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最后一课

看着与自己背道而驰的幽兰戴尔，夏弥无奈笑了笑。

终究还是败给了资本，当然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自己比起万雌王的琪亚娜，自己的……吸引力还不是很足，但还是那句话，能让一根筋的她来帮忙已经足够了。

幽兰戴尔的事情暂且放一边，刚才夏弥耽误了一点时间，现在战场那边已经快开始了。

当姬子入场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而夏弥可以做的也只是看着。

橘前辈大怒。

看着自己已经接近消失的手掌，夏弥皱眉。

“时间，还是太少了，现在启动精神烙印的话……”

其实也不太现实，在撒手人寰的那一刻，他是希望幽兰戴尔去阻止琪亚娜的，但现在他再次降临，又不希望她去阻止。

心理极度矛盾，到底是之前的他太过不择手段，对自己也是自私自利，导致做出了让幽兰戴尔迎敌的事情。

还是他死过一次之后，变得多愁善感，为他人考虑，导致现在踌躇不前的状态，到底，到底要他怎么办才好。

在这里逃避，从而在下次复活的时候，听着姬子的死讯再一次无力，还是去尽力改变。

但那样自己又能做什么，肉体分离，能维持实体化的时间也没有多久，心里陷入一种极度扭曲的状态。

夏弥感觉这里已经让他无地自容，明明，明明自己在之前都已经安排好了，对姬子的事情不管不顾，从精神烙印的觉醒条件就可以看出来。

直面律者，哪怕直面律者的定义由他自己来定夺，但这也和姬子毫无关联，如果是把其中一个精神烙印给姬子，或者，或者自己再多分割一个的话，也不会面对这样的局面。

“我到底，到底是怎么了？”

感觉自己精神有点失常，夏弥摇晃着脑袋，但像是突然察觉一般，他的心里变得空荡荡的。

伸出手，抚摸自己的心口。

“这里，少了什么吗？”

是身为少年的干劲，是自己逝去的热血，成为精神体的那一刻他的情绪变化就变得很奇怪。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猛然抬起头，他的意识陷入一片死寂，随即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心魔，终究还是心魔。

姬子无法保护他们，因此留下心魔，夏弥无法逃离无力的现状，因此同样也有心魔，再次睁眼，绿眸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猩红的双眼。

同样的为了弥补，某个精神体感觉到不对睁开眼睛，看着周围虚无的一片，有些疑惑。

意识体之所以只有四个，这是夏弥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选择，每一次回归精神分割体，作为代价所分割出去的那一部分都会得到增强。

先要避免的就是会影响自己神智的那些条件，再然后就是弊大于利的。

如果加强的方面太多，从而影响自己的神经，导致不再是真正的自己，为了杜绝这点，夏弥在其中一个条件之下的内容正是自我。

这点能让他在获得这个精神烙印里的精神体以及附属的一切之后，不被强化的代价影响心神，同时也可以避免出现另外一个自己的可能。

这也就是为什么精神体只有四个，而现在在天命总部的夏弥，应该已经不能算是夏弥了，他的状态算是一种非法注册，心魔的一种，导致他已经迷失了自我，或许说没有自我的他，迷失是注定的。

在没有姬子的想念供应，没有幽兰戴尔身上的精神烙印相吸，他变成现在这副丑态百出的样子，是理所当然的。

疯疯癫癫的他会做出什么都是未知的，但这个在与空之律者博弈的众人却是浑然不知。

空之律者，站于高天之上，一步步踏着虚空，世界为之动容，面对神使宣布自己的死刑，人类自然不打算坐以待毙。

成千上万的炮口文明的产物之下打开，对准了眼前的崩坏女王，随即，发动反击，炮火倾泻而上。

逆流而上般，向着神明发起了自己的抗议，同时也是挑战。

“区区人类，也敢弑神。”

