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3章 妇人之仁

“那里跟曹奕琳举案齐眉，这里胡雨欣竟然还对你不离不弃……啧啧啧，我还是小瞧你了啊刘总！”

嫌弃地推开一脸淫笑凑在我耳边的魏栩孜，我实在懒得搭理他。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思去想这种事情？！

半个小时之后……我放弃了。因为我无奈地发现，魏栩孜这小子除了这个话题，完全就没打算再说其他。

我感觉只要我不给他满意的答案，他能在我耳边一直嗡嗡嗡下去。

当然了，我也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无外乎就是想分散我的注意力，让我不要再想那些糟心事。

但是……我现在的心态就好比什么呢？

就好比念书的时候，临近期末开家长会了，虽然嘴上跟爹妈说的是：我这学期在学校表现优异，老师绝对不会点你们的名。

但实际上……模仿家长签名的那张不及格的考卷就在写字台抽屉的最下面放着，这学期在学校闯祸的事儿，好像就在昨天。

因此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就是今朝有酒今朝醉，过一天算一天的阶段。

而家长会总有召开的那一天，到时候……老师免不了一顿告状，家长回来之后，我也免不了挨一顿胖揍……

只是该面对的终归需要面对，更何况我也已经不再是小孩，所以当我们几个来到餐厅包厢，等服务员上了菜退出去，我举起酒杯对魏栩孜直言道：“魏哥，你今天能来，算是雪中送炭，我心里万分感谢。”

说罢，也不等他反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压了压从口腔直冲天灵盖的辛辣，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再次举杯看向看着我神情复杂的胡雨欣：“雨欣，虽然你没明说，但从孙杰那里，我大概也猜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背后真正的目的。其实我昨天晚上给你打那个电话，只是想确认一下自己心里的猜想。但既然你现在坐在这里……那说明我猜的没错，这份情谊，我刘畅记住了！”

说罢，我再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冲着开口示意我慢点喝先吃点菜的魏栩孜摇了摇头，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这次，我看向坐在我边上的他们俩道：“二位，虽然今天古哥没来，但这杯酒算是我敬他的，希望你们之后告诉他一声，这件事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对我的这份情，我领了。机票什么的，能退就退了吧。实在没有必要为了我这破事专门回来一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们几个看得起我，等我几年之后出来了，咱们再喝！”

这天，我喝醉了，酩酊大醉。

虽然从机场过来的一路，魏栩孜都在拿我和胡雨欣开涮，但这个节骨眼，他也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安排。

只是在我喝醉之后，给秦莉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和匡正义一起把我送回了家。

神奇的是，我今天虽然故意买醉，但却并没有断片。

因为秦莉过来接我的时候，我的意识很清醒，而且我也记得，在喝多之后，胡雨欣在魏栩孜的“威逼利诱”下，向我坦言，姚蕾其实是她的客户之一，而且还是大客户。每个月至少要找她订个一两套的那种。

所以顺理成章的，俩人关系算是不错。加上当时孙杰为了显摆，带胡雨欣见过姚蕾弟弟。这俩人自然又多了一些共同话题。久而久之，胡雨欣也算姚蕾看来的半个自己人，很多事情也都没瞒着她。换言之，俩人算是处成了朋友，甚至可以说，在衣着穿搭这方面，姚蕾视胡雨欣为闺蜜也不为过。

而在胡雨欣向我揭露孙杰和于婷之事的两三个月前，姚蕾找胡雨欣做衣服的频率明显减少。所以胡雨欣便随口以开玩笑的口吻问了一句姚蕾，是不是另觅了新欢，不要她这个旧爱了。

说人话就是：怎么最近不找她做衣服了。

其实这真的就是随口问一句，其目的主要出于客户维护，毕竟其实每个月多一件少一件姚蕾这边的订单，对胡雨欣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差别。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姚蕾告诉胡雨欣，自己玩脱了，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可能要出事……具体什么事情，胡雨欣没细问，只是听姚蕾说了一句，有的钱不是这么好收的。

结合我了解到的情况，我大概推测，应该是姚蕾提出强行撤资的要求，人家给了钱，但明显表达出事后咽不下这口气的意思，但这个时候姚蕾想要撤回要求，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就慌了。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知道姚蕾和我公司干着暗错错勾当的胡雨欣问了姚蕾一句，如果东窗事发，会不会牵连到别人，也就是我公司这边。

姚蕾的回答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介于胡雨欣说，孙杰在喝大了之后早就把我这边跟秦莉、卢虹之间的事儿向胡雨欣说了个底掉（特么我就说孙杰这小子怎么可能什么都没跟胡雨欣说！），常年游走于各种权贵之间，见惯了尔虞我诈的胡雨欣很容易想明白，一旦姚蕾出事，我这种小鱼，第一个就会被丢出去“献祭”，即便不死也要扒层皮。

所以，胡雨欣开始挑我和孙杰的事儿，并忽悠他拿回扣。同时，还让姚蕾弟弟把这件事捅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胡雨欣在说完这些之后用一种极为淡然的表情，平静地说了一句：“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如果你是小鱼，那孙杰自然就是虾米……”

我从她这句话所传达出来的意思就能很清楚的明白，她对于我宁愿自己进去，也不愿意丢出孙杰的行为完全不能理解，甚至嗤之以鼻，还骂我妇人之仁，成不了大事。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所谓慈不掌兵义不掌财，我一直自诩自己是个白手套，而眼门前的情况其实还远没有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更何况，如果孙杰自己都说，他愿意替我去顶这个包，但……我的良心没法让我这么做。所以胡雨欣其实说的没毛病，我确是妇人之仁，也确实成不了大事。

因此我除了把自己灌醉以逃避她的抨击和魏栩孜的摇头苦叹，别无他法。