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不会再说了
“爸，你别吓着她。”
陆老爷子撇撇嘴：“好吧好吧，马上就是你母亲的祭日，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到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去，往年只有咱们爷俩，今年多了个衿衿，你妈妈不知道得多开心。”
陆珩用眼神询问裴子衿的意见，后者点点头，他才放下心来。
“爸，最近绍奇有联系过你吗？”
陆老爷子的手一顿，“怎么……那小子最近不安分了？”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陆珩不会无缘无故提起陆绍奇。
“也没什么，他上次来探望我，说是正在和慕家大小姐交往，还表示母亲的祭日他也想去祭拜……”
啪——！陆老爷子猛地摔碎了茶杯。
大厅里一时寂静。
陆珩拍了拍裴子衿的手，示意她没事，又开口：“您放心，祭拜的事情我拒绝了。”
“他有什么脸面去祭拜你的母亲，那个女人给我下药才有的他，还隐姓埋名在外面算计了这么多年让我吃了这个大亏……”老爷子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有几分蹊跷，“他怎么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往年陆母的祭日他唯恐避之不及，今年怎么巴巴凑上来，打的是什么主意。
系统：「打的自然是你小钱钱的主意。」
“父亲，我今日来，身体有些不好，想让您回公司主持一下大局。”
陆父面色微变：“怎么了？去医院检查了吗？”
他这个儿子他心里自然清楚，从小到大生病了也是强撑着，要是不严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跟他说的，现在居然主动开口要他帮忙，陆老爷子心里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
陆珩说：“之前也休息过几天，还是没缓过来，可能是之前太忙透支了身体，去过医院了，没检查出什么。”
陆老爷子一想，自己把孩子一丢就是好几年，这么大的集团都让他管，这是累病了？心里一时有点不好意思。
于是轻咳一声：“咳……那什么，行吧，我就替你管一个月，你休息完赶快回来，我的环球旅行还没结束呢。”
裴子衿听着，知道陆珩是想用障眼法，外人不知道他们俩父子的谈话，见着突然回去掌管集团的陆老爷子，自然会议论纷纷，再加上之前陆珩做出来的假象，一定会有人猜测是不是陆珩身体出了大问题才把老爷子喊回来主持大局。
“小丫头，你可得好好照顾这个臭小子。”陆老爷子笑得一脸慈祥。
裴子衿只好点点头。
“好了好了，开饭吧，你们这几天不忙就住在这儿，老宅里空荡荡的，老头儿我啊，孤独的嘞！”
陆珩倒是真的考虑起这个问题，他的私宅最近似乎不太安全，老爷子这里都是几十年的老人，应该会更安全一点。
况且郊区空气也好风景也好，也很适合裴子衿安心创作，工作室那边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也不需要她常常过去。
“子衿，这个月我们就住在这儿吧。”
裴子衿也点点头，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她还挺喜欢陆老爷子的，原本以为作为海市顶级财阀的创始人，这位老人应该是威严的不假辞色的，没想到这么有意思，这样的父亲到底是怎么生的出陆珩这种木头性子的？
他们俩一答应，陆老爷子别提有多开心，连忙安排人去帮他们准备房间。
“老张啊，把臭小子旁边的房间收拾出来给衿丫头住，她们小姑娘喜欢的家具都安排上，要布置的漂漂亮亮的才行！”
张伯连声应道，立刻带人去准备。
裴子衿连忙说：“不用了陆伯伯，不用这么麻烦，普通房间就可以了。”
“这怎么行！”老爷子拉着她坐下，“小姑娘都是宝贝，要宠着的，来衿衿，这是从国外空运过来的水果，特意为你准备的，快尝尝。”
裴子衿还来不及反应，手里就被塞了一盘水果。
陆珩看着她求救的眼神也只是笑着，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
晚上老宅的家宴十分丰盛，裴子衿被陆老爷子投喂的肚子滚圆，迫不得已拉着陆珩在外头的大花园里散步消食。
走着走着，陆珩突然开口：“子衿，我父亲有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裴子衿一愣，长睫微动，半晌抬起头看着他：“陆珩，你父亲是不是不知道你出家？”
陆珩只能点头。
“陆珩……你说你出家，是不是其实是在拒绝我？”
这回轮到陆珩愣住了。
“你对我这么好，收留我住在你家里，还这样尽心尽力的帮我……”
“我只是想报答你！”
“我知道！”裴子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可是你对我这么好，我真的很难控制我自己不喜欢你啊。”
喜欢？陆珩心头一震。
“你们修佛的人，真的不能谈恋爱吗？你之前说，清规戒律佛门纲常都是虚妄，那为什么你能舍弃那些……不能接受我呢？”
轰地一声，好像烟花在脑海里炸响，浑身的血液倒灌进头顶，陆珩的脸一瞬间变得通红，鲜红的颜色从耳垂蔓延至脖颈，往日烂熟于心的静心咒一个字都想不起来，急的他后背出了一层汗。
一种很陌生的情绪在此刻乍然涌现，就像一股洪流，足够将他所剩不多的坚持冲击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你就真的对我没有一点感觉吗？”裴子衿不相信，就算嘴巴能说慌，那平日里的关心和行动不会说谎。
“我……我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现在根本就没办法思考，“子衿……我们不能在一起的。”
裴子衿眼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正如她所说，他不是不喜欢她。
只是在这个小世界里的子衿并不是完整的长宁，陆珩可以对裴子衿好，因为她是长宁的碎片。
他不确定等碎片集齐长宁复生之后还会不会记得这一切，到时候如果她不喜欢他呢？他又该去爱谁。
裴子衿看着他纠结的样子，突然就笑了：“你这人真好笑，说是来实现我愿望的，结果连跟我谈恋爱都做不到，推三阻四。”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的话我也不逼你了，这样的话，我以后再也不会说了。”
她说的轻松，似乎刚才只是在散步的时候微不足道的一场交谈。
可陆珩却发现他方才紧张躁动的心，猛然间变得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