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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公堂吃石螺

经陈县令逐一审问之后,每个人都说冤枉,不承认自己卖的石螺里有毒。

那三个今天才开始摆摊卖石螺的汉子更是连连直呼六月飞霜,没天理。

没办法,县令大人只好让捕快将同仁堂的覃大夫又请来,查验石螺里到底有没有毒。

覃老大夫严谨地将各家桶里的石螺分别验清楚之后,侧头一看,又是上回那个姑娘,心道:

咋又有她的份!遇上她,无毒也变有毒!

遇上她,他的医术好像无用武之地……

“回大人,他们桶里的石螺全部无毒。”

覃老大夫的回复让各人把提起的心落回原处。

跟风做点小买卖,做到要上公堂,这可是他们的头一次,容易嘛!

这案真是没法审了!陈县令揉揉太阳穴,把赵捕头招到案前,问:

“告状的人呢?”

“回大人,好几户全家拉肚子,拉得手脚发软没法走,属下已经派人用牛车去把有份买石螺的苦主接来,应该快到了。”

赵捕头皱成一团的脸像成熟的苦瓜,他抬手搓搓脸,要让他知道是谁下毒搞的鬼,一定对他不客气!

给他们增添了这么多活儿!

跪在前面的卖菜大娘和几个汉子一起朝后怒瞪楚家三人,一定是他们家搞的鬼!怕被别人抢他们家的生意所以……

跪得不舒服的楚郁芊正心里不爽,原本紧抿的嘴唇在看到他们的怒视之后,翘起一个细小的弧度,染上些许不在意。

瞪吧瞪吧,现在让你们尽力瞪,看迟些时候你们还有没有力气瞪!

她和身旁的郁枫对视,眨眼,龙凤胎心意相通。

“大人,我有个办法能分辨出谁做的石螺有问题。

我建议,与其在这里干等,不如我们就当众吃自己做的石螺。

如果不敢吃,或吃完之后不舒服的,那肯定是有问题,反之,就是没问题。”

楚郁枫的大声提议,没等来陈县令同意,堂外听审的观众倒是一致叫好、赞成。

覃大夫和师爷也点头,都说这不失为一个办法。

知县大人反而拿捏不定了,主意虽不错,但其中定有不为人知的蹊跷。

这姐弟俩,看起来一本正经,相貌姣好,但说不定,里面是一肚子坏水,别以为他没看见,他俩刚才用眼神交流,又是眨眼,又是点头,哼!

衡量一番,罢!罢!就照他们的办法试试。

于是知县大人下令要堂下每人吃自己桶里的石螺,各吃三碗,以证清白。

楚家父女三人无所谓,别说这主意本就是他们出的,这石螺和现代做的对比,虽然没那么好吃,但也不是不能入口。

没有辣味,觉得不够过瘾而已。

卖菜大娘和另外几位汉子一脸苦相,他们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自己知道,腥味重、泥沙多,谈不上好吃,只是想着能卖一文是一文,反正没用什么本钱。

楚家三人吃得津津有味,其他几人皱眉难以入咽,围观人群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知道不是难吃就是有问题,有好事者大喊“快吃!快吃!”

待他们都吃够三碗石螺,捕快正巧把苦主带进公堂。

陈县令又拍惊堂木,说:“尔等可认识堂下所跪众人中,哪一个是卖石螺给你们的人?”

一行苦主有十几个,个个脚步虚浮,脸色蜡黄,勉强能行,听到县令的话,侧头看去,顿时那个激动。

统一抬手指向卖菜大娘,肯定地说:“是她。”

“就是她!”

“烧成灰我也认得出!”

卖菜大娘先是把自己缩在一个汉子身后,躲躲闪闪,见躲不过,干脆耍赖,尖声嚎叫:

“不是我,我是帮人家看摊位的,是她!石螺是她家的,之前只有她们家卖,我们是这两天才开始卖的。”

大娘把心一横,直接指证楚郁芊,来个死道友不死贫道。另几个大汉为脱身,纷纷附和说自己是今天才开始卖的。

郁芊不慌不忙地问那帮苦主:“你们还记得是哪天买的吗?”

苦主们想都没想就回答:“七月十三那天下晌买的。”

郁芊转回头认真地说:“大人,七月十三那天下晌,民女和弟弟、父亲皆在衙门,石螺也都带来,试问又怎能分身在风雨镇卖石螺呢?”

对,陈县令想起来,上次胡氏小儿子中蜂蜜之毒的案子开审,正好是七月十三,师爷有记录下来。

卖菜大娘呆愣当场,她千算万算,算不到县令和衙门一众捕快正好是楚家三人的不在场证人。

这回真是推诿不掉了!她甚至听不清知县大人是怎么判的。

又解决掉一个案子,陈县令的心情得意又飞扬,很快宣判。

几名不关事的汉子当场放人,卖菜大娘死不悔改还妄想诬陷他人,责令她赔偿所有苦主的药费,并赔偿楚家二百文钱,扔进县衙大牢关五天,以示惩戒。

“大人冤枉——冤枉啊——我没下过毒……”卖菜大娘听说要赔这么多钱,还得吃牢饭,几乎要晕厥过去,死死撑住,喊得声嘶力竭。

县令大人正想要退堂,堂下刚才吃过石螺的几个汉子和卖菜大娘个个抱肚子“哎哟”“哎哟”叫不停。

“肚子痛……”

“砰——”

“噗哧——”

各种放屁声紧跟其后,公堂里臭气弥漫,一浪接一浪。

堂外围观人群尽管全都捂住口鼻,却依依舍不得离开,这阵仗,分明还有后续,热闹看一半,八卦说一半,会遭人骂的。

“怎么回事?”陈知县大吃一惊,不要在他的公堂上闹出事来呀!

覃老大夫赶紧上前为几人把脉。

“大人,能不能先让我们去茅厕?不行,要拉裤子里了……”几个汉子夹紧腿。

县令大人只得挥挥手,捕快把他们带到最近的茅厕。

人带走后,剩下楚家三口人站在公堂中间,很突兀。

陈知县和覃老大夫异口同声问道:“为何你们没事?”

覃老大夫心里隐隐有种说不出的兴奋感,肯定又是一种他不懂的毒素。

“难道他们所做的石螺里当真有无名之毒?”陈县令问道。

“不是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