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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起的大早不告而别,怕再见到傅成竹担忧模样,那样会让我觉得十分对不起整个栗王府,其实在我眼里这事没有多大的危险。

霜晨策马在我身后,两个人赶路半天,饿了就吃了随身带的糕点。

说是要大张旗鼓回去,我也只带了霜晨和几个信得过的侍卫而已,毕竟徽州之事也是不光彩,太大张旗鼓丢的我的脸面。

路上霜晨一直处于警惕状态,她勒马转过来对我说“已经通知沈放接应了。”

“好。”

我回徽州为了军队之事没有同沈放直说,只找了个办事借口,我对沈放还是没有完完全全的信任,我怕万一他真的做了那些事,容易打草惊蛇。

是夜住宿在官驿之中,老妪点着灯将我们引入房中,这个官驿离盛京也就几十里,确实这般简易,与徽州的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妪退下,侍卫宿在外面的房间,霜晨替我检查了一遍房间确保没有问题后对我点头示意。我皱着眉盯着霜晨,霜晨也凝噎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一路离得盛京越远便是越看的清楚现在民生如何,前几个月回盛京并未仔细察看,这次返回徽州当真让我见识到了。

这大霖不知何时已经从盛京开始腐烂,可外表依旧看起来金碧辉煌。

我坐在床上将佩剑摆在一边合眼准备休息,霜晨起身到另一张床也躺下了。

良久,霜晨开口“我觉得,沈放不会做出那种事情。”

我翻身背对霜晨睁开了眼,沈放为人耿直,受尽人冷眼嘲讽便更知道尊重人有多重要。

他为恶徽州,确实难了些。可凡事总有意外,不查清楚沈放就还是得怀疑。

这一夜风平浪静,早上在老妪这里吃了早饭就赶路离开。离徽州还有两日路途,天气并没有因为向北而变凉,反而因为入夏炎热不堪。

一路上所有人额头都冒出汗水来,不得已大家停在树林中休息。

那几名侍卫站在四边放哨,我让霜晨把她们叫回来休息,可都固执不肯。

她们我曾战场上下来的军人,有着自己的使命感。

我拿着水壶一个一个送到她们手中,喝了水也明显能看出她们表情稍微缓和些了。

我靠在树上合眼休息,不知不觉竟然睡着。

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我看见了树后藏着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女子,我喊她让她出来。

那人鬼魅般将自己藏在树后。

霜晨跑过去将那人拉出,这时我才看清她的面容。

穿着一身龙袍七窍流血的云艺!她哀怨看着我说“云笙,你为什么要杀我……”

我梦中惊醒,霜晨在我身边握紧剑连忙问我“殿下,你怎么了?”

我望向前面空无一人,心却依旧跳的很快。我问她“我睡了多久?”

“也就半柱香的时间。”

我起身“接着赶路吧。”

“是。”

上马之时我觉得头有些晕,幸好我紧抓着缰绳才没有从马上摔下,霜晨不动声色从背后扶住我。

她向我投来担忧的目光,没有开口询问怕让随行侍卫发现。

我心神不宁,坐在马上缓了一会儿才再次启程。翻过面前这座山就走完了一大半路途,一路上风平浪静的不正常。

我检查佩剑还稳稳挂在我腰间,霜晨挥手示意让随从的七名侍卫时刻准备解决路上伏击。

树欲静而风不止,簌簌风吹打叶声遮不住来者的脚步声。

剑指来者,格杀勿论。一群黑衣人组织有素,齐齐用着七秦传统武术。

这群黑衣人约有二十人,武艺都不低,我对付起来也要吃力些。他们的鲜血溅在我脸上,这让我切实再次感受到了握在我手里的死亡。

我一脚用力踢开面前的黑衣人,右手握紧剑准备向上挑起斩断她那颗头颅。可当我将剑放在她脖颈处时,头突然一阵剧烈阵痛,又是这种感觉。

我看着那个黑衣人,她虽然蒙着脸可我不知为何在她的蒙面巾上看到了云艺的面容,我愣了一瞬没有杀了这人。

“铛”兵器撞击声让我缓过神,那个黑衣人趁着我一瞬间失神竟要用身上短剑刺向我,霜晨看见从上跃起双手握剑将黑衣人的短剑拦腰斩断。

真的该死,我手腕一挑割了黑衣人的喉咙。

一阵激烈打斗,这群黑衣人几乎全军覆没,只有几个武艺高强的跑了。

我这边几名侍卫有几个也负伤,好在都是轻伤对她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其实这七个侍卫,各个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她们的名字早就消失,只有自己的编号,从一到七。

我拿出上好的金疮药给受伤的人外敷,霜晨拿着剩下的金疮药对我说“我来给殿下敷药。”

我的左肩在混乱之中被人划了一刀,身着玄色衣衫根本看不出血迹,我猜霜晨发现也是因为我左肩处的衣服被划开。

褪下左边外衫便看见白色里衣一片红色晕染开来,霜晨洒落金疮药止血,我感受到疼痛咬紧牙关。

应该庆幸这些人没在剑上淬毒,要不然我可能到不了徽州了。

因为阻击我们到徽州的路途耽误下来,附近也没有官驿和客栈,只能露宿野外。

霜晨递给我水壶让我喝些水,我拧开水壶嘴唇触碰到壶口又移开,我将水倾倒在地上,她伸手想要阻拦最后还是收回手,我与她对视一眼,她霍然跪在我面前。

她道“请殿下降罪。”

我把水壶扔在她面前说“重新打水回来。”

霜晨还跪着不动,我低头盯着她又看看远处那七名侍卫点起的篝火。我本是和霜晨坐在离她们不远的树下,现在霜晨一声不吭的跪着,她们一起瞧了过来。

我再次重复“去打水。”

霜晨抱紧水壶双眉皱起,她停顿了许久最终快速离开。

只有我和她知道,她跪在我面前不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我让我受了伤,而是她在我水里面动了手脚。

一路以来我总是犯困,甚至有时候还头疼出现幻觉,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种事情。

一路上的吃食都是霜晨负责,我十分相信她。可前几日我一不小心把水洒在草地上,那些青草上挂着的水珠竟然变成了黄色。

这是谁动的手脚可想而知,而这人竟是我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