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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量小非君子

第86章 量小非君子

“咳,本王奉太上皇之命,前来听审。”

赵晏手忙脚乱的从衣袖中取出一块金色令牌,呼出一口浊气,调整了思绪,“太上皇口谕,李程身为朝廷大臣知法犯法,与普通案子不同,如何处理事关国体,着秦王严加审查,不得有误。”

看到他拿出令牌刹那,宋千羽底气稍足,终于来了个可以撑腰的了。

这不轮到她翻身做主人了?

宋千羽站起身刚要开口,眼神与之交汇,心一下沉到了谷底,仿佛被人狠狠地碾压在地上无法动弹似的,到嘴的话硬是说不出口。

说不怕那都是假的,在她面前的这位爷那可是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大冥战神,别说他一刀过来将她劈成两半,就是他的眼神都足以杀人。

“臣领旨。”

秦御沉声,快步走进大门直接略过发愣的宋千羽,一摆手几名正欲向他下跪行礼的狱卒停止了动作,识趣的退到一旁。

“殿下,请吧!”

随着他犹如来自千年冰窖里钻出来的话响起,赵晏身形一晃,强装淡定的抬头挺胸率先走进大牢。

宋千羽犹犹豫豫,刚一迈开腿就感受到来自秦御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眼珠子一转捂着胸口,还未开口却被秦御一眼看穿。

“吉阳,看着她,敢跑先打断腿!”

秦御冷着脸薄唇轻启,扫了她胸前的那一抹猩红,眉头微微一蹙,他刚才也是心急了些忘了她身上有伤,欲言又止,疾步入内。

“宋姑娘,你到底站那头的,主子好歹也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这样就不怕日后在刑部活不下去?”吉阳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一对冤家,争争吵吵何时休啊。

这都过去了几个月,两人怎么还像仇家似的?

宋千羽欲哭无泪,如此浅显易懂的道理她哪能不清楚,可她刚才明明看了,身后没人!

谁知道秦御走路没声儿,如鬼似魅突然就出现在她身后。

殊不知就在这时,被赶出来的李小容愤愤不平的往家赶,将宋千羽骂了千百遍。

街上人头攒动,一个人影突然从暗处撞向李小容,还未等李小容看清那人的长相,那人已经淹没于人群中。

“大胆的贱奴,连本小姐也敢撞,不知死活!赵毅把他给我……嘶!”李小容正在气头上,见有人拦路,开口就是一阵怒斥,刚一抬手被那人撞了一下的肩头隐隐作疼,手中的一封信赫然映入眼帘。

这是……

“小姐,这信是他趁乱塞给您的,怕是不想让人知道他的身份才用了这种方式,万万不可张扬,快些回家去。”

赵毅提醒。

李小容猛然反应过来,下意识垂手用广袖遮住书信,喜上眉梢,脚步生风般赶回家中。

一进家门,李小容便迫不及待的拿出书信拆开封口上的蜡,双手颤抖的拿出里边的信,在看到信上的内容时,李小容激动不已,“静候佳音,莫要轻举妄动,令尊自会无恙。赵毅,他,肯定是他派人给本小姐传来的书信,这下父亲有救了!”

“小姐所言极是,老爷吉人自有天相,恭祝小姐即将要与老爷团圆,只是……老爷交代的东西,小姐可要保管好了万不可丢失,否则怕是又要生变故,”赵毅喜笑颜开,向她拱手行了一礼,面有忧虑之色。

一听这话,李小容醒悟,“看来他还是怕我父亲手上的东西,如此最好,我只要父亲无恙,其余的我不管,也无法管。”

