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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您要在这过夜吗?

任许今日也看得出来,太子心里似乎藏了什么事,皱着眉听完几人的汇报,就开始阖上了眼,象征性地再回问个几句以后,竟再无了旁的话。半点不像平日,还能拉着大家伙一起讨论个几句的。

虽说南边计划照常,并没有出岔子,可行军途中就怕万一生变,也轻易懈怠不得,往前太子只比他们更谨慎,事无巨细,几乎每一条从南边传来的消息都要细细琢磨。

可为何今朝,显得如此心急?

不过他也没将心底的猜测表现出来,同往前一般议论完,屋中人等就散了,几人目送太子离去,也都各自寻了路出宫。

任许稍顿在后,在石砖上停住了脚步,抚了抚髯须,回头睨了眼候在边上的小黄门,“宫中近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回大人,今日倒是——”那黄门话犹未毕,却见方才走在前头的人又打倒回来,正是焦顺,“德之,如何走得这样慢,我正有话问你呢。”说着,就回来揽上了任许的双肩。

他只好扯起嘴角笑道,“何事?”一面说,一面暗暗令那小黄门退了。

天禄阁前的众人逐一散去,从方才的热闹回归宁静,可宫闱深处的某一排小房子里头,却是被打破了宁静。

申容刚沐浴完没多久,就在案几边坐着了,原本打算写几个字静静心,后来实在没心思,就停顿下来,思索起阿予这个人——

这一批进来的宫女都是在太康五年入的宫,当时她就是看重了她们新入宫的身份,没有任何背景,甚至都来不及依附任何人,头一个主人就是她这个储妃,而她对她们,也算是细致用心地对待了的——虽说该罚的时候会罚一下,但也经常赏赐东西下去,对比起那些后宫的夫人们来说,她算是个极好的主人了。

金阳殿大院内的宫奴们,也从没出过有异心的。

她究竟是为何,要这般背叛自己,甚至不惜做出这么大的一个局。

沉思间,女儿家的玉指覆上案面,捧着小香炉不由自主地敲了起来,尚且没有规律,她低头随意一瞟,才发现食指上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几乎延伸到根部,上头的血迹已经干了。

想来还是方才倒水出去被磕的。

又不由得苦笑起来,感慨自己做贵人做得久了,十指不染阳春水,如今就是做这么一件小事,都能伤着。

正预备拿帕子去擦了,还没起身就听院子里起了些动静,几道稳重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她下意识退了半步,正见月色照在窗前,人影靠近,倒是完完整整地映在了窗上。束发高髻,鼻梁挺直,却是个高大的身量。

好歹也纠缠了两辈子了,还能认不出人来?

她当即就丢了手里的香炉,门一开,忽然红了眼眶。“殿下——”声音一经出口,竟还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说实话,刘郢没来之前,申容一直觉得自己还好,哪怕看着那个竹笥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后来消个食、洗个澡,也就好了,她要花更多时间去思考阿予这个人,去联想所有的可能,她来不及感慨、更来不及委屈,那些情绪于她现在是没有作用的,反倒会让自己乱了阵脚,还不如就好好过好当下,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走。

可当看到他时,所有被压抑起来的情绪就犹如洪水泄堤,好似只有统统发泄出来才好。

头一回顾不得他身后还跟着多少宫奴、也顾不得那些体面,就朝着太子扑了过去,刘郢反应也迅速,手里的东西丢给海三,结结实实地接住了人。

……

“我也摸不清原委,那两日,我正同母后在天梁未归,回来小玲姬就生了,当时偏殿只有服侍她的两个丫头,还有花媪和茵梅,说她是被吓死过去的,叫喊不醒,打骂泼水也不醒,时间拖不得,就只能那么做了。”进了屋子,申容的情绪才稍缓,就坐炕上靠在太子怀里,冷静解释起来。

两道木门一阖,几个跟着太子过来的宫奴都候在外头的,里头就夫妇俩个,太子拍了拍她的脊背,叹了口气,先没说什么。

他自然不会怀疑。被吓死的人——在他这里可看到过太多了,虽说不曾接触过妇人生产,但说是被吓死的应当也差不了。不过更重要的是,申容当时也不在宫里。

“你那宫女怎么说?”太子问到了关键。

她就如实回答,“阿予最先提议,花媪也同意,最后是茵梅决定的。”

“阿予?”太子皱了皱眉,“是那个宴上跳出来的?”

她点了点头。

“我倒是没在你边上见过这号人物。”

“我确实没用过她。”她抬头凝视上刘郢,“后来是觉得小玲姬身边服侍的人不够,才让元秀找个人过去服侍的。”

毕竟也小半月没见了,就算是这样的神伤时刻,夫妻俩抱在一起也难免不情动,一边说,太子就朝她嘴上啄了下,大约也是觉得没个头绪,只好说,“成,不提这个了,回头我好好查查。”

申容就“嗯”了声,配合着不提了,又问起他方才丢给了海三什么。就听刘郢笑道,“怕你晚上没吃饱,令庖厨做了貊炙,切了点带过来。”

她也觉得有些好笑,“妾身怕是吃不下了,母后晚上也送了菜来,我两边的都吃了,在这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肚子才缓过来。”

刘郢就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鼻子,“傻姑娘,吃不下就不吃了,全吃了干嘛?”

“母后让黄门在外头守着收回去的,我想着若是不动,是不领人家的情,就只好都吃了。”

“那你吃她那份,不吃我这份不成?”他干脆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两条腿抖了抖,就跟逗孩子似的。申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洗完澡穿得也松散,腰上没有系绦带,她也控制不住地岔开了腿,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继续对话,“您的情我也要领啊。”

“怎么领?”这动作愈发亲密,似乎一触即发,嘴里出来的话也难免不歪。

毕竟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对彼此的身体又熟悉,别说刘郢了,就是申容的呼吸都重了些。

不过在他趁着抬头要亲上来之际,她就抬腿下来了,往榻边坐远些,“您要在这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