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议会

训练室内两个身影在不断交缠，打斗，身为蝙蝠侠教出来的两个少年都默契地没有使用武器，挥拳，踢腿，将自己的身体化为武器攻击对方，杰森踢腿一脚踹向了迪克的腰腹，迪克侧身矮身挡过，向上肘击袭击杰森的下颚，被他格挡挡住。

“夜翼，你今天有点分心，在想什么呢！”

杰森有些不满，自从迪克离家出走以后，他们已经很少能这样酣畅漓淋地战斗了，因而他十分珍惜这种训练的机会，虽然眼前的人攻击还是如此凌厉，但是师出同门的兄弟，怎么可能看不出招式中的心不在焉。

迪克没有接话看向了刚刚正义联盟消失的泽塔通道，杰森了然，在心底啧的一声：“黛妮卡在十三岁就加入正义联盟了，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加入。”

要知道黛妮卡可是最小的成员，除了某一个隐瞒真实身份的惊奇队长沙赞。

“或许我是个恋旧的人”

迪克开玩笑说道，但是没有纠正杰森的误会，毕竟谁能知道这份地下恋情悄无声息地隐瞒了这么久，想到这还是有一点心虚和自得。

刚开始是真的很努力维持恋情，谁知道后来见个面就跟个特工接头一样。

他真的做过特工。

而后又发生了很多事，他们根本就想不起来要公开。

比如杰森会选择走上罗宾这条路，对于黛妮卡打击很大，对此黛妮卡差点哭出来，指责杰森明明喜欢ww一脉却还是选择了蝙蝠家！

然后他们两个“失意人”当晚就跑到了布鲁德海文然后他们度过了不错的一晚，某种意义上迪克感谢杰森。

听到恋旧，杰森只是撇撇嘴，不置可否，他们还没有和好呢？

迪克像是简单开了个玩笑，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为什么不加入呢，真的是一个好问题，16岁离家出走成为夜翼，是为了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也是为了走上蝙蝠侠的道路，可悲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路的前方是什么。超人，蝙蝠侠是最佳拍档，但是在极端情况下蝙蝠侠还是会利用超人，always，但这不是伪善或者是什么，因为蝙蝠侠同样将自己摆在了可以利用的地位上。

就好像他们十三岁遇到的那个危机，如果生死存亡，承担同伴性命的只会是他，但是这不代表他要成为蝙蝠侠。

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年幼时蝙蝠侠被问到为什么收养他的时候的回答

“你想让他成为你”

“不”那个习惯将一切埋藏在心底的男人说道“恰恰相反，是为了让他不成为我”

脸突然一痛，迪克看着挥舞着拳头挑衅的杰森：“这么轻易露出破绽！练习还没有结束呢”

迪克用拳背擦了擦嘴角，该死，一定是破了，然后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的杰森恶寒，虽然感谢杰森打断他的思绪，但是是时候让下一任罗宾知道什么叫做尊重老大哥了！

在开会的黛妮卡不知道门外发生了这么多事，她只是看着手里的报告。

“碎片的探测器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根据启明星之前的描述以及绿灯军团的调查，一个宇宙最多能够容纳三块碎片，我们宇宙已经发现了两块，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还有一块不见踪迹”

蝙蝠侠看着几年没有变化的曲线淡淡说道，看向了黛妮卡示意她补充：“碎片来自上一任创世神，祂陨落之后，碎片化为不同宇宙的核心也就是文明的起源，散落在不同的宇宙。

我们所处于的这个宇宙前两块都已经回收，由议会接手”黛妮卡指了一下大屏幕上的图片“之前出现在哥谭的石板也就是我们发现的第一块，走私的军火参杂的古董是第二块，对此议会方面没有探测到新的碎片痕迹，伪神联盟也失去了踪迹”

显现出石板的各项数值，以及文明起源和考古发现，其他成员看着曲线的波动提出疑问：“那伪神是什么？还有那个议会”

