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拉看书 > 塑面小仵作 > 第106章 错付了心

第106章 错付了心

第106章 错付了心

土地庙在是一大片空地,杂草丛生,其中还有几颗分散的参天大树,轻轻拨开那树下长年累月堆积的枯枝烂叶,一股子树叶混合着泥土腐烂气息由上而下袭来。

“二位大人,小民刚才正想交代,当时小民就是躲在这瞧见了有两个人从里边出来,小民当时怕他们是贼人未敢声张,就悄悄的转移到了这里,为的是不叫贼人发现小民,这些草都是被小民踩过的。”

那被打得嗷嗷叫的李乾元见着宋千羽转瞬间到了一旁的草丛,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立马捂着被打疼的臀,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指着宋千羽面前明显被人踩踏过的草丛,低眉顺眼的配合。

“李族长,你确定你当时只发现有两个人从土地庙走出来,而且这两人是一男一女?”

宋千羽随手捡起地上枯叶,又用手摸了一把那些被踩倒的野草,只是瞬间手上就多了些许野草青色的汁液,抬起脚瞧了瞧,脚底及裤腿都染上了青色。

对他的话半信半疑。

可他的衣襟依稀还可以看到与这一抹青色一致的痕迹,连同他脚上穿的灰色鞋子,都有野草汁液残留。

李乾元见她看向自己的衣襟和鞋子,大方的抬起脚亮出鞋底,笑道,“大人观察细致,让人敬佩,小民这衣服和鞋子上的汁液都是前天晚上在这染上的。这男子和女子身形不一样,小民指定是没看错的,何况小民还隐约听见他们说要回去拿什么针线。”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宋千羽面不改色,叫人看不出她的心中所想。

显然李乾元的鞋底比现场发现的鞋印不论大小还是花纹,都不一样。

“没了,就这些,哎哟,大人,没小民啥事了吧?小民挨了这顿打,往后一定牢牢铭记,绝不敢再做出有违天理、律法不容之事!”李乾元弓着身子举起三根手指对天起誓。

看着他一瘸一拐离去的身影,宋千羽思绪万千。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供桌旁边模糊不清的脚印和供桌下的痕迹,又是怎么造成的?

村民曾说过,这地方除了初一十五、过年过节才有人来,其他时间几乎无人踏足,即便脚印是先前来上香的人留下的脚印,为何这人躲在供桌后反复踩踏?

还有那供桌下的痕迹又是怎么一回事?

谁没事爬到供桌地下玩儿?

“王爷,派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我总觉得他在隐瞒什么。”

秦御不假思索应了一声,对她的猜测向来都是有据可依,并非捕风捉影。

这一点秦御深信不疑。

“当天晚上,李吉因帮工外出,李德因前往陶家帮衬修缮房屋也不在家中,李母被李陶氏赶出家门,这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太过于反常且过于巧合。如果李德没喝醉,这案子他的疑点最大,可他在面对我们除了面对那孩子的尸体以外,都很淡定,而且自信。”

宋千羽捏着下巴声音低沉,一双眸子锐利,“李德平日不常饮酒,案发当日是陶明生主动买了酒与他痛饮至醉,还有一点,孩子尸体是被放进酒罐子里的,不常喝酒的李德在短时间之内兴许不会发现孩子尸体,这就说明凶手对李德的习性很了解。”

说着,宋千羽微微抬眸看向天空,“酒能起到一定的防腐作用,所以孩子即便是在酒里泡了两天,也没有出现任何腐烂的痕迹,同时尸体在酒里泡着也有隔绝气味的效果,既然如此,那群乌鸦为何会在李德、李吉家盘旋两日之久,直到尸体出现,那群乌鸦紧跟着又出现?”

“如果李陶氏的尸体在案发当夜就出现在李吉家呢?”

秦御突然开口。

只是一句话,就让宋千羽幡然醒悟,转瞬间疑惑更多占据了她整个大脑。

“这就可以解释那群乌鸦为什么盘旋不去,因为它们闻到了尸体上的腐烂味儿!可为什么凶手从这里将尸体搬运到李吉家,没有立即投入井中,而是在昨天晚上再将尸体投井?关键是,昨天晚上李母已经回来了,且李母说她睡眠浅,她的房间又靠近李吉家的院子,尸体投井发出的声响和搬运身体发出的声响,她不可能听不见。”

宋千羽下意识看向李母远去那佝偻的背影,“或许关于昨天晚上的事,她并没有说谎,她的确听到了声音,也看到了人影,至于是不是李吉有待考究,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包庇!”

李吉送的糕点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一壶就摆在桌上,一目了然的水壶。

可李母却将所有的矛头都对准李吉,故意进入房间拿出那包糕点,敞开大门,故意引人怀疑。

秦御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语重心长道,“李母在看到金鞋垫和那方手帕时反应异常,说明她不仅见过这两样东西,而且这两样东西的出现可能会伤及李德,从我们到李家村,她就一直在针对李吉,如今看来她极有可能是在包庇李德。”

说着,秦御接过那两块金色的鞋垫,可刚一拿在手上,突然眉头一紧。

下一刻,秦御随即从腰间拿出那把用玄铁制造而成的铁扇,对着金鞋垫用力一击。

瞬间,其中一块金鞋垫一分为二,一半掉落在地。

“王爷,你干啥呢,这可是证物!”

