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幸运,不幸
旧巴圣师转身带领一众学生，靠近巨大的水池旁，这个水池是所有选拔者的噩梦。
看到它，大家都是心生恐惧，有些女生，甚至已经小声的哭了起来。
“好，我念名字，第一波选拔者入水。”旧巴圣师说着拿出一张名单，开始喊名字。
“柳云，方初桥，于浩。。。。”
“到。”
随着旧巴圣师的喊名。十名学生走出列队，来到水池边的阶梯旁站定。
“入水。”
圣师下指令，这十名学生相互看了看，脸色紧张异常。
但也鼓起勇气，一阶一阶的向下走去，几步之后，水已经没到胸口处。
圣师按动旁边的开关，只见数条蛇形触手，从水池四面八方伸向十名学生。
牢牢缠在腰上。
旧巴圣师随即说道：“开关在触手的红色环纹处，只要握紧，触手会马上将你带上来。
我也会观察情况，如果有危险，就会出手制止。
如果还能继续，请作拇指手势示意。”
“好的。”
那十名同学尽量调整呼吸，吸入更多的氧气。
没等几次呼吸，那些触手猛的发力，将他们完全拉入水中。
下沉水面两米后，触手开始轻微振动，蓝色的电光，从触手中不断抖出来。
几秒钟就已经布满整个水池。
密集的闪动起来。
而那十名学生，全身开始颤抖，表情痛苦，面部拧变形。
“放松，意识内收。”
旧巴交代着学生们，再次按动按钮。
旁边的屏幕上，显示着下降米数。
触手带着学生们，开始三米，四米，六米不断下沉。
屏幕上的数字不断变化。在六米处开始停顿。
其他学生们，已经看不到沉下去的十名同学，只能看到布满蓝色电光的恐怖水池。
还有水面上漂浮起来的淡淡的蓝色水雾。
旧巴圣师一直注视水下情况，准备随时出手营救，他的眼睛可以清楚的看到水下情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足足七分钟，依然没有动静。
曹非知道，大家都在做最后一博，成败也在此一举了。
突然！
水面哗啦一响，一名女同学跃出水面，大口的呼吸着，双手猛拍胸口。
好像垂死挣扎似的，歪曲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可怜。
随后，又是一名同学，跃出水面，和前面的女同学表情动作基本一致。
“许飞儿，严如，落选。”
旧巴看着名单念出两名学生的名字。
曹非紧盯着屏幕，已经到达十二米的深度，这也是他的噩梦，几乎每次都是在这个深度失败。有三次被拉上来时，已经陷入昏迷。
哗！哗！哗！~~~
十分钟内，学生们接连出水。
最后一名同学，坚持的最久，最终还是放弃上岸。
回到地面，他瘫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捶胸顿足。“我感觉我快了，好像就差那么一点，为什么就不能坚持呢？实在太疼了！我是懦夫！！！”呜呜呜的抱头痛哭起来。
旧巴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道：“你错了，水池刺激本来也不是时间越久才能被激活灵力，有些孩子刚下去一分钟，就成功了的也不在少数。
不过为什么给大家那么久的时间？也是怕有意外的遗漏出现。
是给所有选拔者机会。好了去旁边休息吧。
下一波开始。
曹非，土商商，，，，”
听到自己的名字，曹非也是一惊，毫不犹豫的走出队伍，站在水池旁等待。
他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希望下去激活灵力。
旁边的土商商明显有些紧张，抿着嘴唇，看着曹非。
曹非还以微笑说道：“别怕，我们一起。”
“嗯！”
得到曹非的鼓励，土商商的紧张平缓了一些。
“下水！”
随着圣师的指令，第二波十名选拔者走去水中。
触手又从四面八方伸过来，缠在他们的腰部。
曹非低头看了那一段红环纹，那是触发上升的机关。
心底告诉自己记牢，一定不能在慌乱中去握它。
随着旧巴按动按钮，十名学生再次沉入水中。
离水面两米处，开始释放蓝色光电。
疼痛感瞬间席卷全身每个角落，大家都咬紧牙关，尽量去适应这种疼痛。
曹非对这种痛，既熟悉又陌生。不能呼吸倒是不难，他经常去游泳，对这种憋闷还是可以适应。
只是这种痛，深入骨髓，让灵魂颤栗。
随着下沉，水压不断加强，到达六米处，他的耳膜开始鼓痛。
但和蓝色电光比起来，耳膜的疼痛就像是在缓解疼痛。
只是这个深度的停留，触手会加大电力。
