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波光万顷的海

情感启示录 64

一颗痣因肉体的白

成为一座岛：我想念

你衣服里波光万顷的海。

在经过情薇的工作案台前，我顺手把早已写好的诗句便条，塞进了她蓝色厂衣的上衣口袋。

她慌张的抬头四周望了看后，看了看我说：［嘘……别打扰我……你写的什么呀？］

［下了班后你再看……］我抬起脚，开始向自己的车间组走去。

［……讨厌……］她快速的掏出便条，快速的扫了一后，又马上放回了口袋，并轻声的对我呵斥了一声。

我回头望了她一眼，她正满脸通红的直视着我，我对她挤了挤眼，笑了笑，走回到自己的车间组，开始记录每组发料情况。

［小色鬼……］我耳旁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我吓一跳，猛回头，不知几时情薇已来到身旁，正站到我身边。

我放下手中之笔，四周扫了一眼，低头没有回应，对于前晚的一切，似真似幻，似梦非梦，似雾非雾，不知道是真实的，还只是我梦见与她在一起。

但我知道，那一应都是真实的，但总是有如在梦中的感觉。

［你前天晚上做过什么？与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情薇一边对我说，一边在旁边帮我开始整理起收据条。

［嘘……我前晚做什么了？……］我抬起手用食指在嘴唇边一竖，快速看了看两旁，神色慌张的问。

［死菠萝……想赖账是吧？……］话未完，她用力掐了下我的手臂，继续说：［你好好想想，否则我恨你一辈子……］说完，气鼓鼓的离开了。

我说什么了？我使劲的想也想不出自己说了她口中我所说过的话。我做了什么？有一些印象，记得自己抱住了情薇，然后……

我摇了摇头，不敢再想下去。但自己从昨天开始，到今天一直像丢了魂般，一直想看到她，与接近她。

那张刚写给她的便条，也是我脑海中“突发奇想”的“产物”，在我“心里有一股强烈”冲动的驱使下，而写下来的，尽管这几句诗非我原创，但我却想写下来送给她。

［我在这等你好久了……］看着情薇终于从厂大门口出来后，我快速地迎了上去。

［刚才经理找我了解了下这个月的车间生厂情况……所以出来晚了。］情薇用手撩了下眼前的刘海，略显疲惫的说。

［辛苦了……要不你……早点回去休息下？……］我柔声说道。

［不……我要与你出去压马路去……嘻嘻……不过……去之前，要先问问你想起自己前晚做过的事情没有？……］情薇故作生气状，两手插腰，斜视着我说。

［记得……你说……我的身体与灵魂……今晚都属于我……］我走前去靠近她，凑在她耳边悄悄地说。

［你……］她顿时涨红了脸，欲抡起小拳头向我胸部砸来，我快速一闪，退到了旁边二三米远。

［我倒数三，三……二……］她未数完，

我乖乖地走过去，等侯着她发落。

［快道歉哄哄我……本姑娘现在不高兴……］她头往右上方一歪，背对着我。

［请君上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下臣这一回……］我双手重叠作了个揖，微弯着腰，低头说道。

［哈哈……你呀……真是个书呆子……免了，准奏……］她手向上一摆，示意我“起身”。

［谢君上。］我站直了身体，双手垂在身侧，直视着她。

［还记得说过什么没？］她收敛住了笑容，突然严肃的问道。

［不记得了……］我一边回答，一边跟随着她走出园区的步伐。

［哼……我恨你……再也不想理你了……］她突然加速，快速的往前走。

［到底是什么话……我喝多断片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提醒提醒我呗……］我追上她，抓住了她的右手，肯求的说。

［你说……］她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看着我肯求的眼神，仿佛心突了软了下来，继续说：［你说，要为我写一首歌，送给我……哼……］

［这个啊……哈哈……我逗你的……我当然记得……我只是想叫你自己说出来……］我哈哈大笑起来。

［你……死菠萝，尽敢耍我……］她抬起一只脚，欲向我踢来。

［你怎么越来越暴力了？］我迅速退后了两步，向后一倾，避开她的“无影脚。”

