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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扳指

陈戴军还是低头不语,明悦溶只好转头去向萧宙求助,萧宙看出她的意思但是也不敢多说,两个人就把目光一齐投向了叶姝,解围专业户叶姝只好去戳陈戴军:“老陈,你这要说不说的吓到孩子了,要是悦溶做不到就再请徐先生。”

陈戴军也只好点头,看向明悦溶:“你回来之后我就去请了祁砾山的徐秋恒道长,他跟那鬼……段先生谈了一会…过程我不清楚,只是徐道长回来后跟我说要你把这个戒指戴着,等你有时间了我们再陪你回去,剩下的戏也到时候再拍。”说罢递给她一个样式古朴的玉扳指。

明悦溶将戒指从他手里接过来,举到与眼睛齐平开始仔细打量起来,陈戴军说是戒指,她接过来拿到手上才发现是个男款的扳指;入手细腻温润,光泽度很好,正面雕着瑞兽纹样。

她不懂玉,也不懂这种一般只有财富积累过甚才会购入的装饰物,把玩了会就腻味了攥在手里:“等我有时间了再回去是什么意思?我们不就在段家村拍几天吗?哪来那么多戏?”明悦溶又顺手把扳指往自己的大拇指上套,不出意外的大了一圈,只能虚虚的套在上边。

想到刚刚陈戴军说的话又有些不舒服,她确实有再去段家村的打算,她不习惯爽约,当时离开段家村也确实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撑不住了,但是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实在不好,就是那种典型的:‘你越要我做的事情我就越不想干。’的心理。

“徐先生说你不是那种违诺的人,你一定会回去,甚至不会告诉我们。”陈戴军说到这有点咬牙切齿:“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至于戏,他说有东西看过我们拍戏,戏开场得演完,只好写了条子烧给了段先生。”

明悦溶听懂了,他们的意思就是无法斩断自己对段青山许诺造成的因果,只好告诉段青山一切得等明悦溶恢复之后才能重启一切。

之前他们拍摄的时候桂卿偷偷的来瞧过她,现在大概就像是‘戏己开场不论有无观众都得唱完。’她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这个扳指是段先生的?”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答案不用问也知道。

段青山虽然看起来瓜兮兮的,单只看段府的摆设就知道他是个有钱的主,这种看起来又贵又带点年头的东西除了他还有谁会给自己。

“没错,徐先生说算是给你个信物。”萧宙在谈话开始就一直在观察她的表情,似乎是看着她的眉眼一点点的冷下来连忙开口:“你要是嫌晦气不想再回去了,我们就跟徐道长拿b方案。”明悦溶沉下来脸,这是不是意味着陈戴军还是没有放弃直接剿灭段青山的心思?一时倒是还没反应过来回答他们。

陈戴军也是在过久的沉默空隙里才注意到明悦溶情绪不对,就在客厅气氛快降到冰点时明悦溶出乎意料的点了点头,是我自己做的承诺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心底叹息。

“那明天我们…嗯?”萧宙刚想帮陈戴军岔开话题,话先说出口才反应过来明悦溶是点了头的,他一方面想以明悦溶的身体为重,既然段家村有虎,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往虎山行?可是另一方面又希望她可以一次性摆脱那些乱七八糟的鬼怪。

这种矛盾感裹挟着几天的疲累在他看到明悦溶点头的那一刻瞬间就消散了,是啊,明悦溶从不是他想象里‘妹妹’的那种柔弱顺从的小白花,她是敢以身侍鬼的小狼崽子。

陈戴军满腹的劝解还没来得及说被憋得无言,叶姝倒是预料到了一般点头,她对结果不意外,明悦溶不会拒绝他们提出的解决方案的,那是种盲目的直觉在一进门就开始了。

明月溶转着手上的扳指,看着他们在自己点头之后傻掉的表情憋笑憋得肚子疼。

“祁砾山……我明天自己去,你们不许跟着。”她朝呆愣的几人眨眼,在他们没回答的时间就往自己的房间跑,还朝他们喊话:“小钧今晚就留下来陪我睡好啦,师父师娘你们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顺路我会送他过去。”

叶姝看她随着跑动开始微微泛红的脸笑了,自己给儿子找了个能扛事的哥哥,自家老公给他带回来一个能办事的姐姐,现在她算是另一种‘儿女双全’了。

她拍了拍自己还在呆愣的老公:“老陈,回去啦,没看见悦溶赶客呢?”有萧宙在她不担心陈钧,倒不如回去过二人世界。

陈戴军就这么被她拉走了,萧宙送他们出门后才像是回神,摇了摇头后就准备了些陈钧晚上可能会需要的东西,一应摆在餐桌上后给明悦溶发了消息,说明用途之后后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句;实在搞不清楚就来叫我,直到收到她回复的熊猫头‘ok’才算是放下心。

回到房间的明悦溶叹了口气,想到段青山之前对她的态度不禁头痛,她对陈戴军等人说的是约定好的,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以身祀鬼;如果再次回去,她该怎么跟段青山解释自己直接离开和徐道长的事情?难道要说:‘我请道士只是为了活跃气氛?’

