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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无论何时,我都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你

白枭开口让白鸟今晚留下,白鸟答应留在圆梦村,狮子同意,猫猫头同意,小丑同意,平菇却坚决不同意。

“白枭你糊涂啊,怎么能让这种人留在这里?”平菇老泪纵横、哀声哉道,要不是狮子极力拽着平菇,估计白鸟头上的鸟毛都要被平菇拔光。

白枭愧疚地挠了挠脑袋,整洁的发髻被白枭这一折腾弄得杂乱不堪,白枭瞥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雪,开口挽留道:“现在太晚了,回去不安全,要不……你们也一起留下?”

狮子倒是不在乎这些,他此番前来圆梦村的目的就是把白企和白鸟一起带回雨林。

可现在看来,白枭不是白企,白鸟这一时半会也不会离开,只好在白鸟身边看着,等时机成熟再把白鸟打包带回。

若是狮子一个人回雨林,雨妈非骂死他不可。

白鸟直接略过了平菇,垂眸看向白枭,眼神里藏起的动容划过,嗓音低沉:“我的房间在哪?”

白枭略显局促,不敢看白鸟的眼睛,仿佛在躲避:“在后院,我带你们去吧。”

白枭的目光停留在愤愤不平的平菇身上,狮子正在安抚平菇的情绪,平菇却像一只受了委屈的狮子,头顶的发丝根根翘起,在空中飞舞。

白鸟的目光顺着白枭不情愿地停在平菇身上,平菇怒目而视:“这是我的地盘,他回去被雪冻死,被雨林的雨淋死也不关我的事!”

很明显,平菇在宣誓主权,合着就在告诉白鸟,这是我平菇——霞谷最优秀的管理者的地方,你的去留我不在意,但是你不能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那么沉寂,沉寂与宁静之中又是那么不寻常。

白鸟将手中的手帕塞进上衣口袋,很规整地露出手帕一角,像是在心上开了一朵沉寂的花。

“你想要什么?”优雅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再次响起,白鸟眼神平淡,在平菇脸上聚焦,终于看清平菇的模样。

白色的斗篷下深蓝色的底色衬得他的皮肤白皙,霞谷赛道的锤炼似乎让他的臂膀看起来很是结实有力,看起来不着边际的平菇,这么看来也似乎是有点真本事在身上。

白鸟一般不会轻易委屈求全地去询问别人需要什么,反正狮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白鸟这般。

白鸟虽是妥协,眼眸里掩盖不了他一身清冷,这般避免横生祸端,看起来更像是施舍。

平菇也被白鸟这翻转一百八十度的态度给整愣住了,斗篷随着风雪肆意摇曳。

狮子偏着脑袋,凑在平菇耳边,压低了声音:“他就这样,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差不多就得了。”

平菇一听这话便来了兴趣,他平时最爱打压那些个强势的家伙,今天刚好逮到一个,这可不得好好玩玩?

平菇双手环抱在胸前,趾高气昂地看向白鸟:“你,勉强跪地上给我磕三个头吧。”

此话一出,狮子吓得差点没直接把平菇嘴巴堵上。狮子知道白鸟实力,也知道平菇是几斤几两,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两个平菇都不够给白鸟打的。

白鸟的脸色瞬间阴沉,门外的风雪似乎也徒增烦恼,越下越大,看来雪就要漫过膝盖,白枭站了出来商求对策:“先回房间吧。”

“就是,回房间再吵,让白企……啊不,白枭一个孩子在这看了多不好。”狮子也跟着附和道。

白鸟不语,紧抿着嘴唇,目光挪向白枭:“带路。”

