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在最庄周的地方做最龌龊的事
争取到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班扬拿起手机跟洛基打了电话。
秒接。
“你到哪里去了？”班扬尽量保持着客气，他这两个星期无数次想要直接把洛基抓起来，但那个该死的伯爵死活不允许
现在他非常需要洛基过来。
“我已经到了，大人。”
“那你人呢！”
“还差一脚油门，马上，马上。”
“那你快点！”
挂断电话，班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电话的对面，一栋简陋公寓里，洛基一手操作电脑，另一手掰了瓣橘子。
电脑上显示的正是审判的直播内容。
“看来班扬大人今天要失望了。”随手把橘子皮扔进垃圾桶，洛基的目光转到了那五名警察身上。
他确实已经去了，虽然做了一件事后就马上离开了那里。
半个小时的时间马上过去，班扬脸色铁青的看着手机上连发了几十条的快到了，面前却空无一人。
“重新开审。”神父继续学法官敲锤子敲了敲手中的圣典:“请双方证人做出供词。”
邓肯依然摇头晃脑的坐在椅子上，对面的班扬身后站着几名警察。
他们也不愿意做伪证，但和那些装死的上贵族不一样，他们可没办法装死，毕竟菲娅动不了上贵族，但弄死他们是轻而易举。
现在只能期盼邓肯能理解他们，事后不找他们麻烦了。
“请等一下。”邓肯突然抬起手。
“其实吧，那天我就感觉有一点点的不对劲。所以我在被抓前其实是拷贝了一份录像的。”
怎么可能！班扬下意识的扭头看向身后五人。
他在洛基被抓走后就删了录像，那时候邓肯还在自证清白，哪有时间去拷贝？唯一有可能的只能说自己身后这五人有人替邓肯做了这件事。
五人都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也对，他们应该没这个胆子，可是邓肯...难道他在虚张声势？
“可不可以麻烦去把我房间里的电脑拿过来？”
邓肯喊了一声，蒂娜立刻站了起来，亲自马不停蹄的回了趟家拿了邓肯说的东西。
把东西交给自己父亲，迪兰对身后摆了摆手，小辈这边一个比较擅长法律和辩论的人站了起来。
虽然不是律师，但可比律师强的多，因为他过两年是打算继承父位担任法官的。
他打开监控迅速找到自己需要的部分，然后分成方便自己辩论的样子，投到屏幕上。
班扬傻了眼，他下意识的看向上贵族这边也想找个能帮他争辩的，但台下的上贵族你看我，我看你，有的还竖起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摆了摆手，最后不约而同的低下头。
视情况而论，他们中有一些甚至在考虑要不要帮邓肯逃走，免得上贵族和旧贵族真打起来没办法收场，这种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帮班扬。
于是台上便成了邓肯的一言堂——其实有没有辩论的人都无所谓了，事实胜于雄辩，监控摆在这里。
班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种情况下他和这几名警察的指控也变得毫无说服力。
洛基还迟迟未到，借用楼顶那脱离监控一段时间再加上间谍自爆才是最有力的证据，他们的指证本身就是辅助。
神父逐渐无聊的打起了哈欠，他才懒得管这些贵族的破事，要不是主教正好逮住了他，他早就回家睡大觉了。
特别是班扬一连番的进攻都格外的羸弱，证人失踪，自己这边的证词还被监控击破，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胡搅蛮缠。
未来的法官倒是自我感觉良好，他以往都是给一些普通人辩论，并没有多大压力，但这一次确实给邓肯——邓肯的人缘之好，未来的法官和他也是喝过两回酒的，给自己朋友辩论，这让他倍感压力。
但这也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的脱离一切演戏的成分做一场辩论，他的情绪逐渐高昂，气势压人，有了一个法官该有的威严。
审判逐渐走向尾声。
旧贵族大部分都放宽了心，照这个局面来看，正常人都不可能判邓肯有罪，而且看神父的表情明显烦的不行了，就等着判邓肯无罪了。
林德之类比较年长的长辈已经开始讨论接下来的事了，林德还夸了夸邓肯的处变不惊，以及深谋远虑，那份录像虽然不能说有大用，但提前准备好也足以提现邓肯的心思细腻。
不过这其中最大的变数还是洛基莫名其妙的没有来，不然邓肯就算判不了死刑，估计牢狱之灾是免不了的。想到这一点，林德也向迪兰询问道：“是你们家先找到他了？”
“没有。”
“那是谁？上贵族那边有人先得手了？”
“没有接到这方面的通知。”
“父亲，有没有可能...”蒂娜插了句嘴：“洛基和这件事，真的没关系呢，他也在尽力把小叔救出来。”
“那他跑什么？”林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他如果想帮忙，那就老老实实待在我们视线内才对。”
“可是，”
“我还有一份证据！”班扬忽然大喊一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讨论。
“我有邓肯叛国的证据，他往国外发的邮件以及各种信息！”
“班扬，狗急跳墙可没用。”邓肯摊了摊手：“我自己都不记得我用过这些东西。”
“他的电脑，几天前被抓时就往国外发了封求助邮件！”
班扬信誓旦旦的指着正播放监控录像的电脑。
神父皱眉：“那你能找出来吗？”
“能！”班扬上前，轻车熟路的打开邮箱，点开了最近的一封邮件。
邮件的内容投到了大屏幕上。时间，内容和班扬说的完全一致。
但只要是稍微熟悉邓肯的就能看出来这封邮件完全不符合他的打字习惯，甚至不熟悉邓肯的也能看出邮件内容就像是个刚刚学会写字的小孩，拼尽全力照着书上描，写的工工整整，但一看就不是大人写的。
“被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不是我发出去的。”
谁都看得出来，先不提内容，发出去后如此光明正大的摆在外面，甚至连邮箱账号都是自动登录...
