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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同事同窗

等到司马错拿到药,急冲冲的赶到办公室,硬扛着顶头上司——后勤中心水电公司经理覃修远杀人的眼光,厚着脸皮坐到自己位置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半了。整个水电公司早就已经开始运转起来。

西南综合大学后勤中心水电公司,虽说名头上好像是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实际上却是一个以服务全校师生为主的国营单位,成立公司只是学校便于资质审核和管理方便罢了。

其下设有节能部、配电部、计量部三个部门,分别负责全校的节能减排、水电管理和水电费回收的工作。司马错名义上分管配电和计量两个部门的工作,但多数时候还是得听经理覃修远的,毕竟人家是一把嘛。

整个水电公司占据了后勤中心二楼一大半的房间。每个部门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场所。经理覃修远、副经理司马错和文员小李在一个办公室,和公司会议室打通弄在一个大房间里。覃修远和小李的位置在进门左手靠墙的位置。

司马错因为是去年才升任到水电公司副经理的岗位,来的最晚,只剩下靠门口那个位置了,没得选择。他只好坐在那个对冲的煞位上,每天像个门神一样守在大门口。天气暖和倒还好说,这一到冬天,人来人往,大门一开一合,冷风倒灌进屋,空调是一点用处也没有。也就是他这种年轻小伙抗冻,要是换个四五十岁的老头,那必须是见天的生病,都可以提前退休了!

司马错打开电脑,端起桌上的水杯,起身往会议室走去。饮水机在会议室里面,每天他来上班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水。

“嗯哼,司马,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上个月才满四十岁,身材肥胖,有着轻微脂肪肝的覃修远坐在办公室最里面靠墙的舒服位置。屁股在椅子上扭了一下,咳嗽一声朝司马错问道,眼睛却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呵呵,今天我去帮老师拿了点药,结果跑错房间了,耽误了一会,所以就来晚了。还请覃经理多多包涵!”

司马错赶忙将水杯放在旁边小李的办公桌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包三五香烟,走到覃修远面前,递上一根,陪着笑脸说道。

覃修远翻了下白眼,瞥了一眼司马错,接过香烟,拿起桌上的火机将其点燃,慢慢吸了一口,随即吐出满嘴青烟,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不是我说你司马,你现在大小也是个领导,平时要注意点影响。来的比下面的人都要晚,以后还怎么安排工作呢?不要以为在学校里面认识的人多,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年轻,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千万不能对自己太过宽松。”

司马错一听这话,心里顿时有些不爽,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知道,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在借机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自从两个月前,提拔他的张主任退休回家养老之后,覃修远看他越来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甚至有些本属于司马错分管的工作会议,覃修远也常常假装忘记通知,不让他参加,想趁机架空司马错。

司马错对覃修远的这些小花招心知肚明,但却从不点破,反而经常在空闲时间去学校图书馆借一些感兴趣的书来打发时间。一来他天生喜欢看书。一直认为读书能够丰富人的精神境界,开拓人的格局视野。并且看一些有意思的书可以让坐班没有那么无聊,又能让自己躁动的心静下来。二来也可以让覃修远觉得自己没有争权夺利之心。这本来也是他心里面真实的想法。以他现在的工资,只要不买房,也够一家人花销了。像他这种没关系没钱财的单位吉祥物,必须要有麻木不仁的自觉,才会活得平安喜乐。

因此,在覃修远好不容易抓住自己一个问题,趾高气扬的批评他的时候,司马错赶忙不迭的答应着,点头哈腰的样子让覃经理十分满意。覃修远见司马错已经“知道错了”,便得意的点点头,挥挥手让他离开。司马错谄笑着恭维一声,伸手便去拿自己的水杯。

“哎呀!司马经理,你的手怎么了?”

一大早就坐在位置上,勤快的往电脑里输入文件的小李,突然看到司马错拿水杯的右手上,包裹着手指头的纸巾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大半,看起来有些严重。小李立马一边捂着嘴巴,一边伸出手指问道。

“哦,早上出门看到一条小狗挺可爱的,去摸它头的时候被咬了一下。皮外伤,已经没有流血了,你看,这纸巾上的血都已经干了,不碍事的。”他将水杯换到左手,举起右手来看了一眼,随即满不在乎的小李面前晃了晃说道。

司马错平时就不喜欢和办公室的同事多啰嗦,他内心里更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是被猴子咬伤的,说得多了,还要多费口舌来解释,太麻烦。

“你那个卫生纸没有用的,我这里有创可贴,你拿去贴上吧。”小李从抽屉里拿出两张创可贴递给了司马错。

小李比司马错小一岁,本科毕业,长相普通,和司马错同一年参加工作。司马错在配电部当值班工人的时候,她就在经理办公室做文员,司马错已经做到公司副经理了,她还是在办公室做文员。小姑娘没有编制,是后勤中心自己聘任的合同制员工,每个月的收入比司马错当值班工人的时候还要低。司马错一直不明白,她这两年是怎么靠着微薄的工资坚持下来的。可能女生在大学里面上班,就是图个稳定,说出去也好听一些吧。

司马错道了声谢,接过创可贴,把沾满鲜血的卫生纸撕下,将伤口包了起来。

小李皱着眉头看着司马错粗野的将创口贴贴在伤口上,感觉有些太过随意了。她生硬的扯了扯嘴角,充满善意的盯着司马错问道:“司马,你被狗咬了,去打狂犬疫苗没有呀?”