宋千羽心里一急,对着他厉声喝道。

“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秦御冷面如霜,不着痕迹的倪了她一眼,随后命人将即将要被带走的李德带过来。

宋千羽带着怒气,还以为他是故意破坏证物,可等她捡起地上的鞋垫子一看,顿时目瞪口呆,“这是……铁?”

只见那外表金黄的鞋垫子,里头竟是泛黑,这哪里是什么金子,分明是一块铁!

正当这时。

一名衙役一路小跑而来。

“王爷、宋姑娘,在李陶氏房间桌角底下发现这两块东西,除此之外属下还在边上的角落里发现了这几件金银首饰,还有一件男子短袍。”

衙役将手上的两块带血的金鞋垫和一小包金银首饰,一件短袍呈现两人面前。

宋千羽一看到又出现了两块金鞋垫,又见短袍上有青色汁液,与她现今染上的汁液一致,心口不由得咯噔一跳,下意识将手上的金鞋垫与衙役手中的金鞋垫进行对比,尺码一致,不过就是……

眼看着宋千羽拿起衙役送来的金鞋垫就要放进嘴里咬,秦御随手夺了过来,“笨!不会听声吗?上头还带着血,你们仵作这么喜欢饮血?”

秦御拿着两块鞋垫相互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又用手一掂量,脱口而出,“真的。”

宋千羽看到秦御的举动,本来还有些奇怪,可一听他这话,脸色立马变黑,“王爷聪明,聪明绝顶,小女子穷没见过金子,不似王爷穿金戴银对金子颇有研究,行了吧。”

这货的嘴,肯定是练过的!

就没一句中听的话。

李德刚一到两人面前,瞧见那断裂的假金鞋垫,满面通红。

宋千羽敏锐的捕捉到他的面色,拿起那一小包金银首饰一一检查了起来。

见状,李德脸红到了耳后根,甚是尴尬,有意转移视线,不想直视。

“李德,这就是你送给你妻子的金银首饰?”宋千羽冷漠质问,回想起李母说过的话,只觉着可笑。

李德还真是金银首饰不曾短过李陶氏,对李陶氏极好,感情这些金手镯、金耳环、金簪子、银簪子都是假的!

李德面红耳赤,紧了紧双手,尴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大人,这些东西确实是小民送给玉秀的,小民家里穷,没法给她买金银首饰,就,就在城里一家铁匠铺打了这些首饰……回来再用黄铜水过一遍……”

“黄铜包铁扮作金,李德,你可真有创意,既然拿不出,又为何要送?这两块假的金鞋垫也是你送的?”宋千羽拿起那两块真金鞋垫,心生疑惑。

真金鞋垫上有血迹残留,而且还是被用来垫桌角。

反倒是假的金鞋垫出现在案发现场,就在李陶氏穿的绣花鞋里,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李德羞答答的开口,“假鞋垫是小民送的,小民是瞧着玉秀她整天宝贝那两块鞋垫子,还嫌弃小民穷,小民确确实实穷,买不起真金白银,可,可小民也是个男人啊。为了让她看得起,小民才想了这么一招……”

“可惜的是,你一片真心错付了,人家压根没把你送的这些东西当回事,兴许人家一眼就认出是假的,随手将你送的东西丢弃角落……”

宋千羽话音未落,突然想到了什么。

真假金鞋垫,出现的场合不对!

“李德,你确定你妻子对这两块金鞋垫很宝贵,从不让人碰?”

李德红着脸回应,“可不就是不让人碰,她每天都垫脚下,就是晚上睡觉,也要把鞋子用布包好,放在枕头里头的格子里。早知她不知珍惜,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白费了我几两银子。”

“既然她每天都垫在脚下,那为何真金鞋垫会出现在李陶氏房间桌脚底下,还带着血?而你送的金鞋垫却在李陶氏穿的绣花鞋里,出现在案发现场?”宋千羽云里雾里,心中满是疑惑。

拿视之如命的金鞋垫垫桌角,这也太反常了!

李德一听这话,当场惊呼,“这……大人,我从未来过案发现场啊,我也没碰过玉秀的鞋,照她的性子,她根本就不会用我送给她的鞋垫子!这,这怎么回事?”

就在三人说话之时,李母凑了上来,瞟了一眼断裂的鞋垫子,转眼紧盯着衙役手中的短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眼一黑,险些昏厥。

好在李正和及时抱住了她,掐住她的人中,这才让她醒过来。

“二位大人,这金鞋垫咋还带血,还有这断掉的鞋垫子是咋回事?你的衣裳咋会在官差手上?”

李母眼含热泪,紧抓着李德的手,浑身都在止不住的微微发颤。

又是一个不知情的。

宋千羽见她的反应如此异常,眉头紧锁,“李大娘,你的眼睛够犀利的,一眼就看到了这件短袍,不简单啊。”

“看来你儿子真得跟衙役回一趟衙门,来啊,把李德带走!”宋千羽冷着脸一声令下,衙役立即将挣扎叫屈的李德带走。

这一次,李母并未阻拦,只是掩面痛哭。

在李正和将李母带走后,宋千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面上浮现出一抹笑容,“王爷,咱们打个赌,赌注一百两银子,我赌李母有问题!反之我输你一百两银子,咋样?”

“本王看着像是睁眼瞎吗?去陶家村,看看陶家人反应。”

秦御背着手,快步走出村口。

宋千羽紧追不舍,嘴里还在念叨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