那感觉有无数电钻冲入骨骼和身体，在他体内肆虐横行。
一边承受着疼痛，一边内收意识，等待着体内某种东西的破碎。
过去七分钟，振动和电能不断在加强着，他感觉身体振动电筛一样，好像要震碎全身的细胞。将自己彻底分解掉。
睁开眼睛寻找土商商，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两个人相互传递眼神，鼓励对方。
但因为疼痛扭曲的脸，已经无法看清眼神中的意思了。
很快拉力传来，再次下降深度。曹非不再多想，做出三次拇指手势后，开始完全内收意识。
忽而感觉自己完全破碎，化为汤水，忽而醒来疼痛苦海无边。
忽而对疼痛的恐惧，使他想去死，但他的手始终远离触手上的红环纹。
只要可以，对抗疼痛的间隙，还是努力伸手做拇指手势。
向旧巴圣师传达自己还可以继续的意思。
脑中回想着，刚刚圣师说的话，激活灵力和时间长短无关。
“灵力是什么？”
这是他心中一直的疑问。
此时他只感觉到自己在剧烈的疼痛中，支离破碎，连念头思想都一同破碎成灰。
眼看就要彻底消失了。
时而又马上完整的出现在水中，承受着痛苦，这种一波又一波的极致痛苦，让他无法明白和感受到什么是灵力。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只要清醒他就继续做拇指手势。
人在痛苦中，对时间的感觉是不准确的。
所以曹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自己马上要睡着过去。他知道这种睡着意味着昏迷。
就在他感觉自己不行了，快要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眼前出现无数人影，快速闪过，他好像在里面不断的寻找着什么。
不知道人群里有谁，但感觉非常非常的重要，非常非常的着急。
意识在无数人群里，模糊着寻找，寻找那个重要的人，但总也找不到。
远处听到有声音传来，
“秦卡！
秦卡！你在哪里？
你究竟在哪儿？”
“秦卡是谁？”
曹非知道自己已经糊涂了。高度剧烈的振频，让自己大脑意识开始错乱，听说有人在选拔中，精神失常。
这大概就是到了边缘吧？
曹非苦笑，知道自己这次可能又是失败的结局。
随着人影逐渐清晰。
他看到了一个人出现在眼前。
“他是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是谁？
他是。。谁~~”
最后一点意识随着他心里的疑问，开始消退。
这一瞬间，水中无数光电，瞬间钻进他的身体，整个水池中，见不到一丝蓝光。
连触手也不再发出光电，水池安静异常。
旧巴凝重的看着水中已经失去意识的曹非，身出手，掌中发出银色灵力，将曹非拉上来。
回到地面，旧巴开始探寻他曹非的身体。
只是一触，笑容逐渐出现。
“他成功了！曹非激活了灵力。”
不过这个好消息，曹非此刻听不到了。
他也陷入深度的昏迷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自己做了多少梦，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自己在梦中一直在寻找一个人。
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调整几次聚焦，还是看不清东西。
能模糊的看到自己在一间屋子里，周围白色较多。
“曹非，你醒了？小弟，小弟！！”
声音轻柔的喊着他的名字，曹非知道这是姐姐。
自己每次离开试炼场，下一站就是医院，想必这次又是回来了。
“姐，我没事，已经过去了，全部结束了。
我，还是失败了！”
曹非说着，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不，你成功了，你激活了灵力了！
旧巴圣师！圣师！他醒了！”
姐姐的声音远去，留下完全呆傻掉的曹非。
很快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五六个人一同进入房间。
不过此时的曹非视力依旧没有恢复，只比刚醒来时，清晰了一点点而已。
也看不清是谁进来，但猜测有旧巴圣师，听到姐姐喊他的名字。
不过他的大脑还在自己成功了的那句话中，无法自拔。
“我？我。。。真的？。成功了吗？！”
嘶哑的声音，勉强发出声音。
