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我们当初应该做些什么,但现在已经太晚了
银月历2023年，新年。
黄昏圣女薇薇安被烧死审判的第1100年，在被爱丽丝有意屏蔽了所有底层声音的三大教会的总矛盾终于爆发了。
清理完各自势力范围内的所有神明，这些三大主神的狂信徒们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对方的身上。
他们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上。
只要往前走上一步，他们将名垂青史。
只要将剩下的两个异神干掉，他们所信仰的神明将会成为黎明大陆有史以来第一个唯一神。
届时，整个大陆都将只信奉吾主。
这对任何一神教的信徒来说，都有着惊人的诱惑力。
一千多年前，诸神在黄昏落幕之后复苏。
为了避免当初黄昏主教克劳德利用祂们之间的矛盾，逐一突破的故事继续发生，诸神签订的盟约，保证互帮互助。
然而，对于神性的渴望是刻入神明灵魂深处的。
随着白昼女士向着烈阳之主发起战争，诸神之间的默契也随之打破。
如此又过去数百年。
对于神性的吞噬已经来到了最后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步。
只剩下三位神明。
最终会鹿死谁手？
疯了。
所有的狂信徒们都疯了。
在爱丽丝的号召之下，他们要为自己的主神拼死一战。
战神教会的战士们，狂吼着登上罗林帝国的城墙。
帝国的贵族们直接就被突突了个干净。
在最危险的时候，爱丽丝甚至看到雷霆教堂的隔壁燃起了硝烟。
“我们应该出击了吧？爱丽丝。”叶卡捷琳娜看着外面的战火，“在烧的毕竟是我们的产业。”
“再等等，再等等。”爱丽丝坐在教皇的王座之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手上的情报，“我的女皇陛下，你都准备了那么久了，难道还差那点时间吗？”
“等这些战神的狂信徒，多杀几個贵族再说。”
叶卡捷琳娜看了一眼爱丽丝身后的雷霆之主神像：“雷霆之主真的不会发现这件事吗？”
“放心吧，祂所收到的消息，只会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在爱丽丝特意的引导之下，这些战神的狂信徒席卷了整个富人区。
罗林城乃至整个罗林帝国的民众们每天早上看报纸，所能看到的都是战争！战争！战争！
帝国的物价开始疯涨。
早上还可以买一袋米的钱晚上只能买一瓶水了。
所有人都开始对神明的把戏感到厌烦了。
关键是，这场战争跟他们毫无关系，他们不会因此受益，却完完全全承担着代价。
那些报纸杂志上说的是对的。
我们不过是神明的食物，是神明的工具。
在没有用的时候，神明将我们扔在一边。
在需要用到我们的时候，神明才会亲切地称呼我们是祂的子民。
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有神明的存在。
渐渐的，向着黎明军团实控区搬家的居民越来越多。
叶卡捷琳娜回想着自己所收到的所有报告，吐槽道：“我真是疯了。竟然会拿整个帝国作为赌注，帮你做这种蒙蔽天神的事情。”
爱丽丝嘿嘿一笑：“你的先祖们会为你感到骄傲的，至少你保住了他们的基业，不是吗？罗林大都督。”
叶卡捷琳娜深深地看了一眼爱丽丝。
身为罗林帝国的女皇，她应该是一个无情的政治机器。
但事实并非如此。
虽然客观上来说，她确实从中获利了。
她在爱丽丝的邀请下，看到了爱丽丝那恐怖的黎明军团以及从裂缝中不断涌出的异世界战士。
叶卡捷琳娜毫不怀疑，爱丽丝哪怕不需要自己，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扫清整个世界的障碍。
不过真心而言，她确实不讨厌出手帮助爱丽丝。
正当她想着的时候，爱丽丝再次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菲力他们也差不多赶回来了，把战场交给他们吧。”
菲力，是雷霆教会中仅存的狂信徒的首领。
之前爱丽丝派他们前往与白昼教会的前线驻守，跟白昼的狂信徒们进行友好互动。
如今，双方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