黛妮卡看了一眼蝙蝠侠，对方轻轻点头，他知道这是同意了，这份文件一直加密直到最近才解开，因为正义联盟发现有一个外星种族一直偷渡到地球，而这个种族以偷窃高科技文明为生，或许他们偷窃的东西里有第三块碎片的痕迹。

“伪神是机缘巧合得到碎片的生物，或者是本该守护文明的创世神信徒，但是随着碎片纳为私用，没有衍生出文明，导致本该辉煌的文明消失，但是并不是所有的核心都是碎片”黛妮卡指了指之前被拍下的无色的照片，图片上的她显得那么冷漠，仿佛站在那里就与整个世界隔开，冷眼旁观嘲弄着一切。

“核心相当于平替，所以伪神他们又会偷盗其他宇宙的核心，或是杀死本该是创始人的领导人获取核心，这从而导致宇宙断层”

黛妮卡深吸一口气：“之前出现的无色来自一个断层的宇宙”

“如果把伪神联盟比作是窃取资源的病毒，创世神议会则是杀毒软件”

说到这黛妮卡的神情愈加严肃：“宇宙有千兆万亿，碎片的寻找也只是大海捞针，所以如果找不到碎片，他们就会培育【母体】”

黛妮卡的声音有些艰涩，但是在机械音的伪装下没有露出破绽：“【母体】是优秀的繁衍对象，他们会在宇宙中选取优秀的基因培育，在身体中注射信号器投放到各个星球了，优秀的母体会被同样优秀的基因吸引，然后诞生几乎完美的孩子，然后培育成信徒，也就是【新神信徒】，之前出现的外星杀手就是一个隶属于r79星系的母体培育而成”

黛妮卡绿色的眼眸像是来自远方的琥珀：“他们甚至通过基因筛选从而达到”

“造神”

——

这次会议给许多人的三观造成了冲击，他们或者大声或者私语，黛妮卡不想了解这些。

会议结束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走入人群，虽然她很想要看看梅甘康纳是否会复合，去夸奖一下杰森的披风，只是杰森发现闪闪跑过来和康纳的狼一起玩了吗？还有沃利和阿尔忒弥斯，他们也交往了五年了！天知道阿尔特弥斯之前还抱怨沃利记不住纪念日连情人节都会忘记……

纷纷扰扰的情绪没有平复她的心，造神，真的是傲慢过头了，不管多少次想到他们的目的还会一次次感叹。

黛妮卡喜欢一个人坐在高处吹冷风，虽然因为体质的原因，她是无法体会到高空给人肾上腺激素带来的濒临死亡的刺激和失控感，但是每当她看到在她的蓝色保护罩之下幸存的人们在夜晚重新燃起灯火，她总能感受到从心底满足的幸福感。

腰被轻轻扶住，熟悉的气息温柔的不像话，黛妮卡双手交叉向后伸懒腰，正正好可以躺在恋人日益宽厚的胸膛静静听着他的心跳，所有的烦恼就在瞬间远去。

他总是能找到她，对此她对发射器信号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或许她不是爱着这一颗星球，也不是爱着那些被她保护的人，她只是爱着特定的某些人，而因为这些人她愿意爱这个世界，爱这个星球，爱着这个宇宙。和罗宾时期的稚嫩很不一样，或许十三岁的黛妮卡也不会想到后来，当她孤独地一个人坐在王座之上时，从未想过会有后来。

“怎么了黛妮？”

她在撒娇，像是幼犬一点点蹭着他的脖子，金属的面罩一点点消失，不管多少次他都会为这魔法手段感到惊奇，迪克好笑地揽住她，他可以敏锐地猜到黛妮卡的想法，因为她的情绪直白的不得了，她对他，只有喜欢，特别喜欢，喜欢的想要撒娇了。

“发生了什么？”

迪克的语气有些担忧，或许在队友和朋友面前显得十分老练或者是有领导风范，甚至可以面不改色地处理关乎生死的任务，但是唯独面对他，他总是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在他决定离家出走的时候，他就已经坦白了所有，八岁之前自由且明媚的时光，八岁之后的变故，一点一点毫无保留将理查德·格雷森的十几年的前半生一点点掰碎给他看，黛妮卡是怎么做的？

