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去了解他
齐栖办公室。
里面气氛凝结，正紧张焦灼着。
齐栖‘唰’地将一份文件扔过去，那文件顺着桌面‘滋啦’一声滑到韩放手里。
那声音刺得他汗毛竖起，绷紧了身体。
齐栖的声音冰寒得快要刺穿桌面：“你们就拿这种东西来应付我？拿回去重写！”
韩放已经适应了他如今暴躁易怒的性子，试探着解释：“其实这份报告预见性和可行性都还不错……”
齐栖抬眼一凛，瞬间将他后面的话冰冻在嗓子眼，然后生生咽了下去。
韩放后悔了。
他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在他失恋期间惹他不快呢。
果然，齐栖冻死人不偿命地说：“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韩放心里震颤，不敢抬头：“对不起，我这就回去让刘总重写。”
这时，齐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韩放斗胆瞟了一眼，看那头像应该是苏沐。
齐栖盯着那个头像喉结滚动，做了好一会儿心理建设，才颤巍巍地点开。
他的手好像有点抖。韩放默默地想。
界面上是一张照片和一行字，那照片黑乎乎的看不清。
韩放下意识想凑过去，却被齐栖发现恶狠狠地一瞪。
“还不滚？”
韩放被抓包还被嫌弃，这才摸了摸鼻子讪讪地出门。
“等等，那文件拿回去改一下再交给我。”齐栖头也不抬吩咐道。
“好的。”
韩放心里一喜，暗道果然还是苏沐厉害。
齐栖看着屏幕上苏沐发来的消息，眉眼不自觉柔和下来。
上面是一张看不清物种的照片和一行字。
-你女儿，小团子，大名齐团团。
女儿？
齐栖突然想起来她昨天说要去流浪狗救助站。
所以，这是她领养的小狗。
还是冠得他的姓？
他嘴角抽了抽，凑近去看。
好像……跟她是有点像。
多看几眼，也没那么丑了。
“小团子。”他轻声呢喃，眼里柔和似水。
还挺贴切。他想。
……
齐栖没有回消息。
所以苏沐不知道他对此是什么态度。
是乐于接受、无所谓还是不满？
总归他是喜欢小狗的。
无论对她怎么样，总不会迁怒一只小狗。
……
回到云顶楚汐便觉得苏沐心事重重，还老是盯着自己看。
她心领神会她可能是有话想跟自己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安顿好两小只后她主动找到她，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问：“要聊聊吗？”
苏沐求之不得，如遇救星：“好啊。”
玻璃花房。
苏沐正在心里反复斟酌措辞，想尽量恰如其分地开口。
楚汐看她小心谨慎的模样，大概猜到了她要问什么。
想想他们现在的怪异状态，或许也是时候将一切都告诉她了。
她主动开口：“你是想问齐栖小时候的事吗？”
苏沐猛地抬头，瞳孔颤动：“楚楚……”
“没事，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她眼里开始露出悲伤，手放在腿上相握成拳，“只是这些年我一直不敢去触碰，如今，也是时候与它和解了。”
她像是一想到就痛彻心扉，顿了顿扶住额头说：“你容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呢。”
她双眸湿润望向远方，思绪飘散。
“那是齐栖10岁的时候……”
齐栖的双胞胎哥哥，叫齐枫。
齐枫从小沉默寡言，不好动也不亲人，到了三岁还不肯说话。那时，齐栖已经能说会道，惹人喜爱。
两人性格虽天差地别，但可能是双胞胎的缘故，关系异常和谐。
楚汐和齐父那会儿忙着管理公司，完全没法分心照顾孩子。齐老太太彼时一病不起，齐老爷子为了照顾妻子也是无暇顾及。
就这样，齐家的两个孩子都交给了韩姨和几个保姆照顾。
在她们看来，齐枫乖巧听话，自然不需要多费心神。于是注意力更多的就放在了调皮好动的齐栖身上。
最开始发现不对的是齐栖。
他那会儿爱玩的东西很多，对一切东西都充满了好奇。但他哥哥却不是，整天只抓着画笔画来画去。
某一天，他想和齐枫一起玩火车，就将吸引他注意力的画笔全扔了，却引得他出人意料地乱砸东西。
可他只是一味地打砸，并不哭闹。饶是韩姨不懂，也发现了不对。
于是她立马打给楚汐告诉她齐枫的情况。
一开始楚汐不以为意，觉得只是齐枫性格如此，交代她带齐枫去医院检查。
等检查结果出来，却是出乎意料：齐枫患有自闭症。
与大多数自闭症儿童一样，齐枫不会主动用语言表达自己的要求和愿望，总是避免与人对视、交流。
他喜欢一个人独处，但能接受齐栖的吵闹。
他日常反应迟钝，动作笨拙，但拿起画笔却动作流畅，创意无限。
他有严重的洁癖和强迫症，对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极强，但对齐栖莫名容忍。
他除了对齐栖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亲密和宽容，对其他人都很淡漠，像是注意不到其存在似的。
楚汐看着他常常怀疑自己当初到底是哪里做错了，才致使他变成这个样子。
可一切已成定局，她也没有时间去纠结从前。
她当即和齐父沟通，请了心理医生对他进行诊治。
齐枫的干预不算早也不算晚，但脱离了家人的参与，总是会有一定缺陷。
根据心理医生楚教授的观察，齐枫对人的情感表现迟钝，但对一些知识理论却理解很快。
他也不是不会说话，而是他的需求极少且都能被满足，便没有必要说话。
他对画画和设计有着超高兴趣和天赋，对一些画面过目不忘，见即能画。
只是，他越专注于画作，对外界的情感就越发淡漠，好像这些人的存在都与他无关似的。
彼时，楚汐和齐父正忙于分公司的上市，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只交代韩姨和齐栖配合其干预和治疗。
齐栖并不觉得自己的哥哥有什么不一样，他只是比较喜欢自己跟自己玩而已。
他们一起吃住、一起玩耍、一起上学，就这样从嘤嘤学语的孩童长成了恣意青春的小小少年。
在学校里，他是公认的孩子王，身边朋友遍地，喜欢她的女孩子也成群结对。
可他还是总喜欢带着他那个沉默寡言、行为有些怪异的哥哥在身边，让人想接近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