白枭点头应和着,攥在斗篷下的手路过平菇的时候悄悄拉了一把,示意他跟着一起。

狮子顺势拖着平菇,跟着白枭走了过去。

白鸟跟在白枭身后不远处,平菇紧随其后,更直观地来说是狮子推着平菇往前走。

平菇不情愿和白鸟挨得这么近,近得连他头顶上羽毛的光泽都能看得很清楚,甚至让人很很想一把揪下那两根光洁的羽毛。

白鸟全然没发现身边平菇的存在,他的目光和关注都在白枭身上。

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

就连走路的姿势都是一样,就连,他好像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分辨出房间的方位。

白企总是找不到回家的路,在雨林都能把自己走丢了。

白鸟和他说过,走丢了就站在原地不要动,白鸟会回去找他。

白企是走丢了,不是不愿意回雨林,也不是不想见到他这个哥哥。

白鸟想得出神,平菇的魔爪已经向他伸了过来。

平菇的指尖碰到白鸟羽毛的那一刻,一股热流顺着白鸟的耳根漫过脸颊,迅速泛起红色,白鸟惊厥,警惕地拽住平菇的手腕。

平菇的手腕还停留在半空,白鸟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拉低帽檐掩盖着这一切。

平菇满眼惊恐,刚才还温和的鸟儿怎么此刻浑身都是戾气,颇有一种冥主附体的阴暗。

眼看着这两人似乎有打起来的趋势,狮子立马好声劝阻白鸟:“白鸟,冷静,白枭还在这呢。”

白鸟借着帽檐的缝隙看见白枭难为情却又顿在半空劝阻的手,手上的力道慢慢松开,脸上的表情也恢复原样。

“你可能没听过一个词语,叫做——白日做梦。”白鸟整理衣襟,特意拖长了音调,言语中满是讽刺。

“你……”平菇被气得说不出话,指着白鸟的鼻子愣是只挤出来一个字。

“咳,平菇大人……”白枭立马挽过平菇的手,让他和自己走在前面。

白鸟望着白枭的手目光颤抖,白枭削长的指节分明,和白企白皙的手指不同,因为 常年在外表演曝晒,白枭的皮肤也渡上一层小麦色。

一行人就这样走着,平菇也安静了不少,只是在白枭耳边嘀咕着。

“你可不能和白鸟学一身臭毛病。”白鸟踏进房间,只听见平菇说的格外大声的这一句。

白鸟没有理会,跟着白枭进了房间。

房门微合,白枭有些小心翼翼,斗篷下紧张地搓着手:“白鸟先生,您就住这吧。”

白鸟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床头企鹅形状的柜子上摆放着白枭获奖的奖杯,奖杯上赫然两个大字写着获奖者的名字——白枭。

这两个字像针扎的字眼一般,刺得白鸟眼睛生疼。

白枭,企鹅。

白鸟无数次否认和确定,让他无比坚定面前的人就是白企。

但他说不出口。

白枭见白鸟默不作声,还以为是自己没能让白鸟满意,眼神里充满了愧疚:“白鸟先生,真的非常不好意思,我们刚搬过来,还没来得及建造更多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还希望您不要介意……”

白枭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后来白鸟都听不见了。

白鸟骤然浅浅的微笑,不起波澜的眉梢眼角,也含着淡淡的笑意:“不介意。”

至少,白枭把他的房间让给了自己,而不是那个自诩无畏的霞谷管理者。

这是不是也说明,白枭还是记得自己的,他一定还记得。

白枭眉眼中充斥着被白鸟接受的欣喜,眼底闪烁的光斑一如往常。

白枭抿了抿嘴,对上了白鸟温润的目光:“那我先走了。”

白鸟没来由地担忧起来:“我住你的房间,你住哪?”

“剧院的集体宿舍,和其他剧组的成员一起。”白枭不好意思地挠头,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般望着白鸟。

白鸟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叫住了白枭:“以后叫我白鸟就好。”

以后……

他们还有以后吗?

白枭离开房间后,白鸟缄默不语,躺在床上眯上双眼,白枭的气息似乎萦绕在鼻翼,浅海生物清新的气息。

白鸟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那一刻,他只是将耳边聒噪的声音置若罔闻,渐渐的,沉沉睡去。

平菇向狮子吐槽了好一阵,见白枭来了,才不甘愿地回了房间。

狮子坐在剧院排练的台阶上,白枭也没有离去,煞有介事地靠着剧院的石柱。

眼前纷飞的大雪掩盖之下,白枭心里抑制不住地难受。

白枭垂着眼眸,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狮子大人,我想请问……白企是谁?”

“他啊……”狮子望着白枭这张和白企一模一样的脸,根本无法和他解释白企就是长得和他一样。

白枭藏不住事情,所有的疑问都写在脸上:“白鸟大人还有您见到我的时候,都叫我‘白企’。”

狮子抬起在头上搔痒的那只手,只管举着不能放下来。就是放下来,又抬了上去搔着痒,好像在他这进退失据的当儿,这样的搔着头发,就能在头发上寻找出什么办法来似的。

半晌,狮子仿佛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解释,脸上展露出欣然笑容:“白企嘛,我和白鸟听那些光之子说话不清楚,就把白枭听成白企了,都是我们的错。”