［哼……谁叫你气我。］她不屑的斜视着我回答。

［好了……暂停……说正经的……我已经开始在写了……］我左手手指在右手掌上一顶，作了个“停止”手势。

［真的吗？］她突然回过头，脸色马上缓和了下来，充满了惊奇与兴奋。

［嗯……］我重重的点了点头回答。

［那名字叫什么？］

［小仙女……］我简短的回答。

23.00

［有点小肉麻……］她有点羞涩地看了我一眼，微微一笑，继续说：［不过……橙子喜欢……］

［恩……你就是我……心中的……小仙女……］我轻声地说。

［真的吗？……那你把写出来的，背给我听听……就现在……］她抓住了我的手，与我同步向前走着。

［到现在依然不明白

我会喜欢上你

你安静可爱的样子

看起来有点点乖

我想起你时会发呆

不自觉的摇头

那情不自禁的思绪

嘲笑自己的无奈

说不出来的感觉

不可思议的徘徊

提笔写作时

赫然有你的存在……］我把写好的头部分，一字字清晰地背给她，语气饱含着深情。

［菠萝……］情薇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直直的盯着我，随之眼眶开始泛起红晕，说［从来没人对我这么好……］说完，泪水夺眶而出，并低下头，用手开始擦拭着双眼睑。

［傻丫头……我没那么好……现在什么都给不了你……只有几句酸歌词……］我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地说。

［但我觉得这比任何东西都宝贵……谢谢你……菠萝……］说完，她双手环抱着我，头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前。

1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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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65

如果我当年没有南下，

没有“碰巧”的遇见你，

你未来将会在哪里？

如果你从没遇见我，

我们是否即使碰过面，

也在人海中，

彼此只是彼此的一张“见过”的陌生面孔，

没有留下任何回忆与痕迹？

但事隔多年呢？

如大江东去的时光之流，

淘尽所有的沧桑巨变，

逝去了多少“有情人的眼泪”之后，

你我在平行时空的两侧，

是否依然只是一张记忆中的面孔，

变得毫无意义？

或许即使有意义，

只是相视一笑泯恩仇的淡然，

淡过“风吹云淡”，

淡过“了无痕迹”？

橙子与菠萝，

终究还是两种不同的水果，

无法一起生长在同一颗树枝上，

叶随风落，

缘尽份离。

这一切，

在“世俗”的大洪流下，

只不过是一叶扁舟，

终究飘流至大海，

再也没有回来。

当回首往事的当下，

夏夜清风吹至窗前，

进入了我的书房，

在那一刹那，

如吹拂着大海的“微波”，

在心里如撩动了“过往的开关”，

开启了“过去”世界秘密的机关。

那曾经的“痛苦与甜蜜，诗与远方及苟且”一同纠缠的往事，

再次如大江东去的时光之水，

突然逆流而上，

裹挟着情感底层代码的“最原始的记忆”，

滚滚而来。

正如橙子与菠萝“在不同季节”的偶然相遇，

到快的不像真实的幸福相爱，

它们的分开，

也快的如梦幻般消失，

再也无法“重来”。

当我把写好的《小仙女》，如信徒般虔城地在一张洁白如雪的A4纸上抄写完后，把它叠成了四方形，慎重又庄重的放进了口袋，我准备在下午上班时，趁着空隙时间交给情薇，以给她一个“浪漫的小惊喜”。

21.00

我伸了伸懒腰，放下了手中的笔，合起了收据本，我偷偷回头的看了下在着两组后的情薇办公处，只见她齐肩短发垂在两侧，在工作台前忙碌的记录着数据。

就这会儿给她吧，我在心里暗想道，并起身向她走去。在走到中途时，我被一个穿着端庄又整洁的中年男人拦住了。

［你是萧然林风吗？］他直视着我问，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让我感觉不到一丝笑意，反而觉得冷冰冰的。

［是……你是？……］我疑惑的问，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你跟我去一下写字楼，现在。］说完，未等我回应，就转身向车间大门外走去。

［请坐……］他简单的整理了下桌上的文件，示意我坐在前面的办公椅上。

我慢慢地坐了下来，心里有点战战兢兢，一直在疑惑他找我有到底什么事。

［别紧张……就是与你了解些事情……对了……我姓余。］他端庄的站着，双手叠成金字塔状，不冷不热的说。

［你好……余经理。］我这才想起他就是厂里的余总经理，听我姐姐与我说过。

但他也姓余，情薇也……莫非他们是什么关系，我心里一惊。

［你觉得小薇怎么样？哦，就是你们车间的余副经理。］他突然问，依旧不冷不热的语气。

［她……她……挺好……］我手心开始冒汗，我大约知道他叫我来此处的大约目的了，只是这是好还是坏？

［我是她二叔，她爸是这的大股东与董事长，因为他忙，这主要由我全权负责……］他微微低头看了眼桌面，双手搭尖手指相互轻轻敲击着，他抬起头直视着我，继续说：［我说这些……你懂我意思吗？］

