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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原来还不是王慧自己的主意,是这俩小丫头使的绊子。

这等待的时间没有太长,元秀的步子快,韩苌过来的步子就更快了——才刚见过太子夫妇,转眼太子妃又要单独见她,只怕是有什么急事。等到了申容面前时,韩苌黄黑的额上都冒着清晰可见的汗珠。

这还是申容头回见着个比刘子昭还要魁梧的儿郎,不说身量如何了,光是瞧着那双粗壮的臂膀都瘆人得慌。

如此,召他到执金吾手下做事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想想刘郢那时候的态度,难怪答应得那般爽快。一时间,申容又觉得是自己小家子气了,都不曾了解过对方,就先想着完全杜绝开,

她暗暗吸了口气,才故作镇定地问起来,“你目今在军中做什么,可有官职?”

“回储妃,下臣仍在中尉大人手下做事,尚无职位。”

这韩苌虽然弓着身子回话,腰板却依旧是个直的,不如苏泓那般软弱无力。

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还在原地踏步,不过申容也不懂禁军里的规矩,便凛然笑道,“你好些做好手里的差事,尽职尽责,若是人人都看在眼里,将来我也有理由开口求殿下提拔你,若没有功反倒惹了事,你的后果,我也能做主决定。”

说着,储妃的话语就打住了,脸上不苟言笑,倒显出几分后宫女主人的威势。韩苌顿了顿,即便方才打量着还颇为的刚正不阿,但机会就在眼前,他也并非蠢笨之人,自然知道要抓住的。

乙和宫还有些寂静的甬道上,身披盔甲的男子随即跪下身去,“谢储妃赏识。”

申容就无声笑了笑,微微颔首,将他示退了。

等入了北宫,储妃一行之中忽然又随上来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尽善,申容起先还没注意到,等元秀提醒了一声以后,才将目光放去,还有些好笑——这尽善就跟个田鼠一样,安安静静地随进了储妃的奴仆里头。

“你如何在此?没跟着殿下过去?”

尽善听着声才抬头回话,还有些讪讪地,“离了这好几日,含丙殿里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呢,殿下允了奴婢回来一趟,也督促人把那处收拾收拾,别积了灰。”

话里说的是太子允了他这么去做,而非让他这么去做,可见得是这奴才自己请缨的了,不笔直往含丙殿过去,偏要绕到储妃这边上来。怕不是有什么事要和她说罢?

申容扭头讽刺地笑了笑,听也不用听,也都猜到个大半了——不是得了什么要来告密,就是又要来出卖他主子的消息了。

倒是也懒得和他周旋,玉指轻点袖尾,步子就放缓了,“有什么话就早些说了罢,回头金阳殿里若是有个什么事,我可就顾不及你了。”

“储妃这话说的。”闻言,尽善不由得现出一丝窘态,但好在他脸皮厚,没一会又摆出一张笑脸来,就靠近了储妃几步——连元秀和人吉都不及他近的。

“储妃可知,那田大人……”他回神一顿,又续道,“可知那田子士作假的事,是如何被查出的?”

原来还是想来邀功呢,申容抬袖轻轻一笑,顺着问,“为何?”

就见尽善昂着头,掩也掩不住的得意,不过碍于申容的身份,显摆了一小会后,便又躬下身子去了,说起话来也依旧谄媚,“当时啊 ,奴婢就听说了这造假印的事,回想朝中也有这么一桩案子,估摸着这里头有猫腻,就去与殿下提了提。没成想后来问题还当真是出在这。您说,这不是申公命里就不该遭这一难吗?”

便是要邀功,话说得也着实好听,就赶着往储妃父亲清白的身份去提,又怎么能惹得人不欢喜呢?

说到底,申容也确实要谢他,不是他往前多表现得趋炎附势,她也不会想着利用上他这性子,让他去往刘郢面前开口。

“你是有大功的。”她便笑着指了指尽善,“赏赐自是少不了,可我又觉着不够,心想还能如何谢你呢?”

“奴婢不敢。”尽善随即更弯了些脊背,没成想储妃会如此说,稍稍一惊之后,又立即挂上了笑,“奴婢原也不是来讨赏的,就是想和您表表忠心,之后若有事,您唤人来差遣奴婢便是了。奴婢在北宫办事,您和太子就都是奴婢的亲主人。”

倒真是有些心机,申容就只是点头,并没有把这话接下去。

等往北宫前分开,尽善一面行礼目送储妃,一面又不禁轻笑两声。

这还只是提了印章的事,要是让她知道自己撞见了她和益北王的奸情,届时又会是张什么样的面孔呢?

申容才往金阳殿坐下,一口热水还没完全吞下的功夫,茵梅就上前来回话了——不过是出去了十来日,后院里也出了事。

“前日小玲姬身子不适,想让王良娣去请个太医。王良娣推说太晚了,让明日去。后来估摸着是小玲姬实在遭不住了,所以大玲姬自己出门去请的,可她又不认得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西宫去了,又出不来,在园子里被困了整整一夜,清早被人发现冻死了。”

话落停顿片晌,茵梅的语气也轻轻颤颤的。

“奴昨日唤了任行恩来看,才知是小玲姬有了妊。”

后室传来“咚”的一声,是储妃手中的陶杯落了地,屋内众人一阵慌错,收拾了地上的水渍和碎屑,唯独主座上的申容好似一桩木头,就定在那半天没了言语。

良久,女儿家垂下的睫毛才微微一颤,止住了喉头的哽咽。

茵梅同样一慌,瞥了眼两旁,怕是方才的话没道清原委,才让向来沉稳的储妃失了神。就又膝行上前急急地说起来,“前日夜里王良娣原是要去请的,被戚子给拦住了,说白日去也一样,犯不着惯着那俩孺子,因而王良娣没动。等第二日知道大玲姬死了,她原要去找王娘娘,戚子当时也给劝住了,这事暂时没传出去,只大玲姬的尸首被少府狱丞收了去,兰房殿里已经知道了,却还没派人来问过话。”

原来还不是王慧自己的主意,是这俩小丫头使的绊子。

申容闭眼沉思起来,心绪纵然不如方才那般,只是脸色仍旧不大好看,过了会才问起,“这第二回,戚子又是如何劝的?”

“让她只当大玲姬没去找过她。说要是这时候她去找了后宫的王娘娘,若被有心人瞧了去,反要觉得是她心虚,就更认定她的错了。这王良娣倒也听戚子的劝,真就守屋子里没动过。”

“那你唤任行恩进来诊脉,她又知道吗?”

茵梅随即摇头,“不曾知道,就是小玲姬现在也只敢躲在屋子里。”

听完话,申容就瞥向了窗外,瞅见廊下盖了一层薄薄的冰霜,一时又是沉默,寝殿内众人也不敢轻易吱声,下头跪着的元秀和人吉更是一动不敢动,过了好一会,才又听着顶上头的主人轻声说。

“成,先去小玲姬那儿罢。”

这第一个孩子,看来还是不能从她的肚子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