“是的，是的。你成功了，现在你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哈哈哈！”
这个声音实在太熟悉了，是院龙老师。
他非常激动，说出的话，都有些颤抖。
另一个声音响起“欢迎你，成为我们的一员。
不过。。你也伤的很重，守护圣师团已经请了，联盟内修为很高的圣师，为你医治，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这个声音是旧巴圣师的声音。
“是啊，小弟，你好幸运，最后一次选拔，竟然成功了。
全大陆也没有几个人。”
曹非挣扎的坐起身来，视力好像逐渐恢复了。
慢慢的看清这些人，其中有身着金色图案，圣师团标志衣服的人，也在其中。
曹非知道这是金圣师，是圣师中的高手。
一位英俊模样的中年男子，此时他正捏着自己的腕脉，他能感觉到一股清奇的能量进入身体。
“难道这就是灵力吗？”
曹非疑惑的小声嘟囔着。
那名金圣师听到他的话，说道：“是啊，你感觉到的就是我的灵力了。你的情况在圣师团中，也是先例，要如何帮你恢复我们也要会诊。
你不要着急，且慢慢养着吧。这里是圣师联盟所属的医院，不是普通医院，是专门研究和治疗守护圣师的地方，也有全大陆最好的医疗。你就放心吧！”
曹非听到这话不对。
马上问道：“我有什么不对吗？为什么是先例？我怎么了？”
三连问，让姐姐开始吱唔。
看到姐姐的反应，让曹非更加确定刚才的猜想，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着急的看着众人。
那名金圣师，轻叹口气。
“你的情况从来没有过，不过也不能完全判定是不好的。
也许后面就自然恢复了。
你睡了十多日，一切，也都要等你醒来才能因症而治，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说着，金圣师拿出一面镜子，递给曹非。
他快速接过镜子，停顿了一下，又有些不敢照镜子。
因为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此刻，他心里已经从刚刚得知自己激活灵力的喜悦，变成惊恐。
缓缓抬起镜子，对着自己的脸。
镜子里面赫然出现一个陌生的面孔。
吓的他全身一震，僵硬如石。
“这是谁？”曹非心中疑惑，
镜子里出现的男人，一双眼睛，目中无瞳，只有白色的眼球，爬着几道细细的血管。
看起来异常可怕，吓的曹非伸出脖子，再细细瞧着他。
他看起来有五十多岁，头发已经秃到了头顶。
脸部出现数条褶皱，皮肤苍白，看起来是个邋遢颓废，又可怕的模样。
“这？？是我？？
不！！！这是谁？”
惊吓过度的曹非扔了镜子，大声喊道。
“小弟，不要怕，这也许是个副作用，过阵子就会恢复的。别怕。”
说着曹舒扶抱着弟弟痛哭起来。
曹非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次拿起镜子仔细观察里面的那个人。
他确实和自己有些像，除了那双可怕的眼睛以外。
他应该是年老时自己的模样，只是看起来很疲惫苍老。
“怎么自己激活了灵力。竟变成这个样子？一下子老了几十岁，我才十六岁呀！！为什么呀？
还有这眼睛是怎么回事？”
听到曹非崩溃的问题。
金圣师轻轻拍他的手臂说道：
“这也是先例，可能是你在激活灵力的同时，发生了异变，吸噬了你自己的生命能量，才会在短时间内变的苍老，
这个后续自然有众多治疗系的圣师，为你治疗的。
至于眼睛的情况，目前来看，并没有影响你的视力，不过瞳为何会如此，还需要我们回去翻阅古籍，也许能找到答案。
现在你的情况，也有些棘手，因为我刚刚查看你的身体时，发现你身体还在继续退化中。
别急！联盟的治疗系圣师，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会尽力的。”
这对曹非来说无疑是个坏消息！
他没想到自己日盼夜盼，盼着自己成功激活灵力，却得来这么个结果。
现在究竟该怎么办？自己也不知道。
只能尽力平复情绪，接受圣师们的治疗。
“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曹非抱着姐姐的胳膊，沉进悲痛的海洋中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