白枭也似乎放下了心中的芥蒂,长吁一口气:“哦,原来是这样。”

圆梦村这雪今晚估计是停不下来,狮子把白枭往房间里面赶:“这外面够冷的,去睡觉。”

白枭和狮子进了房间,两扇木门轻轻合上,轻微的吱呀声下万籁寂静,只留下酣睡的呼吸声连绵。

雪隐峰陡峻的山岩高耸在遥遥的天际,乳白色的浮云漂浮在它的脚下,纵深的峡谷里倾泻着一望无垠的原始山川,巍峨的山岭上覆盖着积存万年的白雪。

一切都是那么平常,大家都沉睡在梦境之中,窗外雪花飞舞,落在积压许久的白雪之上,产生了轻微颤抖。

只见遥远的头顶上暴起雪雾,开始是寂静无声的,但紧接着滚雷般的声响就迅速由远及近,裹挟着越来越巨大的雪浪和冰块,向山峰之下砸了下来。

天色微亮,大片的雪花闪着金光,奔腾着朝山下的村落滑去。

他们所处的村落在半山腰,那里有一块巨石可以藏身,暂时躲避这次雪崩。

距离不远,现在启程还来得及,只是……

大家都在熟睡之中,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叫醒大家是一件难事。

一处断裂,发出巨响,震波所及,往往千百里雪岭冰崖全遭波及,一时雪尘高涌,冰沙横飞,宛如万雷怒鸣,天崩地震,声势猛恶,出人想象之外。

比大家更先反应过来的是狮子,自然赋予他灵敏的耳朵,敏锐的目光,敏捷的身躯,聪明的大脑。

狮子冲出房间,最先跑向白枭所在的房间,那里有剧院所有的人,最先疏离他们才是重中之重。

白枭常年生活在冰雪天气,倒对这种东西也很敏感,听见狮子的叫喊声,白枭组织大家,跟着狮子所指引的方向疏引着剧院里的成员朝着不远处的巨石躲去。

人群中不见平菇和白鸟的身影,狮子急得满头大汗。

眼见雪崩立马就要来临,白枭没有离开,见狮子正急急忙忙打算去找平菇和白鸟,白枭拍着狮子的肩膀安抚道:“我去找白鸟,你去找平菇大人。”

说着,两人便兵分两路,朝着两人房间走去。

平菇房间的门没锁,狮子进去的时候平菇还在呼呼睡觉,丝毫不把雪崩放在眼里。

狮子急忙之下来不及叫醒平菇,直接扛起床上的平菇就往外面冲。

平菇的口水滴落在地板上,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看清了狮子的模样:“狮子!你干嘛!你这是强抢民家少男!”

狮子承认这个时候真的很想骂平菇,但是出于情急,这个时候没心情和平菇吵架:“闭嘴!雪崩。”

平菇看着远处山谷被覆上的皑皑白雪,瞬时哀嚎不止:“妈耶——”

“白鸟大人!”

“白鸟大人!”

“白鸟大人……”

白枭不停拍打着白鸟房间的门锁,试图冲破门锁,门锁却安然无恙。

白枭情急之下尝试撞门,手臂变得通红、麻木,失去感觉。

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就好像他之前也这么干过。

白鸟有了一丝反应,他竟然没察觉自己已经睡了这么久。

窗外雪崩产生的触动让白鸟有所警觉,白鸟愣地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指挥棒,朝着门外冲去。

白枭的声音还在响着,似乎有些着急,一遍遍地呼喊着他的名字。

白枭手臂颤抖着望着眼前的门被打开,白枭的心情才有所缓和。

白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紧张白鸟的安危,甚至,是替他在这里挨下这次雪崩。

他的心底似乎有某种情愫和白鸟牵引着,从见到白鸟的那一刻开始。

白枭还愣在原地,白鸟牵起白枭的胳膊往外走,就像很多年前那样,指尖的温度还是相似的冰凉,手心却在此刻生出一些炙热。

眼看着一阵白雪夹杂着碎石砸向这片村落,白鸟和白枭还来不及往外跑,白鸟的身体下意识地转过身,护住白枭。

白枭讶异的眼神映在白鸟银灰色的瞳孔之中,清澈明媚,一如当初白企奋不顾身的模样。

“你是我的哥哥,无论何时,我都会义无反顾地保护你。”白企还笑着,义无反顾地挡在白鸟面前,大雨模糊了所有的视线……

白鸟看着白枭的模样,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眶湿润。

这次,换哥哥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