她一点点捡起了那被掰碎的人生，重复了十三岁那年马戏团的诺言，注定展翅和坠落的格雷森，启明星会一次次拉住他，绝不放手。

她将那颗心一点点合拢，明明不理解他和布鲁斯复杂的家庭矛盾，关于敏感的心和即将长大的少年与正直壮年父亲权威的对抗，未来的路的迷惘，她只是温柔的将他的心拢住，保护好，他的小星星一定是像太阳一样的恒星，那样耀眼而不自知，迪克下巴轻轻靠在黛妮卡柔软的头发上。

他听见了那个会议内容，虽然按照规定他不能，但是蝙蝠侠教出来的都不是什么乖宝宝，只是没有什么意料之外，他知道的远比他们多得多，只是黛妮卡会怎么想？

那段历史对于黛妮卡而言黑暗的过分了，基因的选择，狭小的空间，爆裂的星球，说起来他曾经做过很多个关于黛妮卡的噩梦，后来想想大概是因为那件为了保护他而破碎的铠甲，让他窥到了一点这个身上带着甜丝丝气息的少女背后满目疮痍的伤口，虽然她从来没有提起，那些往事对于她或许更多的像是太阳上的斑点。

刚开始是一些画面，像是掉帧动画，然后逐渐清晰，像是俯拍，巨大的狰狞的星球，聚焦，再次聚焦，视线只落在那一抹纯白之上。

幼小的少女枯坐在实验室狭小的玻璃窗后，手上带着枷锁，他们称呼她为女王，语气却不带尊敬，他从黛妮的视角看，白色，无边无际的白色。

他听着那些魔法人偶和半机械人肆无忌惮地说着，她的发色她的眼珠她的一切，仿佛她是一个可以拆卸的玩偶，但事实如此，她的一切是基因选择，用了宇宙最恶心的办法，【母体繁衍——造神计划】，他顺着视角看去，透明的玻璃照应着那双如翡翠的眼眸无悲无喜。

然后是战争，她只有在荒星，不对，那个时候还不叫荒星，是叫做【——】，迪克试着张嘴却无法模仿那奇异的口音，仿佛那是一个禁忌。

只有在侵略的时候会被像是武器带出，然后在屠杀之后被带回，孤高的小女王端坐在王座之上，匍匐在她脚边的是累累尸骨，纯白与血腥交织，他们似乎成功了，一个无畏的神祗似乎要诞生了。

再次被锁回，然后再一次循环重复，明明是女王，却是被落在深处的囚徒，无边的孤寂，折磨一点点侵蚀空间，压抑着情感。

梦，支离破碎，就好像那个破碎的星球，裸露的金属像是钢铁做的巨龙从城市的骨架翻出，肆虐着，咆哮着，魔法的核心像是庆祝世界末日最盛大的烟火，一切都在倒转，天空下沉，地面升起

【……】

等等！黛妮卡呢！迪克寻找着，一瞬间灵魂似乎终于冲出了桎梏，像是卡点的动画，下一秒就可以轻飘飘地轻易地找到了那个被关在最深处的那个女孩。

【快出去】

【这里要毁灭了！】

【快一点！】他不能发出声音，无法移动任何东西，那无形的灾难让这颗星球从内部倒转，他着急地像是尾巴着火的小狗，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拜托了拜托了，求求你了】

【求你了】

无助像是溺水又像是失去氧气的窒息，一点点淹没了他，在失去记忆和意识的一瞬间，那个只会看着天空，不对，只会看着天花板发呆的女孩，似乎朝他看了一眼。

“没有”黛妮卡看着恋人关心的眼神，轻轻摇头“只是觉得遇见你，真的很幸运”

迪克将怀里的爱人抱的紧紧的，声音像是穿过了晚风：“说什么呢，我才是那个让人嫉妒地发疯的幸运儿”

他何其有幸，能够遇到自己的小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