“没有。就是破了点小口子,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小时候也被狗咬过,不也活的好好的吗?”司马错觉得小李有点大惊小怪了,女孩子家就是喜欢一惊一乍的。

“哎呦,你不要不把它当回事啊!人家被狗咬了,就是掉了一层油皮,都要立刻去医院打疫苗的,更何况你这个都见血了。你不要有幸存者偏差的错觉哦!”小李喝了一口水提醒道。

“行,回头我去打一针。”司马错敷衍着哈哈一笑,拿着水杯进会议室接水去了,实际却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半个小时以后,正当司马错手撑脑袋,趴在桌上,埋头苦读一本电气方面的杂志的时候,一个比司马错还要高半个头的帅气男生,双手插兜,门也不敲,大大咧咧走进了办公室。

他一迈进大门,便声音洪亮的朝坐在最里面的覃修远打了声招呼,覃修远笑着回应一声,看起来对他很是友善。男孩走到司马错身边,一屁股坐在办公桌边上,低着头瞅了一眼专心读书的司马错,小声夸赞道:“哟,这么勤奋!司马副经理这是准备考博啊?”

“把你的肥屁股从我的桌子上挪下去,我数到三还没有动,老子保证让它肿上一圈。三!”司马错整个人一动不动,仿佛对帅哥的造次司空见惯,语气冰冷的说道。

男生本来还想调侃两句,可没成想司马错直接喊到“三”,他吓得屁股跟装了弹簧一样,立马从桌子上弹了起来,看得不远处的小李捂着嘴呵呵直笑。

“算你走运。”司马错用嘴巴假模假式的吹了吹男生坐过的地方,双眼翻了翻说道,“上班时间不在办公室待着,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无事不登三宝殿。小李,帮哥哥倒杯水来!”男生嬉皮笑脸的冲着一直盯着他看的小姑娘喊了一声,坐进了司马错旁边的椅子里。

来人是配电部的技术员庞锐,和司马错是本科的同班同学,也是司马错大学同学里面,关系仅次于马小腾的好友。庞锐父母都是学校的教职工,从小就在西南综合大学长大,用他自己的话讲,这优越的校园环境看得他都要吐了。所以庞锐在大学毕业的时候,严词拒绝了父母的安排,带着满腔的抱负去外面的企业闯荡了两年,可是不知怎么的,去年他又兜兜转转的回到了学校后勤上班。但因为入职时间短,现在还只是名基层工作人员。不过好歹和司马错一样,弄到了一个正经的编制身份,也算稳稳当当的。

“几天不见,小丫头长得是越来越水灵了哈!”庞锐接过小李送过来的热水,对着小女孩挤眉弄眼的说道。小李立马羞红了脸,一言不发的缩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要在这里发浪哈!”司马错毫不留情批判着庞锐轻浮的嘴脸。

“你看你,小小玩笑都开不起,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庞锐抿了一口水,起身将杯子放在桌上,直接将手伸进司马错的上衣口袋。

“你干什么?妈的,老子要喊非礼了啊!”司马错一脸正义,很敏感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低声吼道。

“你想得美!就你长那熊样,白送我都不要。”庞锐轻车熟路的将那包三五从司马错荷包里掏出,抽出一根点上,舒舒服服的吸了一口。

“又蹭老子的烟抽!你不是说要戒烟了吗?”

“戒烟,借烟,就是只借别人烟抽,自己不能买。”庞锐振振有词的解释道。

“你这嘴是真灵活,不出去干点啥,也太浪费了!”司马错一把将那包三五香烟从庞锐手中夺了回来,倒出一颗,给自己也点上说道,“行了,烟也借了,没什么事就赶紧滚!”

“别介啊,正事还没说呢,”庞锐将香烟头子在桌上的烟灰缸边沿刮了刮说道,“晚上聚餐去哪儿吃啊?”

“群里没说吗?”

“没有啊!就定了一个时间,说是六点钟聚餐。我在群里面和马小腾、阿汤哥、李垃圾他们吵了半天都没有把吃饭的地方定下来。我说耗子好不容易从m国回来,让他自己挑个吃饭的地方。可他和别的家伙都说你是班长,让你来定。”庞锐一脸不服气的看着司马错说道,“聚个餐都要领导来拍板,真是极其严重的官僚主义!”

原来司马错有一个在m国工作的大学同学前段时间突然回国了,今天刚好要来西都城。一些毕业后留在西都工作生活的同窗们,都吵着今天晚上给这位海归达人接风洗尘。

“就安排在三号门外面的渝州食府嘛。咱们以前聚餐不都是在那里吃的吗?价格实惠,量又足,离得还近。就算喝醉了,也能摸回家。”司马错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群消息,将香烟在烟灰缸上敲了敲说道。

庞锐听得眉头一皱,说道:“你还没吃腻啊?他家那环境比大排档强不到哪儿去。以前大家都是学生也就算了。可现在兄弟们好歹也出来参加工作了,陈昊更是从m国回来的高级人才,在那里吃,寒碜了点吧?”

“那有什么,大家聚在一起吃饭就是图个热闹,在哪里吃根本就不重要,说不定耗子还真愿意在那里吃呢,不信你问问。”

庞锐立马掏出手机,在群里面发了一条消息:司马说晚上在渝州食府吃饭。结果不到两分钟,所有人全部回复收到。

司马错将手机往桌上轻轻一摔,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洋洋得意的说道:“怎么样?哥的号召力还行吧?”

“你牛!你牛行了吧!瞧你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儿,就差没梳个中分了!”庞锐朝着司马错竖了竖大拇哥,站起身来,拍拍屁股就往外走。

“哎!把你爸藏起来的好酒,顺个几瓶出来给兄弟们尝尝!”司马错突然像想起什么重大事情的一样,猛地站起身来,朝已经走出门外的庞锐喊道。

“行!我带两瓶尿骚味儿的,谁不喝完谁孙子!”庞锐的声音从门外飘了进来。

“艹!真有尿臊味儿的,只要你带来,我也敢喝。”司马错低声念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