［嗯……］我轻轻点点头，我的内心开始像被风吹过的大海，开始“泛起波涛”，难以平静，隐约中一直以来的“担忧”还是发生了。

［你真的爱她吗？……］他继续问道，他停顿了下，似乎在等我回答，过了一会儿，见我没回应后，继续说：［我关注你俩一段时间了……一开始嘛，我觉得小薇是与你玩玩，只是交个朋友，也就没在意，但后来，你们走的越来越近，我才发现有些事不对劲了……］

他一口气说完后，整个办公室突然变得凝重，如被固化的空气充斥着，我感觉到一阵沉重的压力，有一丝窒息感。

［你俩不合适……离开她吧……作为过来人……我明白你想说什么……但爱情与婚姻是两码事……你没有想好给她未来，就不要开始……另外，小伙子，请记住我一句话：男人永远事业第一。］

13.08

在回车间的路上，我觉得自己头重脚轻，仿佛时空完全变了经纬度，一种难过又憋屈的感觉，仿佛被天空一点一点往身上压下来。

［你能给她好的物质生活吗？显然你不能，你只是一个刚毕业的穷学习，也许你未来能创造一个好生活，但我们小薇等不起，她天生就是“千金”小，你知道他父亲有多少家这样的控股企业吗？所以，请你离开她……］这是情薇的，不，余情薇的二叔对我最后说的话。

他虽然一直的语气不冷不热，但却让我感觉到一股冷冷的杀气，还有一层无法反驳的重重压力，对我这样刚出“象牙塔”的菜鸟来说，面对情薇二叔这种久经商场的社会人，无论哪方面，都不在一个级别。

所以，我纵使可以反驳他的每一句话中的“不合理”与“歪理”处，我还是无法说出半个字。当我走出他的办公室时，我如全身虚脱了一样，全身乏力，身心仿佛被他那些现实又冷峻的话蹂躏或强奸了一遍。

我以为我会哭，我也想哭，但我却没有。但我同时也知道，欲哭无泪的痛苦与绝望，那才是真正的痛苦与绝望。世俗世界的现实再一次如隔开我与苹一样，马上又要使我与情薇从此“划江而治”，不再“楚河汉界”相通，也从人各天涯，杳无音信。

也许情感在世俗面前，是脆弱不堪的，也是无坚不摧的。诚如老子所言：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

但，此刻的我，却像一滩水一样懦弱，在世俗而前一碰，就碰出了心碎的浪花，在“权威”的阳光下一晒而被汽化，没有变成无坚不摧的有韧性的水。

［你刚哪去了？我正找你……］我刚踏进车间的门，情薇就在不远处的车间组看到了我，问道。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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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启示录 66

如果那时，

我变得义无反顾，

提起所有的勇气，

坚决扞卫那些“曾经的山盟海誓”，

坚决守护那些“相守的誓言”，

如自己一直以来在心里，

一直坚守在心中的一个“小小梦想”般从不放弃，

是不是就会让世俗自动为我开路？

如虔诚的苦行僧，

纵使历经妖魔鬼怪的“侵略与骚扰”，

也不会为之所动与为之而撤退放弃，

是否就会能让我们最“悟得情感的无上正等正觉”而终成“爱情正果”？

从此天荒地老？

都说历史与记忆都容不得假设，

但却可以倒推。

倒推出来的是：

也许正因为是这些“坎坷的情感历程”，

才是自己的“情感必修之路”，

从此拥有“花开花落”的淡然，

与“淡看云卷云舒”的心境。

是的，这些全都是“必经之路”，

尽管在当时历经了仿佛是“炼狱”的煎熬与痛苦，

但都一点一滴的融进了自己未来强大的心里，

以至在后来的流浪路上，

变得可以独自勇敢上路，

不再畏惧前行，

哪怕尽管，

我让情感的“历史一再重演”……

未来得及谱曲的《小仙女》，终究如一个“烂尾楼”工程一样，“胎死腹中”，永远消失在我往事的记忆天空里，从此，它没有了着落点，变成了无法投胎的孤魂野鬼，“封印”在心理学里谓之的“黑暗房间”之中。

［哦……没……没什么……我刚出去有点事……］我慌张的回答，全力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经过她时，我有意避开了她的目光，并低着头径直向自己的车间组走去。