不过……明悦溶举起手,看向那枚套在自己手上略大的扳指,看起来他并没有生气啊,或者说,他甚至是在期待明悦溶回去履行诺言。

真奇怪,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呢?是在想现在的明悦溶,还是在想其他映着她影子的人呢?还没等她仔细想透其中缘由,就被一只小手拉住,她一瞬间打了个激灵就差跳起来:“姐,你在想什么?”那只手的人出了声,是刚刚被她抱到房间的陈钧。

明悦溶长舒了一口气,回头敲了下陈钧的头:“怎么不先出声,不知道你姐姐我胆子小吗。”拉着他坐到床边:“你才睡了这么会,晚上可别闹我啊。”

之前她也不是没带过陈钧,他来探班几乎都是跟明悦溶住,好几次闹到后半夜,早上又赖着不肯起床害的她迟到好几次,要不是明悦溶是关系户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陈钧看着她的表情似乎也想起来了,面上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之前他是故意不睡的,他们这种家庭在生活中几乎没什么朋友。

就是有也是那种家境相当的,不可能发生借宿陪他玩到半夜这种事,之前不忙的时候家里还有个萧宙陪他玩,但是萧宙对待小孩子、特别是陈钧这种他看着长大小孩有点太过于小心翼翼了,根本不会像明悦溶这种玩游戏到半夜才想起来自己的马虎劲。

明悦溶不止会忘记他,还会在陈钧半夜闹腾的时候毫不犹豫的给他一个完整的童年:打屁股,不会把自己当成一个奉承的对象、也不是一个需要保护过度的小宝宝。

在明悦溶这他就是个亲戚的小孩,可以管教也可以忽视,这才是正常小孩该过的生活嘛……实际年龄只有八岁但早熟的陈钧如是想。

明悦溶看着眼前不知道在傻乐啥一直面露诡异微笑还不停点头的陈钧有点懵:“你贼兮兮的想啥呢?不会今晚还折腾我吧?我告诉你,我明天有事啊;还得送你回去,不管你明天起不起得来我都会叫你的。”手上还动作不停的把他往床上带:“赶紧睡觉。”

陈钧被明悦溶‘埋进’那堆在夏天用起来过于夸张的被子里有点喘不过气:“姐,我热。”躺在他旁边的明悦溶头都没回,伸手帮他把被子往下拉。

又安静了几分钟后才想起来现在还是夏天,自己盖的被子太厚了才赶忙起来把陈钧从被子里挖出来,这会的陈钧已经热得浑身汗了,但是一直惦记着明悦溶不舒服硬是憋着没再吭声,被她挖出来的时候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她赶紧拿毛巾给他吸了汗,手脚利落的把半边床清空,开了空调又换了张薄毯来给他,陈钧拿着杯水看着明悦溶把那堆被子跑上跑下,折腾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算是把那半边属于他的床收拾好。

“姐,你就那么冷吗?”他仔细数了数,明悦溶光是从他那边就拿走了三张被子,还不算她自己那边的,这几乎能算是在用被子筑巢了。

“嗯,你姐现在身体不好。”明悦溶不甚在意,这会子她跑出汗了,看起来倒是显得有气色些。

“所以你是真的见鬼了吗?”陈钧直直的看向她,明悦溶倒是愣了一下,给自己倒了杯水才坐下:“你听谁说的,跟小孩子瞎说什么?”她是真的抗拒让陈钧知道这些鬼啊怪啊的,小孩子的想象力丰富,对环境又敏感,万一给他吓出什么好歹来可怎么办?

陈钧又不答她了,只是神色执拗的看着她。

伸手摸了摸陈钧的头,明悦溶叹了口气:“我们要相信科学,别听那些组里跑火车的瞎说话,我只是在段家村吃坏了东西胃不舒服才回来的。”她蹲下身子和陈钧对视,直到他微微点头才算是露出个笑脸。

“睡觉吧,姐明天带你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