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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消失

段青山嗯了一声,又矮下身子替她揉腿,“不知道是冲谁来的。”虽然陈钧说过邵可儿去找过他,可这人看着他们逃离却没去追,而且凭空出现,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办到的事。

“我闻到了那股海腥味。”坐下之后就开始沉默的明悦溶出声,拉着段青山站起,“绝对不是简单的报复。”仰头示意他把陈钧弄醒来又道,“让人查一下,这不是警察就能解决的事。”

“请问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敲门声,段青山也将陈钧弄醒,对着明悦溶点头之后把惊醒的孩子送到明悦溶怀里。

开了门是个戴了口罩的男人,声音也像是哑了一般,“我们经理请三位过去。”明悦溶点头之后抱着陈钧起身,段青山像是被刚刚的袭击弄怕了把人护在身边才一起出去。

经理确实就站在屋外不远的地方,只是看见他们出来莫名带了点疑惑往他们这边走,几步路之间她面色突变,摆手让他们赶紧躲开。

明悦溶抱着陈钧往旁边躲还以为是要躲避行人,却没想到这不躲还好一躲左手传来一阵剧痛,她差点没忍住把怀里的陈钧丢出去,段青山发觉之后第一时间将她往怀里护,反手阴气一凝结将那个行凶者推出去。

天气热明悦溶穿的衣服也薄,被刀刃划过的左手手臂一道血痕蜿蜒而下,陈钧本来就是惊魂未定,看见她因为疼痛瞬间冒出来的冷汗和手上的血吓得忍不住哭泣的声音,却没想到那人听见陈钧的哭声好似打鸡血了一般冲破段青山压在他身上的阴气举着刀接着往明悦溶的方向冲。

那个女经理表面惊恐但脚跟长在地里一般完全没动,而明悦溶手臂上那阵火辣辣的疼痛还没过去实在没力气躲了,把陈钧往怀里一护背对那人直接一副你砍把我不跑乐得样子。

不过那人举着那把刀冲过来的时候还是迟疑了,在两人面前顿了顿,段青山抓紧机会将他扑倒在地顺便将他的帽子口罩拽下,明悦溶随着他的动作探看,得,又是一个熟人。

邓高杰发现明悦溶认出他之后狠狠的喘了口粗气,眼里的恨意和疯狂简直要实体化将她瞪死,手上也突然发狠往段青山身上扎,好在段青山直到那个经理不会过来之后用阴气缚住他的手脚低下头,“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那个人过的话?”

他瞬间面色发青,像是见了鬼一般左右寻找声音的来源,回过神来看清段青山的脸时更是吓得大叫一声,这会那个经理看见保安过来终于舍得挪动脚步过来把人制住,段青山顺势退后抱住明悦溶,“还好吗?”被人扶起来之后明悦溶点头,假意虚弱的靠进他怀里提醒,“刚刚那个经理看见你被刀了,弄点血迹出来。”

她的情况实在是不好,失血过多整个人都软绵绵的倚在段青山身上,陈钧也被她摁进怀里不许看这场面;“明小姐,救护车在小门外头,你们跟我走吧?”明悦溶看了眼被摁住的邓高杰摇头,“你先去把警察带过来。”

先前邵可儿的未婚夫赤手空拳跟园区关系不大,顶多就是配合一下工作掩盖一下这件事,可刚刚邓高杰穿着园区工作人员的衣服带着利器在这伤人这件事他们怎么样也逃不掉。

那个女经理闻言白了脸,哆哆嗦嗦的看向跟着保安过来的其他工作人员求助,可都无一例外被忽视,等了几分钟之后警察过来,先手搀扶看起来伤得比较重的明悦溶和陈钧往外走,明悦溶被人扶着回头对他做口型,“记得血迹。”

段青山微微对她点头,原本身上已经被刀割烂的衣物之下开始缓慢的渗血,“呀!”那个跟着警察进来的护士姐姐发现了段青山身上的伤口惊呼一声,连忙招呼着自己的同事过来搀扶,段青山摇头示意不用,也远远的跟在明悦溶一行人身后出去。

一行人就算是从小门出来也无法低调,毕竟警车救护车都停这免不了好事之人驻足观看,明悦溶和陈钧被那个扶她的警官拿帽子挡住脸送上救护车。

可她不愿意先一步离去坚持要等段青山出来,这会黄朔也从段青山那头得到信息把车开过来了,将陈钧交给跟他一起过来的陈家司机之后明悦溶再次下车望向游乐园园区。

她心里总是放心不下来,除去刚刚那个凭空出现的人之外她再没有这样惊慌了,可刚刚跟段青山分别这股惶恐又涌上心头。

“我男朋友为什么还没出来?”明悦溶询问那个警官,可她到底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干脆下车想往里头跑;“别跑。”段青山从门后拐出来看见她满脸焦急快走两步想去扶她,可明悦溶耳边忽闻一声极其尖锐的破风声自身后响起。