［嘿……你……又来劲了是吧？你也不问问我找你什么事？］她追上来扯了扯我的袖子，焦急的说。

［什么事？］我冷冷的问，仿佛想一下子把刚才从他二叔受到的气，泄在她身上一样，但终于还是克制住了那股气。

［《小仙女》写完没？橙子姑娘想看……下班后……］她仿佛还没感觉到我的转变态度，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我心里一紧，随之绞痛感瞬间传遍左右心室，整间心房如被不清新的空气所充盈而产生一股压抑窒息感，我强忍着情绪回答：［没有……再说吧……］然后头也不回的把她撂在后面，只留下口瞪目呆的她。

23.00

下班后，我趁着情薇还在忙时，就尽快地离开了工厂区，走出工厂园区外，来到城市主街道时，我想弯腰大吼一声以泄愤，那压抑了一下午的情绪，在此刻全部释放，但我却无法肆无忌惮的乱吼大叫，只有在快速的走与奔跑之间来回切换的没有目地向前移动自己的双脚。

我懊恼着不该“一不小心”掉进情薇的“情网”里，也后悔为了一个“散心”其实到最后更伤心的理由而来到羊城，更千不该万不该又“突发奇想”进了工厂，去做所谓的临时工。

我后悔为什么不听姐姐的劝告，在深深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感沼泽地”前及时刹手，让“长痛”变成“短痛”而斩断掉所有的“卿卿我我”。

我也后悔自己几小时前，在余经理面前的懦弱，为什么一点都不抗争？哪怕有一丝丝希望，也要“据理力争”，因为这世上不是谁都是一生下来，就是“千金”与“王子”，即使成为“千金”与“王子”后，谁也不能保证你就“万世长青”。

可这一切都已晚了，此时此刻，我仿佛是飘浮在半空的风筝，下落地是湿地，上空是永无止境的虚空，不管上下都没有“根”。

还有什么威胁能让我愤恨与对世俗的绝望？当他那时说出一句我用脚趾头都能明白是威胁的话：［你如果再一意孤行，你姐姐在这里的岗位可能就要面临相应调整。］时，我所有酝酿在胸中的“辩论语言”都被打散，无法再“组织到一起”，“未出手就已倒下”的语言战士，瞬间“溃不成军”。

当你弱小时，没有人在乎你的痛苦，只有习惯于痛苦的你，去独自面对你自己的痛苦，也没有人在乎你的自尊，因为自尊往往都是在“屈辱”

与“委屈”的淤泥中生长出来的“莲花”，只是那时的自尊，已是从容与淡，还有“觉悟与参透”。

可是此刻的我，却还“年少无知”，无法获悉那些其中的关键与“奥秘”，只能纠缠在情感世界的是非对错里。

当你回首往事，蓦然回首，去再次感觉那些当年如天要压下来的痛苦时，那都不过只是“过眼云烟”，变得“举重若轻”，尽管在“再次触碰”的瞬间，有那么一丝丝隐痛，也有留下的醒目伤疤。 13.25

羊城的初夏，温度比大多数城市的温度都升得快，也就是说，这里的初夏似已入三伏，这或许“来源”于这里聚集着全国各地流动人口的原因，这座城市有着不断涌动的“青春朝气”，同时，每个人也用自己的“热情”“供献”了体温给它。

所以，这是一座“干劲十足”“热火朝天”的城市，除了你最亲近的人，没有人会在意你的痛苦与幸福，这不是因为人性的“蜕变”，而是因为这座城市下的人们，都在忙于追求一些自己认为“向往的高品质”幸福生活，脚步太快，当然就没有来得及“看到你”。

正因如此，这座城市稀缺的“情感”

连接，才显得更加珍贵——如金，显得更加来之不易。

汗水从额头经至双眼向下流至脸庞，我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水的涩沾染了嘴唇，或是汗水与泪水相互混合的溶液，一起“相合”的味道，从嘴里，一直苦涩到心里。

我穿梭在陌生的人潮之中，已顾不得自己双眼里含的是泪还是汗，但那其实也确实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认识你。

正因为陌生，你才会毫不在意那些目光，你也同样可以“毫不在意”地选择发泄你压抑情绪的方式。

如果这座城市中人山人海里的每一个独立个体，都只是其中的一滴水，那在宇宙的眼里，你的痛苦与幸福，包括你一直在意的人，都只是“一抹尘埃中”的一个“质子”，那你的一切，又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是，这“每一个质子”的“微不足道”的一小点“情感能量”的“异动”，却像“蝴蝶效应”般，最终“扞卫着”整个“宇宙的平衡”。

只是，当下，我真能参透这些吗？

在这个疑问的纠缠中，我的呼机开始响起，一看号码：是情薇打来的。

22.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