人类造出的战争兵器，拥有着文明的结晶，但在眼前的空之律者面前，犹如蝼蚁。

伸出手，笔直且白皙的手臂，翻转，无情的不只是她，还有无穷无尽的黑洞。

金光流转，将人类引以为傲的炮火吞噬，手一翻转，将自己的手背居于上方，待炮火被吞噬殆尽，人类的科技结晶，也就是场上的泰坦，依旧没有发现事情的不对。

因为自己的攻击被吞没，泰坦们陷入了愣神。

紧接着出现的事情，已经是愣神了，设定的程序正在扫描着自己躲避的空间，但无一例外，它们已经无路可逃。

女王双臂伸展，看着眼前的一幕，张开了自己的嘴，声音带有极致的压迫感，像是在你耳边低语的恶魔。

“此刻正是，审判之时。”

被吞噬的炮火变成了对付自己的手段，和女王的诞生如出一辙，因为人类的贪婪，女王降临，现在人类要为自己所犯下的恶果付出代价。

你们总是嘻嘻哈哈，但不要忘记，这里固然美好，因此更要记得这是什么地方，这便是崩坏！

迎着高空之上的微风，空之律者如同指尖舞者一般，单手操作着场上自己的攻击武器。

一次次把人类的泰坦，科技的结晶部队打得溃不成军，这不是战争，这是单方面的碾压。

乱世之中，总有人要站出来，而逆流而上的不是天命的最强战士，而是教师，学园长，以及陷入沉睡女孩的同伴。

为了同伴，为了自己，同时也为了世界上的美好而战。

面对巨大的实力差距，她们没有选择后退，上前，直面眼前的神明，以自己的凡人之躯与其对抗。

身而为人，战至终章

德丽莎发动着手中的犹大，向着高天之上的神使，自己的学生攻击而去。

“身体重组得已经差不多了，琪亚娜，快点醒过来！”

心中满是焦急，看着眼前熟悉的女孩，散发出致命的威胁，但德丽莎没有选择退后，她要将自己可爱的侄女带回家。

那声“大姨妈”，放在平时她听到很是火大，但现在她恳求眼前的少女，再一次，再次不注重师生礼仪，喊自己一句“大姨妈”。

已经完全重生的空之律者伸出手，裹挟着雷电，对着无礼冒犯的人类回击了过去。

德丽莎有心躲避，但现在的情况已经没有办法了，雷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她的反射神经还停留在眼前的琪亚娜身上。

当雷暴之高空而下，森罗万象处于危难之中，真红的骑士就会带着火光，将黑夜烧破，为人类迎来新的光明。

身穿月蚀装甲的姬子将向着德丽莎而来的雷电斩落，弑神装甲的压迫一出场，给场上的其他人一种盛气凌然的感觉。

包括身为神使的空之律者，看到自己的同僚成为了人类贪婪的成果，没有露出愤怒的神情，反而是无比的嘲弄。

弑神装甲是前文明的炎之律者核心打造的，是人类贪婪的触碰对神明的亵渎，但她有何尝不是呢，但身为神明，只是这点程度，她没有感觉到一丝压力。

反而无比看不起，将自己同僚变成武器的人类。

“区区人类，也敢亵渎神明。”

空之律者的语气很是轻蔑，仿佛姬子出场的气势荡然无存，但姬子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向高天举起叛逆之剑。

与自己的伙伴一起，起初空之律者凭借着自己蓝条厚，血条回得快还能占据上风，但很快自己的优势在她们的合力围攻下变得荡然无存。

自己的蓝条已经快没了，高大尚点就是，崩坏能的消耗有点吃不消，等到自己油尽灯枯的时候，按照她们现在的状态，坚持到那个时候不是问题。

思来想去，她决定用一招打破现在的僵局。

双手一摊，周围的场景发生改变，将她自己和最为有威胁身穿月蚀装甲的姬子拉到了同一个空间。

这是决斗的战场，也是她作为空间律者的权能之一——虚界降临。

哪怕是精神紧绷的状态，现在的姬子也有些发懵，第二律者到哪里去了。

但很快，熟悉的笑声响起，伴随它出现的还有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一个方块瞬间出现，将姬子击退，随即撞到了一个更大的方块上。