爱丽丝打算这一战将他们全部葬送在这里。
这样一来，自己的这场大戏就扫清了最后的垃圾了。
嗯，白昼教会那边，就让芭丽丝姐姐自己亲自处理吧。
爱丽丝心中想道。
就在这时，她的耳畔响起了雷霆之主的呼唤。
“我感受到罗林帝国的沿海出现了大量的强者。”雷霆之主沉声说道，“我的教堂正在减少，我的教皇。”
爱丽丝双手抱拳，露出了“虔诚”的表情：“哦，吾主，或许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但我们最好还是着眼于和战神的战争。”
“那些沿海的跳梁小丑，等到我们战胜了白昼与战神，在您无上的威严之下，难道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雷霆之主总感觉里面有问题。
不过这句话是从祂忠诚的教皇口中说出来的。
那就没有问题了。
因为祂的教皇……
绝！对！忠！诚！
“我已经准备好跟战神战斗了。”雷霆之主的声音格外的自信，“只要白昼那个家伙不要掺和，我们这一战就能吞并整个战神教会。”
“白昼不会掺和进来的。”爱丽丝露出了自信的笑容，“我稍微使了一点伎俩，祂现在估计正在忙着整合内部问题呢。”
“不错！不错！”雷霆之主的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
白昼教会。
在被爱丽丝的不断越狱狠狠折腾了一波之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建设，这里终于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繁荣。
广场之上，白昼女士的高耸雕像伫立在大地之上，眼眸向着远处眺望。
那是太阳升起的方向。
恩贝克。
白昼教会大主教，也是白昼女士最坚定的信徒。
他所领导的明日结社成员全都是白昼教会最忠诚的信徒。
这几年以来，恩贝克一直都在暗中调查一件事情。
随着线索的逐渐明了，恩贝克觉得时机成熟了。
在打退了菲力为首的雷霆之主部队之后，恩贝克匆匆忙忙地回到了这里，向伟大的白昼女士祈祷。
他祈求着女士的降临。
他要伟大的白昼进行神裁。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做些什么呢？恩贝克。”
芭丽丝睁开了眼睛，平静地注视着这位十四阶的大主教。
明明已经是十四阶的强者了，却对自己如此卑躬屈膝，丝毫没有强者该有的模样。
神明，锁死了这个世界的上限。
也规训了所有的超凡者。
“伟大的白昼女士啊！卑微的人类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感受到了芭丽丝的气息，恩贝克激动地浑身颤抖。
他趴在地上，额头死死地抵住地面，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自己请求神裁的内容：“我怀疑，白昼圣女爱丽丝，是雷霆教会的奸细？！”
芭丽丝对此并没有任何的意外。
这么久了，如果他们连这点都没有发觉出来的话，他们白昼教会也无法在黎明大陆上生存了。
芭丽丝的声音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继续说。”
发现芭丽丝没有因此愤怒之后，恩贝克仿佛得到了一个巨大的靠山，虽然依旧匍匐，可腰似乎硬了几分。
“不……不仅如此！爱丽丝她还跟黄昏圣女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有这么点了吗？”
恩贝克身体微微一颤。
芭丽丝嗤笑一声：“为什么不更进一步？说不定爱丽丝还是当代的黄昏圣女也不一定哦。”
黄昏圣女？！
恩贝克猛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芭丽丝那被光芒遮盖的面庞。
芭丽丝微微一笑：“有什么问题吗？”
“您……您从未直接陈述过这个词……”
“哦，好像是的。”芭丽丝缓缓说道，“毕竟这是上个家伙的习惯，为了装的像一点，我也确实没怎么说过黄昏圣女呢。”
恩贝克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如果他不算愚笨的脑袋没有理解错的话……