可这就是你的邮箱，别人偷了钱塞你衣服里，那小偷就是你，除非你能拿出别人塞钱的证据，监控之类的。
邓肯必须拿出有人动过他邮箱的证据，可是他的电脑一直都在家里...
“你们家有叛徒，卧底。”林德按住迪兰的肩。
迪兰扶着额头陷入沉思。
什么时候？谁安排的？如果一开始就是为了污蔑自己弟弟，那他们准备了多少年了？
“我有更多的证据。”班扬对身后的警察挥了挥手，一个人当即从后门出去，片刻后拿来另一台电脑。
“我有他十岁左右和外国不明人物联系的邮件。”
“我有他十二岁和外国不明人物交谈签合同的录像。”
“我知道他怎么和外国联系的，也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东西我都保存了下来，以前我没把握能盖过他们家的权势，所以我不敢贸然公布。但我知道，如果我现在不拿出来，以后可能就再也没机会了。”
“今天过后，我可能要面临生命威胁。但我还是要这样做，把一切公布出来！因为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班扬喊的义正辞严，台下众人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这是在教会，他们想要底箱操作都不行，如果真的让班扬公布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孩子，剑给我。”林德伸出手，蒂娜老老实实的把自己一直装在布包里的长剑连着布包递了过去。
身后几人也开始运转体内的魔力。
“菲娅那个小丫头到底在干什么，还是不接老子电话。”
上贵族这边连着几个人都掏出电话开始布置周围的人手，就算得罪了菲娅，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上贵族和旧贵族就此决裂，至少帮着邓肯逃走，成与不成也是留一丝底线，日后还有个商量的余地。
整个教会，连神父都打起精神把注意力放在了班扬身上。
班扬顿时感觉自己之前受的气全都出了，整个人神采飞扬，一只手抬起放在投影键上。
“啪。”
“哦——”台下众人集体张大了嘴巴。
对，就是这样，我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全部追悔莫及！
班扬再次按下下一张。
“斯——”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班扬按的更得劲了，教堂里的人表情也越来越奇怪。
吃惊吗，害怕吗，让你们瞧不起我！班扬在内心疯狂的呐喊。
“够了！”老神父突然怒吼一声，如雷般的震动直接把班扬吓得全身一抖摔倒在地。
他的目光也从台下众人转到了投影上，吓得差点当场失禁。
投影部位，一张又一张照片明晃晃的放在上面。但内容却是——
“哎呀呀呀呀。”邓肯一副长针眼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食指和中指漏出一丝缝，一双眼睛津津有味的欣赏着班扬展露他的床上生活。
台下，迪兰捂住了自己女儿的眼睛，面无表情的板着脸。其余众人大多少也是捂着女孩的眼，然后津津有味的欣赏。
“混账！”老神父气的一巴掌拍在桌上，周围带甲骑士也动了起来，干净利落的把直播的摄像机砍成两半。
不用长辈吩咐，旧贵族的几个小辈干脆利落的抓起记者的衣领，拳头和钞票甩到他们脸上逼他们闭嘴。
神父气的脸都发紫了，望向班扬的双眼像是要吃了班扬似的:“里尔家的班扬！你知不道在圣堂里亵渎圣父是什么后果！”
尽管神父从一开始都是无所谓，赶紧把这些人应付了的态度，可那不代表他能容忍班扬在教堂里放那些污秽之物！
教会里也是分为开放党和顽固党的，开放派比较能接受现代的事物，甚至还组建了修女拉拉队，教会式便装，教会主题公园，他们热衷于接受各种各样的新事物。
而顽固派就是大部分人对教会的刻板印象，在教堂不能大声喧哗，不能穿着教会服装做出任何不庄重的事，不能这样那样之类的。
如果神父是开放派的人，估计也就把这当成一次恶作剧，一笑了之，无伤大雅。
可是顽固党的话——那不好意思，你死有余辜！
不用说，神父是顽固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