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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诏书

叮铃的脆响越来越近,宋韫睁眼,就见阿福飞奔着往榻上而来。

她下意识要探手去接它,刚一动,横在她腰间的胳膊紧了紧。她茫茫然低头,看见身侧熟睡的宋弃,昨夜兵荒马乱的场景立刻在脑海里重新上演了一遍。

这一愣神的功夫,阿福已经在半空了。

眼瞅着就要落在宋弃头上,被中伸出一只手,准确将它拍开。

阿福喵呜一声翻身滚在地毯上。

宋韫不满,在他腰间拧了拧。

宋弃心知装睡行不通了,暗骂句蠢猫。

“刚醒来火气就这么大?”他故意做出刚醒来的样子,“我睡得好好的,你掐我做什么?”

天光大亮,桌前的龙凤烛已经燃烧殆尽。

他仰躺着,眉目难得的平和,只脸上的心虚怎么也藏不住。

宋韫想起昨晚这人骗自己坐他身上时,也是这副表情,顿时脸色一冷。

她从他怀里起来,光脚下地,抱起满脸委屈的阿福。

侧目,那边床上一片狼藉。

被子乱糟糟堆在玉席中央,她的小衣绫袜和他的腰带外衣交叠着挂在床栏,被面上还落着一块红痕点点的丝帕——是他昨晚擦手的帕子。

想到昨晚他居然用手去摸那里,宋韫脸颊瞬间发起烧。她大步走到床边,用力合拢帷帐。眼不见心不烦。

她果然还是生气了。宋弃坐起来,不安地用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

宋韫感受到他的视线,又不想面对他,就放开阿福,跑去净房关了门捂着脸蹲在地上。

嬷嬷讲的,书上画的,都比不上真正与他肌肤相贴时的冲击来得大。

原来这就是嬷嬷口中所谓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亲密事。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她也想不到会那样痛。若非事先喝了点酒,她大概在他解她衣带时就将他踹下去了。

不过,如此一来,他对陈卫理的疑心应该就能消掉了。

宋韫拍拍脸,站起来,褪下衫裤,弯腰想看看下面的情况。

他昨晚帮她清理时,她精疲力竭,懒怠动,便由他去了。这会儿她有点害怕他笨手笨脚,没清理干净。

若没清干净,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崩溃。

才弯下腰,门响了。

“公主,奴婢进来送热水。”

是春音。

宋韫手忙脚乱整理好衣裤,打开门。春音脸上隐隐有笑,宋韫没好气:“傻笑什么?”

春音收起笑脸,抿抿嘴:“殿下昨晚睡得好吗?”

宋韫甩了个背影给她。

沐浴时,春音留意看了看,发现公主身上并没什么痕迹,便暗暗满意,看来驸马是个怜香惜玉的,果然人不可貌相,很好……

正想着,宋韫拨了拨头发,露出左肩上泛着青紫的完整牙印。

春音一颗心揪紧,大惊道:“公主,驸马咬你了?”

什么人呐,真经不住夸。

公主也是,受这种委屈,昨晚也不吭不响的。

唉,她可怜的殿下,怎么摊上这么一个有怪癖的驸马?

宋韫抚着头发,不知怎么跟春音解释。出城那晚的事,她是略着讲的。

被咬又不是什么光荣事迹,值得她大肆宣扬。

萧无厌为这个牙印,面上跟她阴阳怪气,背后还搞小动作。要不是杜海机警,他只怕都要设计一出“捉奸”戏码了吧?

宋韫原本还有些后悔,这么一想,倒释然不少。

***************

偏房浴室。

宋弃再次握着匕首抵住腿间孽物。

他悔死了。

上次要是意志坚定些,昨晚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今早她那个冷冰冰的沉默背影,比大闹一场还叫他难受。

其实昨晚她哭成那样,他几乎没怎么敢动过。

认真说起来,连浅尝辄止都不算。顶多是浮皮蹭痒。

为那点转瞬即逝的绮丽,被她讨厌上,亏死了。

宋弃看着胸口和腰间被她掐出来的印记,心里甜一阵涩一阵。

下手吧。

反正她也不喜欢。

留着除了给他惹麻烦,简直屁用没有。

没它,就一劳永逸了。

“驸马,府衙来人,说有急事,请您马上去一趟。”

刀刃才进了不到半寸,外面突传来宫人的声音。

宋弃顿住。他说过除非天塌了,不然谁也不准在他回府后找他。

府衙那群人惜命得很,是没胆子违抗他命令的。

难道,天塌了?

宋弃的“骨肉相残”行动再次被迫中止。

他丢掉匕首,拿出事先备好的伤药和纱布,匆匆包扎过,套上衣服,沉着脸出了门。

到府衙议事厅坐下,府吏把诏书呈给他。

宋弃随手翻开,先看盖印。都城来的,皇帝印玺,果然是大事无疑。

他浏览过文字,面色渐渐凝重。

严帝病重,传位太子。对某些人来说,的确是天塌了。

“使君,新皇登基,既已传告天下,各州府的贺仪想必就快要上路了。咱们也不能落于人后,您看,这贺仪该怎么准备才好?”

“别的地儿都缺,咱们这最不缺的,是什么?”宋弃合上诏书,因为动作牵扯了伤口,嘴角不由抽搐了一下。

“宝石。”

众人异口同声。

“行了,挑去吧。”好像有血渗出来了,宋弃不耐烦撂下一句,起身离开到偏房自己休息的屋子去重新包扎。

留下厅内诸位面面相觑。

一朝天子一朝臣,别地长官都指不定要怎么卯劲儿去打点呢,他们这位使君怎么还很不当回事的样子?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家里还有位现成的能跟宫里攀近乎的昭阳公主呢?

他这到底是不把皇帝当回事,还是不把自己的前程当回事?

众人心急如焚,恨不能代替他当场写一封情真意切的家信和公主的家信一并送去新皇案头。

多好的出头机会啊。

被他们在心里可惜的宋弃本人,正大马金刀坐在偏房榻上,咬着牙往不可言说的地方撒止血伤药。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反正都是痛,今儿一定要找个没人打扰的时候,把它彻底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