道：“你这人，快走开！这病要是能治，镇上还会死这么多人？”说着，伸手要把岳明推开。

岳明脚下像生了根，老者推了半天推不动，岳明笑道：“老人家，你不妨让我试一试，万一能治好呢？我可是不收钱的。”

老者一愣，暗道：“我一没权势，二没银钱，这人骗我又有什么好处？”又想，“就算这小伙子治不好我，也不会吃什么亏，还不如让他一试，或许有一线的生机。”

想到这里，老者脸色缓和下来，温声问：“小伙子，你真能治？”

岳明点头道：“不敢欺骗您老人家，我可以试一试，有几分把握。”

老者叹道：“好吧，能治好，我就多抱几年孙子。治不好，我也不会怪你，反正早晚这几天都会死。”

岳明将老者带入店里，小二见他带了一个人来，也没多问，默默为他做饭去了。

岳明将老人领入卧房，笑道：“老人家，你先脱掉上衣，然后盘膝坐好，一会可能会有些疼痛，请一定要忍住，不然会很危险。”老人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这样做，但既然别人给自己看病，不好说什么，只好按照吩咐去做。

久病成医，岳明从小体质衰弱，十年来跟着老祖学了不少医术，懂得一点调理之道。知道瘟疫是疠气侵入体内导致，而自己修习的三阳真气至刚至阳，正是疠气的克星。

却见他将右手中指按在老者丹田之上，一股细微的气息缓缓流入。气息才进入丹田就探知到一股阴冷的黑湿气团，正蠕蠕而动，侵蚀着老者的经脉。

岳明催动烈气向那气团进攻，两股力量刚一接触，立刻分出胜败。黑气一触即溃，循着任督二脉四散而逸，再从络脉散出体表。老者只觉得丹田一暖，接着全身剧痛如刀绞一般。再后来，痛楚渐渐消失，当他睁开眼，见那年轻人正在一旁微笑着看向自己。

老者一呆，站起来查看自己身体，发现身上不知什么时候流出一层黑色的汗液，十分腥臭，同时感觉浑身轻松自在，不由的轻咦了一声。

岳明笑问：“老人家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老者原地跺了跺脚，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神色，展颜笑道：“老夫全身通泰，好轻快，好轻快！像是回到了年轻的时候，谢谢你的救命大恩。”说着就要向岳明下跪。

岳明拉住老者：“老人家不要客气，快去把镇上的人招呼过来，我看能不能治好。”

老者欢喜道：“那太好了，我这就去，恩公您等着。”说完急匆匆的跑出去喊人去了，那脚步竟是飞快，完全不是一个老年人的样子。原来岳明无意间为他打通了全身许多经络。

小二这时跑进来，满脸激动神色，想必那老者已将事情告诉他。小二兜头就问：“先生，你……你能治咱们的病？”

岳明笑着点点头，那小二“扑通”一声给岳明跪下，哭求道：“先生一定要救我家秀姑，小的给您老人家嗑头了！”说着“砰砰砰”的就是三个响头，把地板震的极响。

岳明扶起他：“你放心，镇上人我都会治的。”

小二喜极而泣，急急转身叫家里人去了。一路上这一老一小逢人就是一通说道，一传十，十传百，小镇上仿佛炸开了锅，不断的有人从四面八方涌向客店，短时间内就聚了数百人。

岳明逐个给这些人驱除毒素，最先给那些病情较重的人医治，从这时起，小镇上再也没有死人。四围或站或坐的围着几百号人，一个个眼巴巴的看着大院里的岳明，满眼里都是生的希望与喜悦，即使忙碌中的岳明也能感觉到众人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