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人工呼吸
望海寨的户数少，整个寨子同宗，所以很少发生寨民不和的情况。
而长寿寨的作为新兴建起的寨子户数是最多的，寨民大多是由望海寨和百步寨迁过来的，也有从其他地方招收进来的，所以祖宗和姓氏不同，分歧问题会比较严重，但因为有姜潮镇压，寨子整体上都比较和谐。
但是！百步寨的问题就大着了。
百步寨建在半山腰面向镇，与山路毗邻，作为百寿山的出入口，寨民到镇上的程度相对来说比其他两寨容易多多了。在姜潮来之前，百步寨的习俗就是壮年下山到镇上去做工，她来了之后并没有阻止，只是重新规划了百步寨的功能，这个寨子里的人比较能说会道，而且那一片地区可采的药材和水果多，百步寨便负责看守山路，采采药、摘摘果子、给其他寨子卖卖货，卖出去的货给他们提成。
久而久之，下山打工的人少了，寨子里的生活条件也变的不错，就来了一些不同姓氏的人，有的是一家子搬过来，有的是说亲嫁过来。姜潮自然是不排斥这些人的，来了增添劳动力嘛。但这也造成了百步寨看似和平（装给外人看的），暗地里却在相互较劲的现状。因而姜潮每次去百步寨没有几天都处理不完寨子里的事情。如果去望海寨待了几天，那可能是因为景色而驻留，但百步寨待了几天，那肯定是因为处理寨民们的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停留。
马上的姜潮，想到百步寨就有些头疼。
到了别屋，她刚想跳下马背，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情不自禁的笑了。摸了摸思思的头，说道：“我们去接响响！”思思好似配合的仰头长嘶一声。
说完，掉头驾着思思朝山洞而去。
山东水潭。
洋洋听到了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他没听过这种声音，躲在水底下等着声音停下。
山洞的入口不是平地，所以姜潮只好先把马儿拴在树干上，自己走下去接洋洋。
“响响？”姜潮。
洋洋认出了她的声音，从水里冒出了头，欢喜的喊道：“姜姜！”
姜潮朝他伸手，“走，我们回家啦。”
到了洞门口洋洋看见马儿高兴的喊道：“嘶嘶！”
“嘶嘶—”思思叫了一声。
姜潮细心的抱着他靠近思思，洋洋便能摸摸思思的头。
然后她解开马绳，把洋洋放上马背，当然，这个新开始是有点艰难的。
洋洋滑溜溜的鱼尾根本无法在狭窄的马背上坐稳。
姜潮让洋洋抱紧马脖子，把他的身子扶稳在马背上，然后自己快准狠的跃上马背。
“嚯！”洋洋惊呼一声。
姜潮上马了，洋洋掉下去了……
她眼疾手快的拦住某只人鱼的腰身，将其抱回马背。
洋洋转而抱紧姜潮的脖颈。
“坐稳了吗？出发咯！”姜潮语气上扬道了一声，而后双腿夹了夹马肚子，思思立马开始慢慢行走，由她控制着方向。
“咯！”洋洋一只手抱着姜潮的脖颈，一手学她向上升直，语气上扬道。
好可爱。
姜潮收紧了搂他腰的那只手，生怕他一个不注意掉下马。
洋洋好奇的探头看了看马下，发现这么高，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看向姜潮。
姜潮满含笑意的与他对视。
“这可是你第一次骑马哦，一只人鱼骑上了陆地的马，这可相当不可思议的哦~”姜潮笑的打趣道。
听出了姜姜的调笑，洋洋鼓起了嘴巴，“嘤~”
姜潮听过这种声音，和海豚调皮嬉戏时发出的音调一样。
诶？奇怪，她怎么会听过？可能是前世刷短视频的时候刷到过吧。
“想不想体验一下马儿跑起来的感觉？”姜潮低头询问道。
洋洋歪了歪脑袋，“塞明？”
姜潮神秘一笑，拉紧绳索，用力一夹马肚子，思思接受到奔跑的命令，立即扬蹄而策。
“呦！”洋洋双眼睁得大大的很惊奇。