“您……您在说些什么！”
“你今年几岁了？恩贝克。”
“两百三十四。”
“作为一个十四阶的强者，你的寿命确实很长呢。”
恩贝克谦卑道：“那是蒙主恩赐。”
芭丽丝深深地看了一眼恩贝克：“是啊，蒙我恩赐。”
“所以我很好奇，伱信仰的到底是白昼女士，还是我？”
恩贝克身体猛地一颤：“这……这二者不是一样的吗？”
“最近五六百年确实是一样的。”芭丽丝缓缓开口道，“不过一千年前，我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你是篡夺吾主的伪神！”
恩贝克站起身来，恐惧而疯狂地盯着芭丽丝。
他的手上已经召出了魔杖。
而他的身后，明日结社的所有人都纷纷拿起了武器。
芭丽丝叹了口气。
正如沈岁所评价的，她是一个老好人，一个过于温和的大姐姐。
所以，对于这批在她名下成长起来的白昼信徒，她还是有点感情的。
只可惜，有些人真的是冥顽不灵呢。
说来也是，面前的这些狂信徒，都是来自白昼教会世代虔诚的家族。
他们又岂能容许白昼女士的神位被他人篡夺呢？
曾经也是白昼女士虔诚信徒的芭丽丝，其实在降临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些人的答案。
恩贝克死了。
明日结社的所有神官都死了。
芭丽丝算是手下留情了。
当年正是恩贝克的先祖率领明日结社的神官将薇薇安送上了火刑架。
虽然那是薇薇安捏的烛火幻影。
但在芭丽丝看来这也是无法接受的。
好在，芭丽丝向来都是当断则断的。
看在恩贝克曾经虔诚侍奉自己的面子上，芭丽丝没有给予他太多的痛苦，至少他比他的先祖走得干脆很多。
这些年，芭丽丝已经开始有意引导削弱白昼女士的正统性。
再加上爱丽丝冲锋在前的不断传播，如今的白昼教会底层的教士们其实已经不怎么看重白昼女士了。
他们看重的是白昼本身。
就如爱丽丝所说的那样，神明是错误的，但他们代表的权柄却并非错误。
正义、审判、自然……
他们本身就可以是信仰的一部分，没有必要非要在后面加上一个神明。
芭丽丝转过身去。
她要求准备一下了。
准备她的谢幕表演。
嗯……应该稍微隆重一点。
芭丽丝感受着城市边缘传来的阵阵波纹。
黄昏理事会那些幸存者的后人们，如今又一次重操旧业。
他们正在规划着对于白昼女士的忤逆。
虽然他们已经不在信仰黄昏，但是他们依旧走上了先祖的道路。
他们信仰白昼，却不希望白昼归于神明。
让白昼女士的名号死在这些人的手里，也算是给老战友们的礼物了。
芭丽丝欣慰地想着。
与此同时，雷霆之主已经跟战神打了起来。
准确来说，祂所面对的是战神的人偶。
沈岁在知道爱丽丝要组织谢幕表现的时候，特异对这个战神人偶体进行了改装。
哪知道这一改似乎改得有些过于强了。
按照原本的剧本，应该是战神被雷霆之主击败败走，最后被白昼女士捡了便宜直接杀死。
从而战神教会顺理成章的崩溃。
战神下线，战神的狂信徒们将矛头指向雷霆。
看着陷入苦战的雷霆之主，爱丽丝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早知道的话……让阿里安娜来了。
克劳德捏的这个人偶怎么回事！
怎么比原版的战神还要强那么多啊！
不得已，爱丽丝只能亲自微操。
雷霆之主只感觉面前的战神突然变弱了，身上出现了无数的破绽。
哈哈哈哈哈！
没想到你也有力竭的时候！
雷霆之主乘胜追击，成功击败了战神。
只可惜，最后时刻还是让战神成功逃脱了。
“恭喜吾主。”爱丽丝皮笑肉不笑地恭喜道。
雷霆之主瞬间感觉轻飘飘的。
但是下一秒，祂的脸色微微一变。
在祂的感知之中，罗林帝国的大片地区消失了。
从最后的信息来看，那些黎明军团的战士摧毁了祂所有的教堂。
“怎么回事！我的教皇？”
爱丽丝双手一摊：“也许我们当初应该行动制止的。不过现在我们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那群家伙正在蚕食我的势力！”
“您刚刚杀死了战神，战神教会要跟我们拼命了。分身乏术呀，吾主。”爱丽丝露出了漂亮洁白的牙齿。
“我什么时候杀……”
雷霆之主刚想反驳，然后就感觉到战神的气息消散了。
祂似乎真的彻底死了。
有的神，第111章死的，第668章才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