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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愿意忍受责罚,因为我爱你

正太心里一揪一揪地难受起来,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他想尽快从这种陌生的情绪中脱离,他低着头。

明明被巫师囚禁的时候他很想逃离这个地方,他忍受不了黑暗,更加忍受不了巫师无休止地控制。

就是这种无法解脱的痛苦,却让他在即将脱离的时候有了怀疑。

正太的身体忽然失去了控制,上一秒还在向前的脚步没了声响,脚上仿佛被绑上了石块,动弹不得。

正太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作祟,因为巫师第一次见到正太的时候也是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把正太带回这里的。

现在想起来,这一切都让正太觉得恶心。

正太一直以为是巫师变坏了,到现在才明白是他罪恶的行径终于露出了马脚,他一直都是罪人。

正太回眸,一双清澈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灰雾色,只听见巫师朝他走来,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不要走,可不可以,我……”

巫师落进正太的瞳孔之中,正太的眼神让巫师如鲠在喉,把那四个字咽进了心里:我需要你。

巫师把一切想得到的事物都称为“需要”,不管是自己努力得到还是抢来的,之前的巫师需要足够多的蜡烛,花不完的爱心,他喜欢那些东西带来的虚荣,然而现在巫师只需要正太,即使抛弃之前的一切。

如果说巫师只是一味地想要占有正太,似乎又不是这样,他愿意为了正太去暮土找冥主商讨,愿意去救圣主。

这些本与他毫不相关的事情,都因为正太串联了起来。

“你觉得我凭什么留下来?因为你骗了我这么久?还是因为你把我当成了没有情感不会说话的玩偶!”正太急红了脸,空气中因为他的愤怒烧着了火般地难熬,眼前模糊地只能看见巫师的人影,仿佛以傲人的姿态在看着他的笑话。

幸运中并不是没有太多的忧患和灾难,而厄运中也不缺少些许的安慰和希望。

对巫师来说,最大的幸运不是在生命将尽之时找到了一个归处,而是在最满足的时刻遇到了一个让他不可能完成的挑战。

巫师的一生都在冒险,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和长老作交换,一旦有偏差,自己就会灰飞烟灭。

在他无欲无求想要离开的时候,有一个人的出现让他的生命有了希望。

巫师说不清这种感觉到底是出于自己对挑战的渴望,还是对正太特殊的情感。

正太的话像一根刺,直直扎进巫师心脏,让那颗心有了一丝抽痛:“我去了暮土,我找了冥主,我也看到了你所谓的圣主,但这里面有太多的不得已,我暂时还没办法帮你把圣主带回来,我把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你好,我不想让你去暮土冒险,我想你留下来。”

巫师把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这种疼痛从心脏涌出,瞬间就到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正太似乎感受到了巫师的口气有些不对,明明是自己受欺负,现在倒显得有些不自在。

“没错,我一开始只是想玩弄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把你带到禁阁来了,我想过要和你坦白,我也想让你知道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但是我怕你会离开,就像现在这一刻。”巫师眼眸下垂,仿佛说完了所有他想要说的话之后显得格外轻松,即使他害怕结果会不尽人意。

正太没想到他在巫师这里居然如此重要,甚至算不上认识,即使害怕他会在某一天离开,也会把最好的留给他。

回想起之前巫师的种种,巫师给受伤的正太包扎伤口,告诉他怎么缓解身上的疼痛,给他从外面带好吃的回来,那些被正太忽略了的细节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即使巫师不把他当作一个完整的有思想的个体,但是巫师时时刻刻都把正太护在身后。

从圣岛到禁阁,无论是圣岛的光明生物还是巫师,都因为他看起来比较娇小就总是在保护着他。

正太似乎早已厌倦了这种生活,却又眷恋这种状态。

“你说的……都是真的?”正太有些不可置信,眼睛里闪着微弱的光,目光轻柔地落在巫师的侧影上,在墙上映照出两个交叠的影子。

巫师目光落在远处天花板上的目光收回,重重地落在正太的脸上,仿佛有一道寒光在巫师目光间流转,只见他定定开口,仿佛之前那个卑微请求正太留下的巫师又不复存在,只留下这副傲人的模样:“我不会再骗你了。”

正太低垂着头,不知怎的又迈不开脚步,只见巫师一脸胜券在握势在必得的表情,正太轻轻瞥了一眼,就知道是巫师干的好事。

巫师再一次用法术把他困住了。可恶!

正太一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明明巫师很让人讨厌,对他做的过分的事情不计其数,但正太实在对他生不出恨意,或许也有一种可能,就是巫师的确是长得太好看,好看得蛊惑人心……

中计!

俗话说,“事不过三”,正太在巫师这里栽的跟头都可以写一部光之国度的史册了。

先是被巫师用法术困住带回禁阁,然后一直被囚禁在禁阁,被巫师强迫着做了一些不乐意的事情,正太发觉巫师的谎言之后又用法术困住正太,现在倒好,直接用法术给正太下蛊。

正太的脸上泛起一阵燥热,努力克制着自己的目光不往巫师身上落,可脑海里还是忍不住浮现那张罪恶的面孔。

墙上的影子在烛火的摇曳下越来越清晰,距离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两人的影子依旧交叠,只是巫师的身影在正太眼前逐渐放大。

“你……你想干什么!”正太情急之下被吓出了结巴,声音微弱,却在空旷的房间里无限放大回响,正太眼神躲闪不敢往巫师的方向看。

巫师嘴角噙着一抹笑,浅浅的弧度,衬得他整张脸居然有些清美柔和,双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朝正太走去。

巫师装作没听见,看着正太躲闪的目光,愈发想要逼近,微微俯身,朝着正太挑眉,语调上扬:“嗯?”

