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怨恨之业障
一只巨大的火牛在镇上横冲直撞，傲人的体型与坚实的身躯使得周围的建筑形同虚设，如常人清理桌面一般践踏着午夜的小镇。
“哞~！”
牛声啼鸣，那声音如同阵阵悲歌回荡在无边的旷野，若有人在此停留，他将会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破碎的城墙在风中艰难挺立
拒马与木板在火中泛黑
残缺的街道上
片片残肢断臂
人们在怒吼、人们在哀嚎、人们在哭泣、人们在砥砺，人们……
在厮杀！
从肉中喷出的血液洒满大地
是红的月照亮了血的红
还是血色蒙蔽了皎月
没由得半点思索
刀剑已没入骨中
逃跑
快逃跑！
逃……
向何方？
火焰在城楼上升起
将天边最后一抹红彻底卷入
是家人在等候？
是敌人在寻觅？
已经分不清了
已经说不尽了
无尽的悲欢
在无尽的烈火中
悄然铭刻
“…………”小班看着被业火覆灭的小镇沉默良久。
“哞~！”
随着小班的到来，火焰在这头巨牛的身上燃起，亮血色的火如蛇一般盘缩在火牛的内外，小班能看见，那火焰在燃烧这头巨牛，也在治愈着它。
“火牛吗……是之前董吾博士手底下的那头，确实是恢复了……但它为什么会有业火？”
小班摆出战斗的架势，但不是惯用的一文字，也不是龙闪的居合架势，而是将刀柄完全与面部的中轴线平行，四指包住整个手掌的同时扣住刀镡正下方的刀背。
秘传·一心
这是武士之卷终章中唯一一个技能，也是小班上一世作为苇名剑次郎唯一一个没有学会的苇名流剑法。
此招在现实中一共被拆分为三段。
第一段上挑居合，意在以刁钻的出刀方式打出难以防御的的斩击，同时为下一段的衔接做准备。
第二段是在第一段完成后不收招直接砍出十道不同方位的斩击，与浪客剑心的奥义九头龙闪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不同的是没有突刺，也在最后多加了一招收刀斩。
最后一段则是在第二段结束后收刀之后迅速打出横一文字的居合斩。
这些动作都要在一秒内完成，因此在不仅要对自身的身体素质有着极高的要求，更是对剑术和身体协调性有着变态的标准。
即使一心老年时悟出了此招，但因为身体素质急剧下滑也导致正常状态下无法使用。
“哞~！”
巨大的火牛奔走，向着小班一路冲撞，街道被牛蹄踏碎，房屋被牛头洞穿，视街边一切障碍于无物。
牛头逐渐放大，小班看着冲来的火牛呼吸逐渐放缓。
只待转瞬一刹，那巨大的牛角在小班眼前完全显现到每一丝纹路。
危！！！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小班身体向左猛的一侧，甩动着身体旋转擦着火牛的烈焰躲过冲撞的同时，刀口一闪。
叮！
只见小班身体旋转三百六十度的同时一刀斩出，就在身体躲开冲撞并与火牛右脸平行的一瞬间，秘传一心的第一段上居合不偏不倚地砍在火牛的右脸。
刀口划过火牛的右眼，由于过于迅速，刀身在粘血之前便已抽出，可谓是白刀子进白刀子出。
“！！！”就在小班斩中火牛的同时，一道道信息从火牛的业火中直入小班大脑。
但这并未让他停下攻击。
“呵啊！”
十道斩击在一声暴喝中仿佛同时出现，而这一次小班并未只用秘传·一心这一招。
连连炸响自小班与火牛之间爆发，道道风浪如同凌厉的刀刃肆意的倾泻在火牛和街道周围，仿佛形成了一个球体向外切割。
而最后一刀小班并未挥出。
因为火牛身上的业火在接触到小班的那一刻起，便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肉体和精神。
现在小班明白为什么武士之卷之前会升级灵魂强度了，要不是之前的铺垫，以小班之前的灵魂强度还真扛不住业火的长久侵蚀。
而在这业火中，小班也感受到了这头火牛的真面目。
它是苇名的那头火牛。
或者说，它是小班上一世斩杀的所有敌人，仅仅灵魂表现形式是那头火牛而已。
但它们并非是穿越过来的。
就像狼和佛雕师那样，一旦踏入修罗的领域，被你杀死或因你而死之人产生的业障会紧紧地跟着你的灵魂。
这些业障跟着小班一同穿越到这个世界，伙同一众此世界被小班击杀的鬼魂附身到这头刚刚恢复原貌的牛身上。
但其实他们的灵魂早已这世界消化，而能留下来的只不过都是执念。
这是只针对于小班的“惩罚”，因为只有他才是此世的外来者，只有他带有只狼世界的法则。
而现在，这些执念要为自己的死亡讨回一个公道。
“公道？呵呵……”
小班甩了甩太刀，因火牛的业火而燃起的血红色火焰被白红色替代。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白红色的光辉下，小班森然的冷眸在火中绽放，暴起的青筋在亮起血红色闪光的双眼照耀下更填一份可怖。
“我不是好人，也不是英雄，更不是什么拯救世界的勇者！
大鱼吃小鱼，弱国无外交！
你们以为战争是什么！
你们以为为什么会有战争！
平等公平这些词汇，都是建立在强大的基础之上的！
你们这其中，有青年、有壮年、有老人、有小孩。
有我上辈子的敌人，有我上辈子的同僚。
也有我这辈子我所杀的无辜和该死之人。
你们是因我而起。
既是我种下的因，那便收下这个果！
怨恨我吧！仇视我吧！我不为此推脱也不逃避！
我就站在这里！
站在这里看着你们！
然后！
该向前走了！
你们永远都想象不到宇宙到底是什么样子！
即使身在其中你们也体悟不到，当一个永远不会停下的巨大齿轮压在你们的身上是何等的沉重！
力量、战争是亘古不变且唯一的话题！
为战争而欢呼雀跃该死不假
但为战争而喝倒彩那就是你们最大的恶！
别忘了！
之所以第三次世界大战没有打响不是因为人们知道和平的幸福！
而是因为前两次的教训告诉他们第三次之后不会再有第四次了！
和平年代的人最没有资格批评战争！
因为他们的和平是战争打出来的！
在我倒下之前我将会继续杀戮！永久的摄取你们所带来的养分！
将所有的一切榨干之前！
到达我的最终目标之前！
在我死亡之前！
我将会永恒地在宇宙的每一个角落开启无休无止的战争！
我将用尽最卑鄙无耻的手段！做最下流无耻的人！
直到真正的和平！真正的安宁！
尽情的憎恨吧！
来！
向我展示你们的力量！
向我展示我的恶业！
将我杀死！
或被我杀死！
唯有以暴方能制暴！
唯有以战方能止战！！
唯有以杀方能止杀！！！
唯有浴血！！！
方得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