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心灵痔疮

战火如荼，擦村抹庄。

圣光所过之处始终难留，包括两座人类村庄。

直到此时，有些人意识到了不对。

被抹去村庄的领主收到消息，尚且没等做出反应，就被疯狂的民众冲破府邸。

“圣光照耀之处，黑暗难以容身，一切有罪之人，终将受到审判！”

民众口中呼号，手中举着柴刀镰刀，如同发疯一般与府邸守卫绞杀在了一起。

事后城主被杀，守卫仅有几人逃脱，城中民众死了五成，始称五城之战。

五城之战为众多城主提了个醒，当一种思想成为主流时，无论对错都会有人遵从。

更何况作为城主来说，身后哪有一个干净可言。

贵族保有着初夜权、征税权等特殊权利，日常工作便是盘剥平民。

圣光之势不可阻挡，却可以加以引导，为此众多领主刻意放出消息，将一些敌对家族设定成为邪恶目标，引导民众前往攻击。

圣光无论对错，只要拥有目标。

圣光所兴之处，陷入混乱动荡，甚至出现两支圣光军被指引互殴，始称圣光之殇。

如此一来，原本只作为指挥中心的圣光教堂再次下场。

大量牧师祭司被派往一线，引导新一轮的圣光洗礼。

贵族转变策略，以信徒自称，贡献大量金银物资引导牧师祭祀决策。

圣光所照之处，便是贵族利刃所指之处，始称权利游戏。

几经动乱，大量平民死亡，各大分居人类土地上的异族惨遭屠戮。

贵族趁机收回土地矿山峡谷要塞等战略要冲，重新划分领地分界，引导圣光军向其他方向前进，始称圣光愚弄者。

短短半月，很多新鲜名词诞生。

各城酒馆，一开始还能听到酒客义愤填膺议论，谁谁谁是邪恶之辈。

可随着局势不断变换，这样的声音彻底消失，所有酒客分不清是非对错，见面皆是保持沉默。

尬酒，这个词汇德古白并不理解，因为他喝的是牛奶。

而且作为人类的天然盟友，最大的武器供应商，地精这个丑陋且中立的种族被双方忽略。

“德，炸药，我需要更多的高爆炸药。”

“德，子弹、炮弹、地雷，各种型号都行，兽人愿意用矿石换。”

“德，压缩食品便携物资，那些领主继续打发走圣光军，价格方面一切好说。”