身后亚空之矛变化，变成一条条丝线，伴随着她手腕的翻动，方块开始发生变形。

将姬子包裹，随即从中间开始扭曲，亚空之矛化成的丝线也向着姬子所在的正方体切割着。

手臂握紧，方块变形，散乱。

看着完全变形的方块，收回丝线，重新变成亚空之矛，空之律者不屑的转头。

突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声音，声音有些虚弱，像是刚刚缓过来一样，但还有一丝……高兴？

“你的攻击结束了，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空之律者状若癫狂，一手遮掩着自己的眼睛，放肆的笑着，随即自己背后的亚空之矛展开黑洞，凝聚崩坏能，表情也居于平静，看着伤痕累累的姬子，冷冷的开口。

“死吧。”

崩坏能形成的炮火向着姬子而去，看着迎面而来的能量弹，姬子再一次选择了迎难而上。

翻越过一个又一个亚空之矛，姬子距离她越来越近。

场上也响起了无声的歌，唱颂着姬子的英勇无畏。

“琪亚娜，当你再一次醒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并不美好。”

“那些温暖舒心的日常将离你越来越远。”

“但，不要放弃。”

“努力去吧，去把这个不完美的世界，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为什么不全文背诵，一是我有点懒没有去抄，凭借记忆而写的，二是再重复一遍经典也毫无意义，索性做了一点改变，说人话就是记不得台词了，自己补了一点。）

跳起，姬子发起了最后的进攻，空之律者看着天上避无可避的姬子，有些慌乱，连忙用自己背后的亚空之矛阻挡。

“区区人类。”

“老是一口一个人类你不累吗？”

“站在你面前的，是无量塔姬子。”

月蚀装甲的背后绽放出火焰光翼，伴随着姬子的怒吼，盛情燃烧。

这一刻，她以人类之躯，比肩神明。

大剑像是削铁如泥一般一次次突破着亚空之矛的阻拦。

空之律者作为神使的傲气荡然无存，闭上眼，看着大剑停留在自己的后背。

“这是，最后一课了。”

姬子的目光慢慢居于平静。

人山人海的舱门里，姬子与那些拼命逃跑，撤退的人截然不同，背道而驰的她，看着自己手中名为“弑神之枪”的针管发呆。

只要扎下它，自己就不用饱受崩坏能侵蚀的折磨；只要扎下它，自己就可以从一直以来的压力中逃脱而出；只要扎下它，自己就可以真真正正的成为一个普通人；将重担交给别人……

只要，只要现在略微向上，打开针管，扎进自己的脖颈，甚至还可以选择痛楚更小的手臂，自己都可以解放出来。

但面对巨大的诱惑，姬子没有选择妥协，而是，握紧它，将生的希望交给别人。

鸟，为什么会飞？

姬子的回答是，因为有翅膀，所以它会飞，有了责任，它选择起飞。

接手琪亚娜一行人，真的，真的是太好了，现在她要为了自己的学生。

为了把希望托付给自己的少年，将希望的火种传承下去，而将它再一次拾取的人，一定会再次带着她的信念，燃烧下去。

蒲公英落到她的手上，看着手中即将凋零的花朵，她双手捧住。

蒲公英的花语是传承。（可能没有，但现在有了，即使以前有其他的名字，但，现在它有了新的名字不是吗？）

成熟的花骨朵会迎风飘扬，在最为青春的年纪，选择将自己的一切奉献出去，这种传承经久不衰。

自许在世，便是如此，传承的花，会带着上一代的养分继续活下去，而作为传承下种子的它们，将牢牢的刻在自己下一代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