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洞房花烛夜
林振国看着苏烟站了起来，走进屋里去了。
“不是吃饭吗，你不饿？”
还不等他站起来，苏烟的脸又露了出来。
“哦，哦哦，来了！”
林振国赶紧站了起来。
等他走进屋，就看见苏烟已经把被子放在了炕上，朝着锅灶走去。
赵花枝林德海四口人已经坐在了木桌旁。
中间放着一盏煤油灯，旁边是满满当当的四大碗地瓜高粱饭。
他们村还没有通电，大多数人家都是早早吃了饭就睡觉。
就为了省下点买煤油的钱。
林振国就那样站着，看着苏烟给他在锅里也捞了一大碗饭。
又拿出自己下午喝水的搪瓷缸子，把锅里所剩不多的汤饭盛了缸子里，一起端着走到了桌边。
锅里，空了。
“站着干嘛，吃饭！”
把大碗塞在林振国手里。
烫死她了。
“你！”
苏烟低头看着林振田，示意他挪挪。
林振田看了看他娘，又看了看苏烟。
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搬着屁股下的小板凳挪了挪，腾出个地方。
屋里空间小，简陋的木桌又矮又小。
五口人都嫌挤。
苏烟就像是不知道挤似的，拿了个小板凳一屁股坐下。
还朝着旁边又挤了挤，成功给林振国又挪出一点地儿。
“傻了呀，吃饭！”
瞅了林振国一眼，满意的看着他坐在自己旁边，苏烟端着搪瓷缸子稀里呼噜喝得香甜。
对林家五口丰富的面部表情视而不见。
苏烟的饭量并不大，但是这一天毕竟战力爆表，一缸子清汤寡水的汤饭也不饱。
林振国看她的缸子里面很快就见了底，赶紧又把自己碗里的饭给她拨了一些。
没看见赵花枝瞪着他的恶狠狠的眼神。
“我吃饱了！”
苏烟就在林家五口的注目礼里吃得饱饱的。
一抹嘴，拿着缸子站了起来，去水缸边舀了点水刷干净，甩了甩水珠，又放回了手腕上的布包里。
走进他们的新房，“哐”一声关上了门。
任凭飞起的灰尘泼了林家五口一脸。
“呸！”
赵花枝啐了一口，阴着脸：
“不要脸！”
看着林德海爷四个还没反应过来，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吃饭！”
中午就闹了那一场，一家人都没吃饭，早都饿了。
吃了饭，林振国就在赵花枝便秘样的神情中，和林振山林振田兴奋激动的眼光里走进了侧屋。
“吱嘎”声中轻轻关上了门。
“呸！不要脸！”
赵花枝忍不住还是又骂了一句。
看着自家两个儿子一脸猥琐期期艾艾地往那门口凑，破口大骂：
“不要脸的东西！没见过啊？凑什么凑！……”
噼里啪啦一顿难听的话。
“砰——啪”！
一股酸爽的味道慢慢从侧屋里飘散出来。
“哇！我的咸菜缸……你个小婊砸……”
赵花枝心疼的哭嚎起来，一骨碌爬起来就去推门。
里面栓了。
林振田一脸兴奋，伸脚就踹。
腐朽的门板瞬间四分五裂。
“你个死孩子……”
赵花枝恨恨地骂三儿子，又心疼起门来。
“好了！”
林振国沉着脸出现在门口，
“时间不早了，都睡觉去！”
“你个……”
赵花枝还要撒泼。
一天了，憋屈死她了。
她还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委屈呢，没想到到老了要受儿媳妇的气。
“不想出人命就都老老实实！”
林振国的脸阴沉着，说出的话让赵花枝的眼皮直跳。
不由得就想到了苏烟拿着刀的样子。
“你别吓唬……”
赵花枝看见菜刀好端端的放在案板上，心下一定，还想继续。
“是我，行吧！”
阴冷的话让赵花枝不由看向大儿子。
林振国的表情吓住了她，也赅住了他俩弟弟。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林振国这个样子，心里直突突。
倒底是不敢再刺激林振国。
赵花枝嘴里骂骂咧咧的领着俩儿子去了他们的炕，“砰”的一声关上了炕门。
林振国没有再说话，回头把破碎的门板拼凑了一下，将就着靠在门框上。
“明天我修修。”
林振国歉疚的看着靠墙坐在炕上的苏烟。
“你觉得，还有修的必要吗？”
苏烟的声音很轻，让林振国听着不真实。
“先用这个挡挡！”
苏烟从布包里掏出了定亲的那块粗布被面，看着林振国挂在了门框上。
“我要分家！”
看林振国一脸不解，苏烟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带着挑衅看着林振国。
“好！”
林振国的干脆让苏烟一愣，瞪着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
“真的，不管你想干什么就去干，我都听你的！”
林振国脸上的严肃认真不像是敷衍，让苏烟绽放了今天第一个笑容。
“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再让我失望！”
“再？”
林振国不解。
“没事……你记得自己说过的话就好！”
“你、不上来？”
苏烟的话题转换的有点生硬。
林振国的脸又红了，在煤油灯昏暗的光线中，手足无措的样子让苏烟莫名觉得可爱。
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啊！
林振国还是上了炕，坐在了苏烟身边。
两个人靠墙坐着，林振国的被子只能盖住两个人的腿。
上辈子的今天，苏烟被赵花枝各种手段磋磨的身心俱疲，半夜才被允许回屋。
刚躺下就睡着了，嘴里还不时呻吟呼痛。
那时候刘桃花心疼她，尽管时间很赶还是给她准备了一点嫁妆，所以她那时候是有被褥铺盖的。
这次刘桃花仍然要给她准备，被苏烟坚定的阻止了。
那晚上林振国心疼她就没有动她，第二天还因此被赵花枝骂了大半天。
话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苏烟也因此被村里人嘲笑了好久。
第二天夜里两个人才圆了房。
苏烟的记忆里只有疼，撕裂般的疼。
怕被门外面的人听见还得拼命咬牙忍着。
三日回门苏烟疼得路都不太敢走，又被赵花枝一顿不堪入耳的辱骂。
让苏烟羞愤的差点撞墙。
好不容易坚持回到家，怕刘桃花担心还得强打精神哑着嗓子安慰她说自己很好。
现在想想自己也是真傻，都是一个村的，以赵花枝的名气，自己过的什么日子她娘又怎么会不知道！
洞房的记忆太惨痛，给苏烟留下了沉重的心理阴影。
虽然她后来生了两个孩子还流产了一个，对于这方面却从来没有过什么美好的记忆。
她甚至潜意识里也忘记了林振国的表现。
这辈子，会不会是一个新的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