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鸢一折纸

鸢一折纸。

面无表情的工·口大湿，是能够一本正经的往男友五河士道的饮料里加电脑配件，敢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脱衣服的淑女。

当然，抛开这些不太正经的人设，隐藏在假面下的是令人难以评价的阴霾。

说实话，小圆对她抱有的感情是复杂的。

可悲可叹。

又有些讨厌。

当然并非是针对折纸本人，她叹息的是折纸那令人心疼和无奈的人生，讨厌的是害怕惹来麻烦。

偏执的复仇者，除了仇恨便一无所有的她，注定独自一人，注定偏执，万劫不复，当希望消逝，唯有末路。

复仇者，向来没有好结局。

身为前假面骑士，小圆能够理解这点，当询子死的那一刻，她也曾经被黑暗吞噬，要不是门矢士及时击败了黑化的亚玛达姆灵石，她恐怕也没办法站在这里享受悠闲的日常。

就连她这种成年人都会变成那副模样，更何况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呢，而且不止是母亲，父亲也同时被杀，还是在自己的眼前。

“折纸，我这样叫你没问题吧？”

瞥了眼楼梯，确认了在二楼浴室帮折纸放着洗澡水的石动店长没有下来后，小圆重新将视线挪到了折纸身上。

虽然很讨厌扯上麻烦，也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日常再度破碎，但小圆没法对哭泣着的孩子坐视不理。

直到现在，当时五代前辈鼓励自己时的话语仍然历历在目。

这与是不是假面骑士无关，身为大人却让孩子哭出来，那样的家伙连当人都不配！

【是傲娇呢！林】

“……嗯。”

低着的头，年幼的女孩满脸阴沉。

对于小圆完全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自闭模样，堪比工具人桐生战兔的自闭等级，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吗？在这种时候，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家里洗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和家人一起吃晚餐……”

小圆尽可能的摆出亲切和忧虑的表情，然而，折纸的反应却格外的激烈。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啊……”

颤抖着的女孩抬起头，温热的泪水像是止不住似的从眼眶里涌出，鲜红的眼角好像兔子一般，但除此之外，小圆还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着强烈的杀意和仇恨。

当然，那自然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导致鸢一折纸父母双双去世的“精灵”。

精灵表面上是在二十五年前欧亚大空灾之后出现的异世界生命体，每次出现都会产生空间震并摧毁周围的一切事物，而本质上她们也曾经只是普通的人类少女，也是受害者之一。

明明大家谁都没有错，可是但偏偏就发生了惨剧。

“这样啊，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稍微谈谈吗？”

“哎？”

“别看我这样，我其实也有着和一样的经历哦……失去最重要的人的经历。”

虽然内心极度的想反对自己去和鸢一折纸扯上关系，但却不自觉地想要对这个哭泣着的孩子伸出援手。

无关她的身份和可能引来的麻烦。

在现在的小圆看来，自己眼前的只是一个正在悲伤的哭泣着的女孩。

如果现在不去做些什么的话，不止是五代前辈还是门矢士，就连小圆自己也无法原谅自己。

……

夜色渐浓，窗外的雨也没有停息的迹象，小圆点亮了电脑的暖光灯后，挂起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她才重新坐回折纸的对面。

“原来如此，父母在自己面前，被不知道真实身份的人杀掉了吗？”

或许是不太好透露关于精灵的信息，折纸巧妙地替换了相关的名词，毕竟在这个世界，平民百姓可是不知道精灵的存在，他们知晓的也只有“原因不明”的灾害空间震而已。

然而，折纸所不知的是，坐在自己对面的这位“大姐姐”却早已看穿了一切，甚至就连她未来的三围和身高都一清二楚。

“没错。”

折纸面对小圆的询问，老实点了点头。

“像你这样年纪的孩子，一身杀意可不太合适呢。”

她背负了这个年纪的女孩不该承受的沉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应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才是。

虽然小圆本人也没资格这么说就是了。

“你又懂我什么，又会像着姑姑一样，劝我放下仇恨吧？！我的心情……”

“年轻人消消气，我可没说过要你放弃复仇啊，小姑娘。”

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外貌看起来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美少女这个问题，小圆老气横秋的打断了折纸的话，顺带着弹了一下女孩的额头。

“哎？！”

“真是的，别打断别人说话啊，没礼貌的小家伙，给我听好了，你有权利复仇，既然对方做了错误的事情，是选择原谅也好，还是复仇也罢，没人能够代替你做出选择，但是你不能把人生的一切寄托在复仇上。”

话是这么说不假，但杀掉鸢一折纸父母的人，可就是未来的她自己啊……这真是让人头大，算了，日后劝说这傻姑娘的事情就丢给五河士道那家伙好了，小圆现在能做到的也只是试着把折纸引导上正途了，毕竟手无寸铁的她根本掺和不上精灵的事情。

哪怕是就知道吃的傻瓜十香，只在展开限定灵装的情况下，也能把小圆随便按在地板上摩擦。

“姑且算是作为一个过来人的建议，在复仇的尽头只有空虚和毁灭，你什么都得不到，而且有一点你要铭记于心，复仇就是复仇，是以暴制暴！是准备好了刀子捅他娘的，直白点，别整些花里胡哨的大义往自己脑袋上套！”

“像是什么，我是为了防止更多的悲剧发生，避免其他人重复我的经历，这种想法千万要不得。”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可是很寒冷的啊，折纸。”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少女的表情有些唏嘘。

一口气的把积压在内心的想法对少女吐出，有些口渴的小圆举起杯中把里面的咖啡一饮而尽。

“复仇，就只是复仇吗？”

轻声呢喃着，女孩的眼神似乎有些迷茫。

从未有人鼓励过她复仇，即使从亲戚那里得到了精灵的情报，亲戚也只是一脸为你好的模样，说着太危险了，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天真的想法。

“偶尔也考虑一下未来，对，复仇结束之后的人生该如何去生活。”

小圆身前探出身子，按住了对方的肩膀，用额头轻轻抵在了对方的额头上，纵然是一直面无表情的折纸，脸色也有些微微发红。

“今晚就先在店里休息下吧，明天我和店长会送你回你监护人那边的，不过，当你对未来感到迷茫的时候，随时可以这里，我会好好倾听的，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折纸。”

“嗯。”

女孩的声音细弱如蚊，脸色微红，眼神也有些躲闪。

这一刻，微小的感情在女孩内心深处扎根，随着时间的流逝，总有一天会生根发芽，但无论是这时的小圆，还是折纸，两人都尚未察觉到这点。

“你的人生，你的未来，你的命运，没有任何人有资格替你做出选择，我不会去说我来替你承担一切痛苦的漂亮话。不过，在做出选择前务必三思，踏出那一步就没法再后悔了……因为你是自己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