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微妙的两个人
恍惚间，随着琵琶的最后一次下拨，一曲终是了。
林霄从刚才亢奋激昂的情绪中慢慢平静下来，再次睁眼时，这才发现此时的排练室周围已经聚了好一圈的人。
陈立在外面负责着疏散员工，让他们赶紧回到各自的岗位上，但还是没能挡住他们的热情。
饶是几位星航传媒的经理老总，也都是在凑热闹地站在门外，翘首以盼。
按理说艺人排练对于这些专门做娱乐公司的员工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甚至是习以为常的事。
但奈何林霄签约的这家公司也不算个什么大公司，甚至一直处于十分低迷的状态。
也就是在去年林霄突然爆火之后，这个星航传媒才被大家所熟知。
所以这些员工们甚至包括老总们也都像是刚看到希望的孩子们一般，自己公司出了个顶流歌星，自然是要瞧上一瞧。
正和周围玻璃外的员工们打着招呼，在看向某个方向的时候，林霄却是微微一顿。
原来，就在自己刚才沉浸在排练当中的时候，秋昭涵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排练室。
因为是林霄节目里经纪人的关系，两人毕竟要在镜头里做一些互动，所以陈立也就把她放了进来。
此时也已经演奏完毕，林霄也只能先跟各位伴奏的老师鞠躬说道：
“感谢老师们的配合，大家可以先休息一会，我们一会再沟通一下乐器编排的问题，可以吗？”
此时的两位专门请来的老师和公司的乐手们，都一个个满意的点头，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演奏当中。
不得不说，林霄这充满气势和高亢的嗓音，还真的是把《沧海一声笑》唱出了别样的味道。
他们也恨不得再多来几遍，可不能辜负了这首歌，和下周《歌手》的舞台。
交代完后，见大家也都放下了乐器休息起来，林霄这才对着镜头走向了秋昭涵的面前。
他微微挠着头有些小声地说道：
“咳咳，那天对不起哈，我不知道你的弟弟。”
“刚才唱的不错，我没想到你居然能把《沧海一声笑》唱出这样的英雄豪气来，林霄，人如其名啊，真有点江湖豪侠的那味儿。”
林霄的话被秋昭涵瞬间打断，让前者微微一愣。
他没想到秋昭涵似乎忘记了那天的争吵，面色如初，依旧是洋溢着让人挪不开眼的笑容，那眼神里的欣赏之意也溢于言表。
林霄看了看周围的镜头，眉毛微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还是嘴上回应着：
“谢谢夸奖，刚才唱的有点尽兴，没看到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唱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来了，正好在那四个字的时候，把我吓了一跳呢。”
秋昭涵莞尔的笑容在镜头面前看不到任何瑕疵，但不知怎地，林霄总觉得这不是她最真实的那面。
“一会我还要排练一会，你就坐在旁边等会吧，顺便作为听众，听听我唱的哪里有问题，我记得你之前也唱过歌？”
“只是爱好罢了，和你这种专业的肯定没法比，你按照你的节奏来就好，不用管我。”
两人寒暄一阵后，似乎终于到了没话说的程度，片刻的宁静后，林霄又再次说道：
“那就这样吧，我去跟音乐老师们聊歌了，等中午了，一块去吃个饭？还有两位音乐老师一块。”
秋昭涵似乎本想拒绝，但想到现在自己还是林霄的经纪人，帮他感谢这些乐手们，也是分内之事，便点头礼貌地应道：
“可以啊。”
说罢，林霄也没有再管秋昭涵，再次投入到了音乐的排练当中。
相比于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还是更喜欢纯粹的音乐。
它可以很复杂，也可以很简单。
此时排练室外的员工们已经被陈立散的差不多，此时剩下的，除了摄像机大哥们，乐手们，以及站在最中央的林霄，就剩陈立和秋昭涵了。
当镜头对准林霄和他的乐队沉浸的表演时，陈立和秋昭涵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镜头的画面当中。
两人都没有带任何的麦克风，却是陈立先挑起了话题。
“那天的事情，我大概了解清楚了，我替林霄给你道个歉，他就是那样的人，不习惯别人的热情，他有他自己的世界。”
“我也有所失职，没及时了解你弟弟的事情，我们表示很遗憾。”
秋昭涵没有扭头，仍是直直地看着正投入吟唱的林霄，轻声地说道：
“我的弟弟那时才十几岁，他很喜欢说唱，很喜欢。”
“但我就是混娱乐圈的，我见了太多明星艺人的堕落和钱权，我不想让他也卷进去。”
“我的爸妈也同样，觉得那只是个爱好，不能成为他的职业。”
“说唱，rapper，成了我们家的禁词。”
秋昭涵此时的语气再没有了镜头面前的自信和响亮，此时的她更像个温柔的姐姐，优柔的阳光照在她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温暖，和暗淡的忧伤。
“可是没想到，我们夺走的不是他的梦想。”
“而是他的人生。”
女人别过脸，不着痕迹地摸了摸脸颊的泪痕。
陈立没有说话，他只是驻足旁边，静静的听着。
“我没有怪林霄，那天是我太感情用事，说了比较重的话，该道歉的人是我。”
“那就不用了，林霄他没有这么小气。”
陈立也同样看着正在唱歌的林霄，自然地说道。
秋昭涵此时也算是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心情平静了不少。
听到陈立这番话，她似乎有所察觉地看了看林霄的方向，又看了看一旁的陈立。
女人忽的嘴角微微上扬：
“我怎么感觉你很了解林霄呢。”
陈立有些诧异，一本正经地回应道：
“我是他的经纪人，我难道不应该了解吗？”
“居然没有否认呢，可是我说的了解可不是经纪人方面的。”
“那是什么方面？”
秋昭涵笑着说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陈立云里雾里，没有听明白女人的深意，但还是公事公办地说道：
“林霄也算是刚出道一年，做艺人的经验不足，在节目里的表现确实有所欠佳，但你也是做了几年的主持人了，应该对这些东西很了解。”
“所以你希望我多教教他？”
秋昭涵摆弄着头发，随意地问道。
“这是一方面，有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女人确实比男人观察更细腻，你确实能帮他一些我帮不到的事情。”
“但是，”陈立忽的语锋一转。
“我的另一个意思是，你也是做了很多年台前的主持人了，应该知道综艺节目，尤其是这些真人秀，容易起一些节奏和话题。”
不用陈立明说，秋昭涵便立刻打断道：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我只是觉得他很像我弟弟，我是真心像帮他拿到歌手这个冠军。”
“只是刚见面的时候确实有些激动，我怕我选不到他而已，以后我会注意分寸的。”
“选不到他？”
陈立再次打断了秋昭涵的对话。
“你恐怕担心的不是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