“你快放开我。”正太简直是觉得自己认为巫师长得好看的想法就是自己瞎了眼,刚刚对他有的一丝好感都在此刻被败坏。

巫师装作一脸无辜,黝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一声冷笑,把责任都推到了正太身上:“我可没碰你。”

正太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就是巫师从中作梗,为什么莫名其妙又来讨好,还是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正太急得脸通红,但是他不能做出一点反抗,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在那一刻停止。

巫师在他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不近不远的距离,却让正太无所适从,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就是巫师没有做出一些过分的事情。

“你又想做什么?”正太没好气地瞥了巫师一眼,在巫师眼里却像是正太像个鼓气的委屈包,看起来就想咬一口……

“你就留在这里。”巫师摩挲着手掌,刚才还是一副委曲求全讨好的面容瞬间变得冷冽,用命令的语气仿佛要将正太吞没。

“我不……”正太一脸忧郁,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巫师浅浅的笑意凝固在脸上,目光不耐烦地闪出一道寒意,落在那扇门上。

只听见门外交杂着脚步声,窸窸窣窣低声交谈,随即而来的是女巫急切而右边小心翼翼的询问:“巫师,你快出来,外面出事了!”

巫师都能想到女巫是什么神态,一头的卷发腾起,让巫师看着就有点心烦,虽然女巫没有做过任何错事,就是太爱八卦,又很烦人,比如此刻不合时宜地在他忙的时候打扰他。

巫师收回目光,垂眸落在正太身上,多了几分柔色:“别出声,去里面待着。”

正太刚想说自己动弹不了,却发现身上的束缚消失了,他的手脚都能自由活动。

“我能动了?!”正太有点惊喜,差点破音,但想到刚才门外的敲门声,正太赶紧用双手捂紧了嘴,食指和拇指紧捏在嘴角划了一道,给嘴唇拉上了拉链,好像生怕刚才的声音传到门外。

巫师拉低了帽檐,对这一切很满意,侧身和正太擦身而过,嘴角浮现出一个浅浅的笑。

女巫见门内没有回应,趴在门缝里想要看出一些门道,谁知道他的房间是一点光都没有外露,整得女巫以为巫师在里面已经噶了。

“巫师!……”女巫还是有些心虚,怕在这个时候打扰巫师把他弄生气,更何况他现在房间里还有个小家伙,她和南瓜头的日子就有盼头了。

门内终于传来一点脚步声,女巫轻车熟路地退到门侧,双手在身前交叉,给气喘吁吁跑来的透明遥鲲使了个眼色:“你待会好好说,他最近收了个小家伙,可宝贝他了,脾气爆得很。”

透明遥鲲见了女巫这副认真的模样,突然对女巫口中说的那个小家伙来了兴趣,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巫师如此在乎。

这么说起来,之前巫师回来的时候好像是带了一个小家伙,只是那个时候小家伙的脸埋在巫师身上,大家都没有在意。

透明遥鲲还想细问下去,面前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巫师皱着眉走了出来,很快地把门关上,生怕被人看见了正太。

巫师本以为只有女巫一个人,找他说一些无关紧要八卦的“急事”,然而在看见透明遥鲲的那一刻,眼底闪过一丝疑惑,特别是在看见透明遥鲲脸上那道浅浅的还来不及处理的伤口。

“怎么回事?”巫师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他在禁阁地下,加之有结界,感知不到外界的动静,但能猜到禁阁大楼或许已经出现了破损。

女巫没有插话,只见透明遥鲲徐徐道:“长老受伤了,罗盘破碎,目前无法查看黑暗之花动向。”

巫师收敛了脸上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什么原因?带我去查看。”

巫师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门外走去,却被透明遥鲲一把拉了回来:“外面有些危险,还有碎石,他们正在修缮。”

“那现在你们的处理办法是什么?”巫师停下了脚步,看着遥鲲落寞的表情,询问道。

透明遥鲲没说话,目光挪向女巫,女巫一脸疑惑地看向他:“什么事情连我都要瞒着了?”

这透明遥鲲也不知道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暴脾气的女巫也敢惹,巫师会做的事情她女巫什么不会做?要不是她太懒,提炼灵魂的工作早就是她全权掌控,还轮得到遥鲲来指手画脚。

女巫越想越气,吓得透明遥鲲一激灵,眼见拳头就要落在遥鲲身上,巫师及时站出来劝阻:“女巫,你先出去。”

“哦!”女巫似乎要把后槽牙咬碎,翻了个白眼,冷哼了一声,头也不回摔门去了大厅。

透明遥鲲看着女巫的背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是故意瞒着女巫,只是怕女巫知道这些事情会很着急。

透明遥鲲还在思考如何和女巫解释,巫师像个没事人似的,完全不把女巫的事放心上,继续道:“现在说吧。”

透明遥鲲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只能先把女巫的事情放在一边,压低了声音:“长老受伤,现在还是昏迷状态,我已经吩咐人在照顾。”

巫师并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这一切让他暂时也没有办法处理,毕竟唯一能够治疗长老伤的人现在被冥主困在暮土。

“这些都按你的方式处理,我只负责收取灵魂,这几天也暂时缓一缓。”巫师淡淡开口,仿佛事不关己,那些灵魂都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毕竟他们已经死过一次了。

巫师觉得自己可能是真的没有一点同情心,要不然怎么会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一切发生之后他刚好有时间不外出,只在房间里看着正太。

想到这里,巫师嘴角又浮现出淡淡的一抹笑意。

透明遥鲲看着这一切陷入了困境,难道真的没有人能够拯救他们了吗?还是说,要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黑暗的降临。

他不能,这是光之国度最后的底线。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