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明悦溶躺在病床上机械性的眨了眨眼,守在她床边的李香秀察觉到她醒了连忙出去叫医生,脚步声和人声交织一股脑的挤进她的脑子,终于还是体力不支再次昏昏睡去。

再次醒来时守在她身边的人已经变成了明建军,看见她醒了抹了一把泪就小心的退出去,进来时带着个和蔼的女医生,观察了明悦溶现在的状态之后点点头就出去了,明建军又忙着跟她盛粥,手忙脚乱的倒是又发出一阵声响。

“舅舅,段青山呢?”她嗓音干涩蹙着眉支起身子看了眼病房,没有段青山的身影,明建军看着她这副全然忘记的样子有些犹豫,也正好这会黄朔敲门,“小姐。”明建军连忙站起身将病房让给他们。

“你家少爷呢?”明悦溶不懂这有什么好避开的又问黄朔,黄朔放下食盒之后沉默半晌,房间里安静了几分钟,明悦溶就要忍不住再次发问的时候终于听见他的回应,“小姐,您不记得了?”记得什么?她心底又漫起一股寒意,恍恍惚惚回想起昏倒之前的事。

“小心。”段青山几步快走抱住她转身,破风声随着他一声闷哼消失,明悦溶察觉抱着的身躯瞬间发软气化赶紧开口,“黄朔,过来!”她抬头搜寻黄朔的身影,却在不远处看见了捏着符咒起式满脸凝滞的徐渊。

徐渊刚刚弄了什么过来?

明悦溶颤抖着手胡乱的在段青山的身上摸,直到触及背后摸到一手冰凉,那是把铜钱剑……段青山背上插了把道士驱邪用的铜钱剑,她顿感脱力,脚下没稳住瘫坐在地上,而黄朔只能趁着那些警察都没反应过来时遮挡住视线,顶着徐渊的压力将两人扶上车。

“要配合我们做笔录啊!”一个警员拦住黄朔上车的动作,明悦溶将后座的车窗降下来露出苍白的脸,“你们在后面跟着吧。”

说完便是再次升起车窗,黄朔也上车,只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是去医院还是带着自家少爷去找徐秋恒,“医院,去医院…”

段青山已然有些神智不清了,那把并不锋利的铜钱剑扎在他身上还在发出阵阵像是腐蚀泡沫板的声音,可他眼神仍然死死盯着明悦溶的手。

强撑着又抽出一缕阴气替她止住因为动作拉扯将薄薄一层血痂再次涌出来的血之后才伸手触上明悦溶的眉心,“我没事,处理好你的伤口就去找徐秋恒。”

明悦溶茫然的摇头,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人渐渐开始溃散的身形流泪,“你又骗我…段青山你又骗我。”他会死吗?真正的消失魄散魂飞让她再也见不到面。

显然这把剑也不是摆设,明悦溶几次伸手想将它拔下来反倒被灼伤,是的…灼伤。

不想拔出它时还是铜钱的那股冷冰触感,一旦明悦溶动了心念想拔出来便立即开始发烫,灼得她满手都是水泡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尝试。

“溶溶,别再试了。”段青山已经快不成人形了,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笼在她身边,像是这样反倒比之前轻松一般,他伸手去扯明悦溶的手,而她感受到那一层微凉的风抚落在自己手上更是倔强不肯撒手。

段青山会死的,再不拔掉这把剑段青山会彻底死掉的。

视线渐渐被泪水蒙上一层模糊滤镜,她听见段青山轻轻的叹息,“溶溶,我不会死,你要等着我…等着我回来。”一句话回荡在她耳边嗡嗡作响,那股属于另一个人身上的味道也在车里瞬间消散一空。

明悦溶无措的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和车里狭小的看见突兀的笑了,黄朔也在段青山消散的瞬间打了个抖,随后靠边停车。

他想开口说几句话安慰呆愣的明悦溶,可刚刚看见段青山消散在面前的人又怎么会听进去劝告,黄朔默默两分钟之后才忍不住开口提醒她现在的处境,“小姐,后头还有跟着咱们的大夫和官差。”

正常人没法从满是监控的大街上在一辆被警察紧紧跟着的车里消失,要是依旧听他们家少爷的送明悦溶去医院会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