姜潮因他而发笑，爽朗的笑声穿梭在林子之中。
洋洋深深的注视着她，双眼中跳跃着不一样的火花。
很快就到了别屋，姜潮拉紧马绳，“吁！”思思扬蹄止步。
随后一记“啵”亲在了她的下巴上。
姜潮僵硬的低头看去，对方眸中的光彩仿佛是大海深渊中的一抹辉辉耀阳。
余晖照在他的脸上、眼上、唇上……动人心魄。
姜潮沉默着，抱着他跃下马车，不敢与他对视。把他放到水池里后，回到院门口把思思牵回院子里拴着。
洋洋发觉了姜潮的情绪不开心，他发出一声低鸣，“嗯~”似乎是被她的情绪感染而失落。
姜潮顿住脚步，神情复杂的看向他，实在是不知如何解释。
她能说她刚才心肌梗塞了吗？
姜潮摸了摸他的头顶说道：“明天我要去百步那边，你让我好好想几天。”
洋洋望着她，皱着小眉头，伸手去摸姜潮的脸，但却被她躲开了。
姜潮拿着镰刀外出割了草抱回来喂思思，然后去厨房弄了晚饭。
洋洋吃了这么多天的五谷杂粮，姜潮也很好奇他的新陈代谢是怎么运作的。
但因为天色已经很晚了，只能打算改天下池子底看看有没有什么多出来的东西。
吃完饭，收拾完厨房后，今天的天色依旧很湿热，她简单洗了个冷水澡。
吃完饭后，姜潮看着《人鱼研究记录》，想起今天在望海寨看见的那只人鱼。
她从降生到现在，村民们从来没有发现过人鱼的痕迹，连发色瞳色不同的人都没见过。但是就在她遇到小人鱼之后，现在突然就出现了半身人，要不是她轻描淡写的掩盖了过去，或许这件事情还会发酵。她隐隐约约感觉那个半身人的出现也许与洋洋有着千丝万缕。
姜潮拿着洋洋送给她的那片鳞片，在掌中抚摸，指头一寸一寸量过鳞片的每一处纹路，不过半指宽的鳞片被她反复详抚。
院中被姜潮刻意忽略的洋洋，只能寻求和思思絮絮叨叨，思思低头在水池里喝水，洋洋趁它低头的时机抱住它的脖子，然后学习姜潮停马时的发音，“吁~”
思思扬起上半身，洋洋也被它吊在了半空中。
它又两只前蹄四扬，仰头嘶叫了一声，洋洋害怕的松手，从它身上掉回了水里。
“呦~”洋洋惊呼。
随后“噗通”一声落水声。
惊动了房间的姜潮，她着急的跑出来，正好看到思思放下前蹄，又在水面上不见洋洋。
她一下子慌神了，随后跑到水池边朝水里看，水底沉着一个影子，不知安危。
姜潮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又一声“噗通”落水声。
女人伸手去抓沉进水底的人鱼，对方像是受到惊吓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眸中出现她的身影，他才渐渐有了反应，放任双手飘起，伸向她。
姜潮双手在够到洋洋的时候便紧紧抓住，忍着眼睛的不适去看对方的情况，在夜色下的水底朦胧不清，便拉着他一边往水面游去。
出水后，姜潮大口呼吸着空气，一边扶起洋洋查看他的情况，却发现对方脸色通红，好些是缺氧了？
摸了摸他的鼻子下方，在鼻孔中并没有气体呼出。
之前姜潮便发现人鱼的呼吸系统也是鼻子，不过与人不一样的是，他们的呼吸系统多了个滤水的关卡，只汲取氧气，会将多余的水从背部脊椎上的一排小孔快速派出去，如果直接呼吸到空气，背部的一排小孔就不会张开排水。
因为洋洋刚才受到惊吓，一下子掉进水里，他的呼吸方式没有转换，所以一下子忘记呼吸了。
但姜潮不知道，面露担忧，“没有呼吸了，怎么会这样？”她轻轻抚摸着洋洋，轻声呼唤着，“响响？响响？”对方睁着大大的双眼，没有回应。
姜潮只好尝试人工呼吸。
双唇相贴。
气流涌入。
洋洋的瞳孔动了动。
突然，姜潮的脸刹那间红了，慌张的松开洋洋，双脚并用的连爬带跑的爬上了岸。
被撒手丢下的洋洋不明所以的喊道：“姜姜！”他歪了歪脑袋。
姜潮骂骂咧咧的跑回了房间。
“人工呼吸你舔什么啊！”后半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