说着李小容将信装回信封,火急火燎的回到闺房,将赵毅和跟随的小厮屏退后,李小容警惕的观察着四下,见四下安全后迅速关闭房门,穿过屏风进入里间。

门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悄无声息。

刑部大牢内。

几人来到关押李程的牢房,昏暗的灯光下李程宛若一尊坐化了一般,一动不动,就连秦御到了跟前,他也无动于衷,双眸紧闭稀疏的眼睫毛不见一丝煽动。

赵晏闻着牢房里五味混杂的气味嫌弃的皱了皱眉头,吩咐人把桌椅搬来,就坐在走廊中,摇着扇子神情自若的看着里边的场景。

宋千羽刚要入内,吉阳给她递了个眼色努了努嘴,示意她跟着狱卒到关押蓝威的牢房,把嘴硬的一块骨头交给她审。

宋千羽扬起粉拳,倔强的小脸上红唇紧抿,强压着不悦跟着狱卒而去。

秦御这家伙,果然是个记仇怪。

不就是说了两句,至于那么认真吗?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说得就是他!

“李程,本案已经查实,蓝威已经落网,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秦御看着眼前的故人,仅是过去了两日须发已然花白,心中难免有些五味杂陈。

曾经的世伯,今日却成了他手下人犯。

前尘往事涌上心口,宛如昨日。

李程缓缓睁开双眸,一双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眸平静地扫视了他一圈,刹那间视线一转,在他看清走廊上的赵晏时眼眸微微一动,仿佛看到了活着的希望,猛然起身朝着赵晏重重一跪磕了一个响亮的头,“微臣李程,在牢中叩拜太上皇、叩见齐王殿下,太上皇万岁无疆,殿下千岁!”

对秦御他无话可说,但显然他知道赵晏是太上皇派来的。

短短两日他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一直在等皇宫来人,带来太上皇敕旨救他出牢笼。

“太上皇让本王问你,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壮志凌云,可还记得曾对太上皇的保证?!”

赵晏收起了平日里的不正经,严肃质问。

李程急忙道,“微臣记得,微臣有罪!这些年微臣为朝廷鞍马劳顿,南征北讨,尽忠尽职,太上皇、皇上准微臣挂职居家养身,怎奈微臣贱体不中用,心疾越发严重总养不好,为将帅是落下的毛病令微臣痛苦万分,这才受了奸人蛊惑,底下的人更是私下为微臣卖贱奴炼丹……”

“微臣绝无半点不臣之心,更无不法行径,关于赈灾银微臣一无所知,求请太上皇明鉴!”

这张闭了两天两夜的嘴总算是打开了,可他说的话,却让秦御好不容易生的那一丝怜悯之心荡然无存。

两只老狐狸相互推诿扯皮,就是不认自个儿身上的罪,大事尽可能往小里说,千方百计为自己开罪。

赵晏若有所思,“这么说你是被人冤枉的?”

“李程!证据面前容不得你抵赖,纵使是太上皇也救不了你!蓝威已经招供皆是你下的令,那些你与他往来的书信,他也一并上交,与你一般都想活命,”秦御寒凛幽现的黑瞳里,透着腾腾杀意。

赵晏尴尬的摇着扇子,“咳,秦王,现在本王是代替太上皇问话,还请你让本王把话说完,要不然本王回宫如何复命?”

这赵晏到底是来看热闹,还是来故意折腾的?

他平日不学无术,只知道斗鸡斗狗寻乐子,何时有过像今日这般正经。

一时间,秦御目光如炬,对他提防,“本王主审本案,询问主谋情理之中,殿下仅是奉太上皇之命前来听审,既是听审,听着便是!”

“秦御,你也太……你真真是要将本王气死啊你!连太上皇你都不放在眼里,未免也太狂妄了!”

赵晏站了起来,纸扇指着他,话还未说完一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杀意,紧张的将折扇放下,生生的将已经到嘴边的半截话咽了回去。

傲骨赵晏有,但好像不多。

“齐王殿下所言极是,秦王爷目中无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怕是在秦王爷的眼里,这大冥王朝除了皇上,就属他最尊贵、最有权势,至于他人哪能入得了他的眼,”李程冷笑了一声,缓缓起身,坐回土炕上双手往袖筒一放,一副有恃无恐模样。

这一刻,秦御清楚的感受到他今时不同往日。

在看到赵晏的刹那,他的底气明显更足了。

这头恶狼,甚至已经向他亮出了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