作为一个二道贩子，德古白甚至有一瞬间有些罪恶感。

因为圣光军清理异教徒的战争中，最忙碌且收益最大的居然是他。

所有异教徒之物均被视为邪恶，包括他们使用过的物品，用来记载文字的羊皮纸张。

这些东西有价值的被贵族安排人回收，难以作价的大包，半卖半送落在德古白手里。

人类对于价值的理解，显然与其他种族有很大的不同。

所以这些东西落在德古白手中后，安排专人进行分类。

工艺品在如此战乱之时价格最低，转手给古德白卖到人间却价值最大。

各族的历史文化魔法术法大包献祭给四嘟噜，关于控制暗能的基础知识大量兑化而出。

暗能，这世界最基础的能量之一，一切物质构成必不可缺的基础。

如果说宇宙是生命的摇篮，群星是孕育生命的子宫，暗能便是包裹子宫的身躯保护。

无处不在，却最难被人察觉。

所有人都有，却很难被人利用。

无它，凡事皆有法，找到对应法门，控制对应能量。

而暗能不同，与它的名称一样，它隐藏在所有黑暗当中，蒙蔽了人的所有感官意识。

本能忽略，最为致命，无处不在，却又无所察觉。

剃刀峡，形状像是一把剃刀。

第七圣光军路过此地临时驻扎，营寨连绵数里。

主力战团抓紧一切时间休息，辅助部队从事烧火做饭搭建防御等一切事务。

其中大多是没有战力的平民，即使忙碌，他们的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

满足感，通常来自于两个方面，身体上的满足比较简单，心灵上的满足更加高级。

作为圣光军的一员，看到异教徒的家园被毁人头被斩，他们莫名之间有种快乐充斥心头。

虽然并不是他们出手，最终搜罗的财物全部上缴，但是这一刻他们感受到了掠食者的优越。

就仿佛从原本被欺压的对象，变成了新的欺压者。

身份的转换让他们满意，工作时有说有笑，讨论中尽是血腥，却又甘之如饴。

阿廖沙便是其中一员，煮好了几十锅蔬菜汤，抽空出去呼吸了一下清凉新鲜的空气。

下意识触摸胸口位置，那里多了一条不起眼的项链。

银质的项链价值虽然不大，但是确是她之前梦寐以求却不得之物。

以往的土地收成不好，缴税之后不够果腹，每年都要依靠干山菜野果等度过艰难的冬月。

更不要说首饰这一类奢侈品，她从六岁就想拥有自己的首饰，今年三十六终于实现了梦想。

或许当时我应该再贪心一些，拿一根金的项链，或者是多藏一枚宝石戒指。

阿廖沙如此想着，懊悔不过片刻随即释然，战火如荼，参与打扫战场的他们有的是机会。

转身准备回到灶台旁，阵阵魔法波动传来，让她脚步不由一滞。

为什么我只想要一条金项链，如果其他人都死了，那几十车金银财宝不都是我的吗！

一瞬间，贪婪的念头占据了她的脑海。

下一刻，她向营地中一个地方走去，确认周围没人后，偷偷摸摸从泥土中挖出了一些东西。

一个不起眼的陶罐，就像平时居家装水的那种。

胡乱填埋土坑，阿廖沙抱着陶罐回到了锅边。

打开了上面密封，将其中浓稠液体倒入面前锅中。

异香扑鼻，就仿佛加入了最好的调教。

阿廖沙强行压制住尝一口的冲动，拿起勺子不断搅动，让异香混合的更加均匀。

峡谷峭壁上，斗篷下的老兽人收回干瘪的右手，手工骨链带着几枚兽牙，其上微光闪烁。

“先知，这样真的可以对付那支人类大军吗？”

老兽人回头，看向身旁面容稚嫩的年轻兽人。

“孩子，是生物就会有情绪，包括悲恐愤怒惊骇等。”

“只要有情绪就能被加以利用，心灵间裂隙一旦打开，就如同长了痔疮一样每刺必痛。”

年轻兽人一脸受教的表情，并且在心中默默记住这个叫做心灵痔疮的术法。

无独有偶，类似的法术老先知施展了不止一次。

直到事先埋藏在峡谷中的道具都被人取出，它这才带着年轻的兽人保镖迅速离开。

汤饭做好，有人专门将其送到各级部队营地。

正在吃饭之际，峡谷当中篝火炸裂，引燃了附近的帐篷。

有人观望有人救火，火势很快就被扑灭。

牧师赶到，看着冒着热气的火灾现场，刚要开口询问具体情况，只觉眼前一白。

意识时断时续，身体不受控制，第一时间他便发觉了不对，圣光驱散甩在了自己身上。

圣光驱邪，意识一清，不等有所动作，一柄镰刀割开了他的脖颈。

周围的士兵和平民都吓傻了，一时间大脑短路没想明白。

为何刚才还拼命救火的大叔，此时拿出镰刀杀了牧师。

“那里，有咱们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财宝，只要杀了这些带队的牧师祭司，就全都是咱们的了！”

众人闻言脑子一懵，对圣光的竭诚，与对财宝的渴望，就像被人放在天秤之上反复称量。

“你们还在等什么，难道还想等着圣战结束，回去过食不果腹的安稳日子？”

大叔再次暴喝，拎着镰刀向装有财宝的马车冲击而去。

马车附近的守卫向后出手，用长矛洞穿挑飞了他的尸体。

“对呀，那些财宝本来就是咱们收集的，为什么不能属于咱们？！”

“杀掉守卫，瓜分财宝，去别处重新生活！”

被鼓动的平民像是疯了一样冲向马车，边吃饭边看戏的军队发觉不对，带队祭祀赶紧起身。

没等站直，身子一软，如同烂泥般砸在了地面上。

周围士兵几乎相同，有些没等起身便栽倒在地。

原本还在观望的平民一看局势，相继加入了哄抢财宝的行列。

车旁的守着眼见来人众多，转念一想转身出矛，挑翻了几个装有金银的箱子。

金币银币洒落一地，瞬间吸引了众多平民的注意和脚步。

几名守卫灵机一动，趁机牵马套车，跳上车辕打马便走。

遇到有平民挡路，打开身后箱子将里面财物泼洒出去。

众人争相哄抢财物，幸运的守卫付出了半车财物的情况下，终于顺利冲出了营地。

躺在地上的牧师士兵眼睁睁看着一切的发生，体内毒药作用，生命力正在一点点的流失。

巫毒本是混毒，里面除了兽类毒血，还会加入毒物的粉末调和。

没有针对解药，即使圣光也只能暂时阻止毒素迅速扩散。

“隆隆隆~”就在所有人抢的不可开交之时，峡谷中地面传来阵阵悸动。

有人抬头向远方看去，就见装扮各异的百多兽人拎着锅碗瓢盆冲进山谷。

见到圣光军的那一刻，所有兽人的眼睛变得赤红。

“为了死去的同胞，复仇！”

为首的兽人咆哮出声，口水喷出两米开外。

百名兽人发动了冲锋，在名为复仇的怒火加持下，声势赛过骑兵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