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纪风烟死了

太医院又忙碌起来，不少太医被南宸凛叫去研究纪风烟的身体，院正看着手心的鲛人鳞片，鲛人血，鲛人肉陷入沉思，从纪风烟满身的伤口来看，很显然纪风烟并没有之前那条鲛人那样强大的再生能力。

可南宸凛不信，他觉得纪风烟现在既然也是鲛人，那肯定也有和裴子衿相似的力量，可他不知道，裴子衿的力量是与身俱来天赐的，浅金色鱼尾在整片海域里不仅仅是地位的象征，也是神力的实象化表现。

纪风烟伤痕累累的躺在浴池里，她的手腕上被划开了一刀放血，下身的鱼尾被挖了一个大洞，胳膊上，腹部，都被取了肉去研究，要不是念及她要是这么死了不好向前朝交代，南宸凛恨不得直接把她开膛破肚翻开来找找她的鲛珠到底在哪里。

可她哪里会有这种东西。

纪风烟虚弱的躺在铁笼边角处，头上的珠翠被卸了个干净，头发凌乱的贴在脸上，身下的海水被血液染成了浑浊的淡褐色，看过去仿佛底下沉积的盐粒都被染上了一块块的斑驳。

“参见陛下。”

南宸凛又来了。

纪风烟绝望的闭上眼睛不去看他，每一次他来都会在她身上取走点什么，她真的好痛啊……

“风烟，那些东西好像都没用呢。”南宸凛喝了她的血，还吃了她各个部位的肉，为了有效果甚至还是生吃的，可把他恶心坏了，可依旧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我真的不知道……阿凛，我好疼……”

南宸凛笑着说：“你看，我们试了这么多方法，结果这些外在的东西好像都没有用，所以最有效的应该还是鲛珠。”

纪风烟绝望的流下眼泪：“阿凛……你想杀了我，对不对？”

南宸凛不想把话说得这么直接，“鲛人失去鲛珠只会加速衰老，不会马上死的，风烟，你放心，只要我找到了鲛珠，我就让院正把你治好，说不定我们到时候还能白头到老，你也能变回人呢，你说是不是？”

“你也不想一辈子变成一条鲛人这样生活吧？”

他说的话听起来仿佛都在为纪风烟考虑，但实际上做的都是伤害她的事情，甚至现在想直接要她的命。

纪风烟的心都冷了。

“南宸凛，你会付出代价的。”纪风烟冷笑着说。

这句话一下子就激怒了南宸凛。

“付出代价？哈哈哈……你以为我现在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为了谁！是你，是你这个女人！一开始欺骗我蛊惑我让我对鲛人下手，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是你自己自作自受！”

南宸凛拿来匕首，掀开衣袍蹚水来到关住纪风烟的铁笼面前，让人把笼子门打开。

“你想做什么？你别过来！你别碰我！”纪风烟凄惨的哭叫起来，拖着血淋淋的鱼尾往后靠，但铁笼阻隔了她的逃生，只能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却无济于事。

南宸凛一步步逼近她，脸上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

他因为那玩意儿没用了，这一个月来胡子纷纷脱落，气质也变得阴柔起来，这样一步步走来的样子看得纪风烟毛骨悚然。

“阿凛，不要……”纪风烟不住摇头，手腕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沾上咸涩的海水就更加疼痛。

南宸凛猛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把人扯过来当胸就是一刀。

“呃……”纪风烟愣愣的看着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她认出来了，这是淑妃当年送给南宸凛的生辰礼，他竟然用这把刀……他竟然用的是这把刀……

血肉被剖开，纪风烟这才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然后一只手就这样顺着切开的缝隙掏了进去，这种感觉，疼的她连喊都喊不出来。

“陛下……”院正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幕，被刺激的站不住往一边倒去，幸亏身后的太医扶住他。

众人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

“没有……没有啊，为什么会没有，怎么会没有呢！”南宸凛没有在纪风烟的心口找到鲛珠，但却摸到了温热跳动的心脏，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里，他一把摘下了纪风烟的心脏，瞬间，血液如泉涌一样从伤口处喷射出来溅了他一脸，刚刚取出来的心脏甚至还是鲜活的在他手上跳动。

南宸凛直接咬了下去，啃食的满脸都是血，像个茹毛饮血的野人一样，任谁都不敢相信这是曾经清风朗月，俊逸潇洒的南涣国主。

纪风烟的身体软软的掉了下去，混着血液的海水浸没了她的脸。

她死了，鱼尾没有变回双腿，她一辈子傲气，到死都还在在乎和嫉妒别人的美貌，可自己却如此凄惨丑陋的死去，真是好不讽刺。

南宸凛还不死心，他还没意识到纪风烟已经死了，只顾着继续将她开膛破肚在体内翻找。

可是没有。

除了人类应该拥有的脏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手里的血肉扑通扑通掉进了水里，南宸凛满脸都是鲜血，转身的时候吓倒了这屋子里的所有人。

“跑什么，你们跑什么！”南宸凛挥舞着匕首哈哈大笑，“骗子，都是骗子！什么鲛人，什么爱……你们都骗孤，你们都骗我……”

院正已经吓傻了，被几个太医一起拖着赶紧跑出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南宸凛疯了。

可笑的是，就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他就从高高在上的天子，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纪风烟的尸体被掏空了内脏漂浮起来，周围散落着零碎的肉块，场面血腥又残忍。

南宸凛满身血迹站在血池里又笑又哭。

匕首上倒映出了他狰狞凌乱的脸，他看着看着，突然沉默了。

南宸凛的脑海中回想起他十岁的生辰，他的母妃穿着一身素净的宫服，脸上的表情温柔又慈爱的将这把匕首递给他。

告诉他，做人要狠，在这个皇宫中生存也要狠。

他狠了，所以他登上了皇位，现在他也狠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纪风烟是他最爱的女人啊，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利用他，欺骗他，现在她死了，他亲自动的手，如今他连最后的牵挂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

南宸凛高高的举起匕首，寒光一闪而过，浓郁的血色喷涌而出，随即，浴池里响起噗通一声，世界重归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