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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陵和精神病院

“那天之后,马好又继续去赌了,也不管她儿子。”

“她儿子也变得沉默寡言,跟我借了钱,重新把他爸的煎饼果子摊操持起来,一天挣个块儿八毛的,勉强够自己生活。”

“马好不怎么回来,就算有时候回来也是跟她儿子要钱,她儿子不像他爸,死活不给她,马好就骂,站在院子里骂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你敢想吗?一个当妈的为了要钱,竟然说她儿子怎么不早点去死?说她儿子跟他那短命的爹一样,一辈子都是穷命。”

“吵完架之后,马好又走了几天,我们这些做邻居的也见怪不怪,但是又过了大概一个星期,我们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了。”

这时,绿衣服老太太端了两杯水走过来,一杯递给了戴头巾的老太太,另一杯递给了离若岚。

离若岚双手接过,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哎呀客气什么。”

绿衣服老太太笑着摆手应了一声。

戴头巾的老太太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喝干净,然后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那时候应该是有四五天没有见到那孩子,屋子里的门也锁了,我们两个还拿着钥匙打开门去看了,屋里一个人都没有。”

“本来以为是马好良心发现,把孩子带走了,结果大概过了半个多月,马好突然自己回来了,还跟街坊四邻全都报了丧。”

“报丧?她儿子死了?”离若岚开口。

“对。”

绿衣服老太太点了点头,接上了话,“跟她丈夫死的时候一样,也是报了一圈丧,收了一大笔钱,连席都没摆。”

闻言,离若岚皱了皱眉头,“那你们见到他儿子的尸体或者骨灰盒了吗?”

“有骨灰盒!”

戴头巾的老太太连忙捣了捣旁边的绿衣服老太太,“桂兰你给门开开,不管怎么着,还是得给那孩子上根香说一声,毕竟那也是他妈。”

“对对对!看我这记性……”

绿衣服老太太赶忙掏出钥匙,上前把门上那生锈的锁头打开。

推开屋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潮湿味儿,还夹杂着点香和烧纸的味道。

想来这两个老太太,应该经常会给马好的儿子上香烧纸。

跟着走进屋里,里面空荡荡的,一进来感觉有些阴冷。

这屋子常年不见太阳,地上老旧的瓷砖烂的烂,裂的裂。

墙皮也是一块儿一块儿的脱落,露出里面的红砖,有些地方,甚至还有一层叠一层的蛛网。

电视是陈旧的老式电视,又笨又重的摆在一个木柜子上,旁边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束假花,上面落的全是灰。

靠着墙根,放着一个全是碎花花纹的布艺衣柜,一看就是网上几十块钱一个的拼装款。

里面的两个卧室里,各摆着一张床,床也是木板拼接的,有些地方都散开了,上面钉了几根钉子,应该是有人重新修过。

整个屋里,连一样像样的家具都没有,又湿潮又阴冷。

客厅正对着大门的墙上挂着马好儿子的遗像,他跟马好有四五分相似,尤其是眼睛和鼻梁。

大概十七八岁的年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连带着那双眼睛,也黯淡无光。

绿衣服老太太点了三根香,插进遗像面前的香炉,拜了拜,然后又拿了一沓黄纸,点着,放进地上的铁盆里。

她口中念念道:“小辰啊,今儿可算得到你妈的信儿了,人家过来说她也死了,不知道你在那边能见着她不?其实见不着更好,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要是走了还碰见她,奶奶怕你又生气……”

看着蹲在地上烧纸的绿衣服老太太,离若岚神情淡然。

“诶丫头。”

旁边戴头巾的老太太忽然拍了拍离若岚的肩膀,压低声音询问,“马好怎么死的?”

“在商场拖地的时候没站稳滑倒了,从楼梯上摔下来,磕到了脑袋。”

来的时候离若岚就想到了会有人这么问,她一早就想好了说辞。

“跑去干保洁了?她马好居然还会跑去干活儿?”

戴头巾的老太太不屑地冷笑。

离若岚没出声,她的目光落在绿衣服老太太身上,眼神意味深长。

半晌。

她开口。

“话带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麻烦您二位了。至于马好的补偿金和其他事宜,会有专人负责的。”

“行行行,辛苦你了啊姑娘!”

戴头巾的老太太刚要跟着送离若岚出去,后面烧完纸的绿衣服老太太立刻站了起来。

“我送这丫头出去吧,你也给小辰上上香,这孩子太苦了。”

“行。”

戴头巾的老太太也没多说什么,又折回去点香。

把离若岚送出小巷子,绿衣服老太太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几番抬头,脸上都是欲言又止。

离若岚看得出她的犹豫,不说话,从始至终都是淡然处之。

“我在这里打车就好,天冷,您赶紧回去吧。”

她说着,拿出手机就要打车,一只满是皱纹的手突然挡在了手机上。

“丫头……”

老太太开了口,眼底尽是踌躇。

离若岚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要不你去陵和精神病院看看吧,去带句话,还有马好后续的补偿金什么的,也都带去那里吧。”

老太太似乎不太情愿说这些,又有些无可奈何。

“马小辰在那里。”离若岚语气肯定。

老太太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知道?”

离若岚没说话。

其实一进那间屋子,看见马小辰遗像的时候,她就知道马小辰并没有死。

屋子里没有马小辰,甚至连灵魂的痕迹也没有,只有一个瘦弱的男人蹲在马小辰的遗像下,一直低着头。

应该是马小辰的父亲。

老太太不是问根刨底的人,见离若岚不出声,她也不再多问。

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事儿我谁也没说,这些街里街坊的也不好管那么多闲事,我吧,年纪也大了,腿脚不太方便,辛苦你跑一趟吧。马好再怎么混账,那也是他亲妈,这事……总得知会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